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小姐接下來該怎麽辦。不知蘇小姐接下來要怎麽合作。蘇泠煙一口喝下茶杯裏的茶,又爽快地把杯子摁在桌子上,幽幽道:“梁老板也好膽量啊。隻不過泠煙不知這背後之人是何方神聖,竟能夠讓這麽多客商聽他使喚。可謂是手段通天了,你就不怕他報複嗎?”


    “邕城,花家。”梁老板拿起筷子,夾了兩塊肉送嘴裏。


    “花家,果真是霸道啊。”蘇泠煙邪魅一笑:終於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了。


    “報複?怕,也不怕。因為邕城有三大家,白家,花家,還有韓家。白家主金銀珠寶首飾買賣,花家主布衣生意,韓家則主酒樓生意,他們互相製衡。蘇小姐的印花布轟動了東郡縣,邕城的花家自然也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而其他兩家也不會任由花家得手。所以,花家的行動也會顧忌韓白兩家。雖說花家勢大,但他也不能夠一下子得罪我們邕城的所有客商…況且…富貴險中求,蘇小姐能有魚死網破的勇氣,梁某也願試一回在惡狼口中搶食。”


    身旁的趙伯額頭已經皺成了幹癟的果皮。劉嬸和大旺叔也似懂非懂地猜出了個大概:這是要把印花布的工藝傳給梁老板?


    “合作愉快。”蘇泠煙又拿起茶杯敬向梁老板。


    梁老板揚手,旁邊的小廝便拿了一壺酒上來,把酒杯斟滿。梁老板拿起酒杯:“這杯我敬蘇小姐的。酒被一飲而盡。


    “蘇小姐,你要怎麽跟我們合作呢”


    蘇泠煙拿起筷子,夾了兩塊魚肉,剛送到嘴邊,說:“果然還是有腥味。”於是便把魚肉放碗裏,放下筷子又對著梁老板說:“不知梁老板想要怎樣合作?”


    “這得看蘇小姐開的條件值不值我的冒險了,如果條件開得不好,梁某隨時可能退出的哦。開得好,其他的客商我能保證沒有異議。”梁老板眼裏透著狡猾。


    蘇泠煙麵不改色,“跟雲來布庒一樣的條件,不知梁老板滿不滿意?”


    “噢?當真?我可聽說蘇小姐不單單有印花布的工藝,還有一雙巧手和一顆出乎常人的腦袋,總能給秦老板帶來很多不一樣的衣服樣式,才會有如今的雲來布莊。那衣服的樣式也能給我們?”梁老板笑意更濃。


    “當真。既然要合作,我蘇泠煙當然要拿出誠意來,總不能忽悠梁老板,是吧?”


    “秦老板那邊你要怎麽交代?”


    “那就不勞梁老板費心了。”蘇泠煙又問:“定金呢?”


    “當做是我們的誠意。”


    兩人相視一笑,又把杯中的酒(茶)一飲而盡。


    蘇泠煙起身,“梁老板,時候不早了,泠煙可趕著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秦叔呢,就不打擾梁老板的雅興了。”


    “蘇小姐慢走。”梁老板作一個“請”的手勢。


    蘇泠煙走後,不遠處隔著屏風坐著的男子一收玉扇,起身,往梁老板處走來。


    梁老板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讓出了座位,變回恭敬的模樣,躬著身:“三少爺,事情辦妥了。”


    “好,今後梁老板的酒樓將會一帆風順。韓家的‘龍鳳和鳴’菜譜稍後也會送到貴府。”


    梁老板再一次躬身,作揖:“謝三少爺。那梁某先行告退。”


    梁老板慢慢退了下去,手執玉扇的男子又對身後的隨從吩咐道:“去,把剩下的事情處理掉,記住,不能讓花家的人知道。”


    “是,三少爺。”隨從也慢慢退了下去。


    男子嘴角上翹:花家,你以為這就算了?你欠我的,我要你十倍奉還。


    和平鎮,雲來布莊。


    蘇泠煙回到雲來布莊已經是戌時,夜色降臨,好在趁著月光,勉強能夠趕路。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雲來布莊染坊和繡坊,織布坊都在忙著,大家都在為度過這次劫難出一份力。


    “煙姐兒還沒回來嗎?”躺在床上根叔問身旁的曹氏。


    “嗯,不過估計也快了。”曹嬸正打掃著工人們住處。家裏近的,回家,而家離得遠的,布莊也給他們提供了吃住。


    旁邊的二柱子則坐在床沿上,數著手裏的銅板,數好了,便把它包起來,小心翼翼放在枕頭底下,一臉滿足地說:“你們就放心得了,泠煙那丫頭,精明得很,哪裏吃得了虧?你們就不用再擔心她了,還是趕緊養好身子,然後繼續開工,那樣才能多掙點錢呢。”


    曹氏根叔四眼相對,不知說什麽。


    不一會兒,蘇泠煙就跟劉氏和大旺叔回來了,兩手還提著東西。染坊又熱鬧了起來。


    二柱子驕傲地說:“瞧,這不是回來了嗎?還提著東西,定是有好消息。”說完,二柱子便一跳一跳地走了出去。


    “咱們也出去吧?”曹氏問根叔。


    “嗯,扶我起來。”果然上了年紀,身子骨不去二柱子那樣年輕的好,這傷著就要躺床上休息了。


    蘇泠煙就著旁邊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哎呀,坐馬車也真累。”隨後調整了下便又笑著抬頭大聲跟大夥兒說:“好消息好消息,咱們雲來布莊的訂單我已經搞定了。”說完,又把一個油紙包著的燒雞拿出來,聞一聞,“真香!”


    其他人聽說事情已經搞定了,頓時都歡呼雀躍起來,可是突然發現劉氏和大旺叔卻板著一張臉,沒有絲毫的表示,瞬間又使得人群安靜了下來。大家又把目光投向蘇泠煙。


    “你們盯著我幹嘛?我能騙你們嗎?我說搞定了就是真的搞定了,沒騙你們!”蘇泠煙咬了幾口燒雞。“劉嬸,大旺叔,來,吃呀,咱們晚飯還沒吃呢。”


    劉氏和大旺叔又四目相對,不知所措,該開心還是該擔憂呢,突然間不知道怎麽表現自己的情緒。


    “來呀,想什麽呢?”又對著周圍的人喊:“來來來,大家都有,買了六隻燒雞,兩隻燒鵝,今晚就要吃完,可不能就著明早啊。”


    大夥兒還是無動於衷,看著劉氏和大旺叔,渴望從他們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麽事。


    這時,曹氏趕緊拉過劉氏,問:“出了什麽事?你跟大旺哥這什麽意思啊?”


    劉氏話已經到了喉嚨,但是看著蘇泠煙毫無幹係地樣子,又不知道怎麽說。


    “是…”劉氏開口。


    “我把印花布的工藝傳出去了,傳給那些客商,那樣雲來布莊和他們之間訂單的事就作廢,咱們不用賠償一萬多兩。”剛開口,蘇泠煙立馬把話搶過來。


    人群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蘇泠煙說完又繼續咬了幾口燒雞,又抬頭問他們:“你們不吃嗎?真挺香的,我特地在清平鎮帶回來給你們,你們不吃可浪費了我一片心意。”


    大家都還是不知道說什麽,更不敢坐下來跟她一起吃燒雞。這哪裏是什麽好消息啊,要是把雲來布莊的法寶都傳了出去,往後咱們的生意肯定一落千丈啊。


    蘇泠煙把手中吃了一半的燒雞重新用油紙包著,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們心裏想的什麽,我也清楚這份工作對你們來說很重要,把印花布工藝傳出去也對不起秦叔。可是,我也實在想不出其他好的辦法了。你們想想,如果我守著印花布的工藝,讓雲來布莊去賠償客商們,秦叔也頂不住這麽多的賠償金。到頭來,你們還是要回家的。若是老天爺眷戀,或許還能保住雲來布莊,若是時運不濟,或許秦家多年的家業也就沒了。”


    蘇泠煙又站起來,“你們再想想,如果我們反過來呢?他們要的就是印花布,那麽我們利用印花布把他們拉上我們這一條船,咱們利益共生了,多一個敵人還不如多一個朋友,這樣不僅能夠保住現有的,還能拓展更遠的,難道不是挺好的嗎?”


    蘇泠煙又把一隻燒雞拆開油紙,送到劉氏跟前,眼神示意劉氏拿著。劉氏伸手接著,但又不敢吃。轉身繼續道:“再者,你們覺得咱們雲來布莊能守得住印花布嗎?我曾經也想過早晚有一天要傳出去的,隻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麽快。既然老天如此安排,咱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況且依照平時的來看,咱們布庒的人手也忙不過來,分一點給他們也無所謂啦。”


    最後,蘇泠煙又坐回凳子上,攤開油紙,又繼續吃那半隻燒雞。咽了幾口,接著說:“放心啦,我心裏算著呢,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回家的。各位堅持到現在,也是不容易,既然你們都沒放棄雲來布莊,那麽雲來布莊也不會放棄你們的。”


    說完,蘇泠煙低頭又咬了幾口,還沒咽下,又說:“你們快吃啊,現在什麽時辰了?吃了趕緊休息,明日我還有好消息宣布。”


    大夥兒大眼瞪小眼的,蘇小姐明日還要幹什麽?


    “快吃快吃,時候不早了。”


    大夥兒聽完她一頓大道理,又看著眼前地美食,這才慢慢地動起了手。一隻燒雞,兩人分而食之,不過這燒雞足夠大隻,也是絕對頂飽的。


    “哇,真香。”


    “…嗯嗯”


    染坊門口外,秦掌櫃問趙伯:“趙伯,你說她這個做法對嗎?印花布和她的衣服樣式圖紙傳出去真的好嗎?”


    “東家,我跟你父親都老了。”


    作者的話:首先跟大家道歉,因為我失信了,斷更了好久,真的抱歉。原因不想說了,感覺在為自己找借口。


    然後非常感謝能夠遇上、點開看一下、點收藏的朋友們,真的很感謝,看到新增一個收藏,真的開心一整天,讓我覺得不是在玩單機。


    【改】有一段時間,精神恍惚,好像打錯了“莊”字,寫成了“庒”字。


    這裏解釋一下,其實這兩個字在古文中有一些也是混用的,隻不過現在分開了。“莊”是指莊戶,農莊那種,莊重~。“庒”現在就用作量詞,一(樁)庒事,或者疑問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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