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沒有回答,一心注視著房門。


    嚴小蟲又小心翼翼道:“姐……姐夫,姐姐呢?”


    “……”


    好半天之後,感覺到外麵街道上的動靜小了許多,醫院也似乎恢複了平靜,姐夫這才轉過身來,喘著粗氣走到床頭櫃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喝完之後,長長籲了一口氣道:


    “你姐回去給你外婆送行了,估計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看著姐夫這驚魂未定的樣子,衣服上還染著那麽多血,嚴小蟲不免有些擔心。


    “姐夫你是受傷了嗎?要不要我喊護士過來帶你去檢查一下?”


    姐夫看了看身上的血跡,冷冷道:


    “這是別人的血,那些凡人怎麽可能傷得了我?倒是那些便衣……哼,遲早也是我的階下囚。”


    這話聽得嚴小蟲心裏一抖,心想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嗯……那個……這個……外麵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怎麽我看到有人像是會魔法呢?應該……不是我眼花吧?”


    姐夫沒做聲,隻淡淡掃了嚴小蟲一眼,後者心裏又是一抖。


    嚴小蟲一直都挺敬畏她這個姐夫的,畢竟她十幾歲的時候姐姐就跟姐夫在一起了。那時候姐夫還是個熱情開朗心懷夢想的熱血大學生,可自從讀了博士之後,人就變得沉悶了許多,對她也不像從前那麽親切了。


    最大的變化是從今年二月份開始,姐夫出門出差了一趟,回來之後人就變得呆呆的,然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對嚴小蟲不親熱,連對姐姐都似乎冷漠了許多,而且待在家裏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每天都說要加班,姐姐還以為他多辛苦呢,直到嚴小蟲碰見那個歪脖子女人,這才知道姐夫竟然是變心了。


    想到那個車裏的女人,嚴小蟲覺得現在正是個好時機,姐姐也不在,何不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嚴小蟲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氣道:“那個……姐夫,我好幾次都碰到你開車帶著一個女人,她……她……啊,她是歪脖子嗎?”


    實在是沒有勇氣直接問出口,嚴小蟲隻得問得婉轉一些。


    姐夫皺了皺眉眉頭,麵露不解:“歪脖子?”


    “咳咳……就……就是,她為什麽總是歪著頭靠在你肩上呢?我覺得,她應該是脖子不舒服,還是……怎麽的……吧?”


    嚴小蟲眨巴著眼睛,露出一臉的天真無邪。


    “嗬……她們啊?”姐夫嘴角動了動,“不過是些爐鼎而已。”


    “what?”


    嚴小蟲瞎了,竟然不是“她”,是“她們”?還“爐鼎”?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嚴小蟲確定,她這個姐夫鐵定是瘋了,比自己瘋得還厲害,自己不過是有些幻覺,起碼心裏還是清楚的,這個姐夫都已經瘋得失去理智了。


    她呆呆地盯著姐夫,心裏不禁有些可憐起姐姐來,要是有一天自己也控製不住幻想,變得跟姐夫一樣,那姐姐一個人豈不是要照顧兩個精神病人?這得背負多大的精神壓力和生活重擔啊?


    “唉,要不然,我還是隨外婆去了比較好……”


    想起外婆,嚴小蟲心裏又是一陣刺痛,忍不住小聲自言自語道。


    “咦?你要是想見你外婆,我可以幫你啊!”


    嚴小蟲嚇了一跳,原來是她腦子裏的光點又開始說話了。


    看著姐夫還在,嚴小蟲不敢露出異常的表情,便嗬嗬幹笑了兩聲,對姐夫道:


    “那個,爐鼎啊……嗯,我們小時候家裏倒是有挺多爐……爐子的,如果你想要,可以讓姐姐給你帶幾個回來,不需要弄那麽多女的給你做,多費事兒啊你說是不是?”


    光點翻了個白眼,鄙夷道:“你傻吧?他說的爐鼎是指修煉的爐鼎,就是跟那些女人雙修,吸取她們身上的靈力以達到提升自己靈力的目的。嗯,難怪這個人能在靈力資源如此稀少又無人指點的情況下能達到練氣4層,原來是用了這麽多的爐鼎啊,還真是個人才。”


    “人才你個大頭鬼啊!”


    嚴小蟲忍不住爆粗口,沒見過三觀這麽不正的人,不對,是幻覺。照理說,這可是自己的幻覺啊,應該映照出自己的內心世界才對,怎麽難道我的內心世界竟如此黑白不分,正邪不辨嗎?


    嚴小蟲正暗自懊惱著自己內心世界的不堪,竟沒注意到自己沒忍住已經在跟係統說話了。


    倒是姐夫提醒了她:“你說什麽?”


    “啊?哦……”嚴小蟲猛然驚醒,“沒……沒什麽,我說……嗯,我說那些女的還挺有才的,竟然會做爐鼎,你知道這個手藝從前隻有我們村裏的老工匠才懂呢,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多才多藝呢……嗬嗬……”


    嚴小蟲尷尬地笑著,姐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淡淡道:


    “這些事你就別管了,放心我不會拋棄你姐的,反正相對於我們來說,你們的時日也不多。我看你挺精神的,應該不需要我看護了,自己照顧好自己吧,你姐回來告訴她我出差去了,一個月後就回來。”


    姐夫說完就往門外走去。


    “姐夫你等等!”嚴小蟲慌忙叫住了他,“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到底在幹些什麽?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給姐姐解釋?”


    姐夫打開房門,背對著嚴小蟲語氣惆悵道:


    “末日沒有來,你們是幸運的,我們卻是被拋棄的,但即便被拋棄了,我們也會努力找到方法,用自己的方式去往那個世界。如玉,你們好自為之吧!”


    他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去了。


    嚴小蟲不甘心,一瘸一拐追到門口,對著那使了淩波微步一般的背影大叫道:


    “姐夫……姐夫你別走,你等等啊……喂……你走了我的醫療費可怎麽辦呀?”


    可惜,姐夫早就聽不見了。


    “嗚嗚嗚……”


    嚴小蟲傷狠狠地關上房門,趴在床上大哭起來,這麽多天以來的委屈、傷心、擔憂與惶恐,全都跟著眼淚嘩啦啦地流了出來,哭得那叫一個昏暗、凶狠,最後連係統都看不過眼了。


    “如玉啊,快別哭了,你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嘛,即便你要去找你外婆,我也是可以幫你的,我……”


    “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幫我去找外婆?”


    嚴小蟲立馬抹了一把眼淚,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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