事情倒回到五分鍾前的地下。


    砰的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回檔在這條陰暗的甬道裏,不知道叫什麽的合金大門開了,其實不能算是正常的開門方式。


    但警報器沒有被驚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還是那綠色的屏幕。


    他捏手捏腳的通過自己剛剛打開的孔洞,翻越這一道障礙確實非常花力氣,畢竟是重傷之軀。


    這個裸男,異常的興奮和激動。他爬過這個地方實在算不上潛行,動作聲音賊大。


    其實早就無所謂了,要是這裏有人早就在自己打開門的那一刻就發現自己了,畢竟聲音這麽大。


    那個回音隻要是在甬道裏且不是聾子都聽得到。


    時間已經不多了,自己的隊友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不知道那些蠢蛋什麽時候會反應過來。


    現在的時間非常寶貴,是在與時間賽跑,平複一下心情,繼續摸黑往前走,前方沒有那麽麻煩是一個斜坡。


    前麵是一扇比較小的門,不這不是一般的門。這是電梯的門,樣子有點像貨梯。


    三分鍾後,他才從那個貨梯爬出來,來到了一個比較大的平台,此時他身處的是地下七十米。


    這可是一座海島啊,這麽大的一個平台是幹什麽的?


    他顫顫巍巍的走來,眼前是一扇和之前的大門一樣的合金門。


    這恐怕就是最後一扇門了,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要找的人就在這扇門裏。除了那個男人誰還需要這麽高檔的設施來關押。


    他激動的撫摸著大門,數十年的屈辱與隱忍,無數人的犧牲。就是為了找到他,如今隻有一牆之隔。


    因為之前的保險門套娃,讓他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刺激多了之後就索然無味。


    裸男在門上胡亂花了一通,用力一推,門被打開了。


    砰——!被切下來的合金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他早就聽膩了。


    一個道光差點閃瞎他的狗眼,他眼睛都恍惚了好幾秒。


    “撲街仔!都幾點了!還不睡覺的嗎!搞辣麽大聲老子不要睡覺的嘛!東西放在那裏自己走吧!”


    映入眼簾的不是陰暗潮濕狹小的獄房,想象中製式的被褥和床單也沒有。


    這個房間宛如五星級酒店的客房,裝修富麗堂皇透露著一股子暴發戶的氣息。


    金碧輝煌的裝修讓他產生了迷亂感謝,讓他產生了這到底是監獄還是酒店的疑惑。


    金色和紅色交相輝映的地毯,應該是在紅地毯上繡上金絲花紋製成的華貴地毯,價值超過他的想象。


    頭頂的水晶吊燈和旁邊的鵝絨棉被大床,還有各式各樣精裝的漫畫書籍。


    還有清晰可以感受到的地暖,讓剛剛凍僵了身子的裸男恢複了一點體溫。


    但他的心卻沉到了穀底,拔涼拔涼的。


    裸男沉默了。


    一個頂著明顯黑眼圈的頹廢青年穿著單薄的衣服,裹著空調被坐在椅子上打電腦遊戲,頭都沒有朝他轉一下。


    房間裏隻剩那個頹廢男電腦遊戲中怪物的吼叫聲,他的遊戲手柄看上去也非常華麗一看就是高檔貨。


    時不時撈一把薯片,嘬一口紅酒,把紅酒當啤酒喝,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東西送來了放在旁邊我現在沒時間。快滾快滾!”


    他內心沒有了達到目的的快樂,反而有了些許扭曲。我們累死累活拚命去救你,你卻在這裏吃香的喝辣的。


    看著自己要救的已經倒在了敵人的金錢攻勢下,沉醉在這溫柔鄉裏,他痛心疾首。


    這都是糖衣炮彈啊!暗傳統的那種不吃資本主義的嗟來之食的氣節呢!好吧暗沒有這種傳統。


    裸男現在擔心愛德華大人已經被糖衣炮彈腐蝕,叛變了革命,要是他不想出去那同胞這麽多年的謀劃不就成了一個笑話嗎!


    如果目的地本身並不存在,所有努力的意義都將蕩然無存。


    “愛德華大人,我是暗的後裔,現在暗的後裔們生活的水深火熱……”


    頹廢男愛德華突然僵住了,電腦屏幕中的那個怪物也乘著這個機會一舉反攻殺了他操控的人物。


    他渾然未覺,摘下耳機,吃驚的轉過頭,然後飛速扭了回去。


    “你媽的,為什麽不穿衣服,是不喜歡穿衣服嗎?想不到我在牢裏才幾十年外麵的風氣就這麽開放了。”


    “不是的,現在不是說……”


    “你不要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我對男人不感興趣,想拚刺刀的話做好被我打死的準備!”


    “不,不是的,大人我是來救你的……”裸男有些慌亂的遮擋自己的陰私部位。


    他剛剛傻掉了,一直在想愛德華大人到底有沒有叛變革命,到底有幾個獄警女朋友,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禮。


    他一直以為愛德華大人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再不濟也應該是個中年人,誰能想到他是個小年輕啊。


    那一瞬間他都懷疑,這個頹廢男是不是愛德華大人。好在他回憶起來自己這些人當中也有好幾個修煉怨之後,延緩衰老還是一直保持年輕人的樣子。


    想來愛德華大人也肯定是這樣的沒錯。


    但是愛德華沒有太過在意,主要是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你真的是來救我的?”


    “千真萬確啊,現在我的夥伴還在外麵阻擋獵人協會的高手,快撐不住了,我們趕快去救他吧!”


    愛德華興奮的握住裸男的手,讓他有些尷尬,一隻手擋不住了呢。


    愛德華在興奮稍微褪去之後也發現了,尷尬的甩開了裸男的手。


    “我等了你幾十年了,你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嗎?我為了等你們我通關了數千種遊戲,看了數不盡的雜誌和漫畫!我就是為了等這一刻啊!”


    為什麽突然覺得,有些不平衡,同樣是囚犯,為什麽……


    漫畫雜誌這些對於他來說也是奢侈品,一開始是流浪兒童的生活沒有錢,後來大了有能力搞錢了也把精力放在修行和坐牢上麵,背負種族的血海深仇,時時刻刻不忘獵人協會這個達摩克裏斯之劍。


    勤勤懇懇,不敢有半點鬆懈,甚至準備隨時犧牲自己的生命……


    “啊,真是舍不得呢!這些我可都是托沃德那個老古板買的呢,真是不舍得扔掉啊。”


    裸男冷漠的看著愛德華床上的兩個等身矽膠仿真人偶,有屁股腚子想都知道這是啥東西。


    “我的東西你最好不要碰,我的衣服也不能給你穿,不要說我小氣,我的東西有點危險。”


    裸男把怨聚集於眼,掃了周圍一眼,除了愛德華散發著怨,其他東西都沒有怨的痕跡。


    我信你個鬼!


    愛德華拿走了床頭櫃上的一個鐵盒子,“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們走吧!”


    “看啥子呢?不要太相信你的眼睛了,有些東西不是凝就可以看穿的!”


    “對了,小夥子,你叫什麽?”


    “愛德華大人,我叫安布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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