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即將要被打,這個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男人卻不躲不閃,隻是默默看著她。


    吳明那一巴掌,最終卻還是在離他臉不到一指的距離外停了下來,一閉眼,手改了方向,那一掌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啪的一聲,力氣不重,很輕微,隻是,多少人被她這一巴掌給驚呆了?


    視線裏那女孩一轉身,迅速往不遠處的嚴立恒奔去,一頭紮入到他懷中,身子還在輕輕顫抖。


    也不知道他們倆到底是什麽關係,幾天之前的北冥連城,今天的嚴明,現在的嚴立恒……


    一個女人在三個男人懷中,如同花蝴蝶那般不停穿梭,而這三個男人竟一個個都還是有頭有臉,身份尊貴的人。[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花糖小說網]


    他們到底該羨慕這個女孩的幸運,還是該鄙視她的手段?花蝴蝶這個詞,似乎形容得還真是貼切。


    嚴明不知道是不是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在打了他一巴掌之後,便急匆匆投入到別個男人的懷裏,所以他才會愣在那裏,一直隻是直勾勾盯著吳明,完全忘了接下來要做什麽吧?


    大家見他坐在那裏一聲不哼,也沒有任何舉動,一個個看得大氣不敢透一口,隻等著看嚴明什麽時候會發表。


    自己女人從他懷裏掏出去,既然投入到別個男人的懷中,隻要是個男人都會氣得怒火中燒理智全無,嚴明會不會很快就要出手,要從龍大先生的手裏將吳明搶回去?


    不管這個女人值不值得,至少在外麵不能失了自己的顏麵不是?


    爭風吃醋,還是兩個身份同樣尊貴的男人,這戲絕對值得大家期待。


    嚴明在愣了至少十幾秒之後,終於站了起來,舉步朝吳明和嚴立恒走去。


    看到嚴明向這邊走來,吳明又似受到驚嚇那般,忍不住往嚴立恒背後躲去。


    嚴立恒卻把她扯了回來,垂眸看著她笑道:“怕他做什麽?大庭廣眾之下,還怕他撕了你不成?”


    “我……”她有點猶豫,卻還是下意識揪上他的衣襟,依然輕聲道:“我打了他。”


    說罷,垂下有幾分蒼白的臉,那一臉的蒼白不是裝出來的,人又怎麽可能連自己臉色都可以自如控製?


    嚴立恒知道她是慌了,隻是他不知道她心裏的痛比慌要多,但,她對嚴明的畏懼卻更入他的心。


    看著走到他們麵前的男人,他淡淡道:“她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再逼她也沒用,我不會讓你再欺負她。”


    嚴明卻沒理會他,隻是一直盯著他懷裏的吳明,聲音出乎意外的輕柔:“跟我回家好不好?剛才隻是一時衝動沒忍住,以後會盡量控製。”


    吳明指尖又忍不住緊了,緊緊揪住嚴立恒的衣角,不敢回頭。


    她不知道嚴明居然會有這麽低聲下氣的一麵,這個時候,如果他瀟灑地拂袖而去,也許大家都會好過些,他為什麽要這麽委屈自己?


    明明被她打了,還要回頭哄她回家……“回家”這兩個字,太讓人心酸。


    助理默默站在嚴明的身後,此時此刻眼底的笑意也沒了,自家先生這麽卑微的一麵他還真從沒有見過,雖然,剛才小嚴明臨時改變了方向,那一巴掌隻是落在他的脖子上,沒有當場給他難堪,可是,他很清楚那一巴掌還是打痛了先生的心。


    這個時候的先生那麽真那麽純,別說是女人,就連男人都舍不得去傷害他,小嚴明的心怎麽會忽然變得這麽狠?


    她從來都是那麽溫柔,這點狠太出乎人意料了,難道真的隻因為昨天晚上差點被俞霏煙給傷到嗎?


    吳明卻始終不敢回頭看他,隻是忽然伸手把自己的領口往外頭拉下了幾分,在嚴立恒阻止之前,她已經讓自己雪白的脖子呈現在嚴明跟前。


    不看他,她卻依然冷聲道:“這就是跟你回家的結果,如果再深一點,我現在還有命站在這裏嗎?”


    在她把這些話說完的時候,嚴立恒已經將她的領口拉了回來,雖然劇組裏嚴禁讓記者進入,但難保不會有人心懷叵測,私下裏給她拍下照片。


    不管怎麽說,這些流言蜚語他都不想再落在她身上,有些話題是禁不住的。


    可是,她被人挾持這種事情至少不要太過於張揚,他不想更多的壓力,壓在這副纖細的身軀上。


    雖然吳明的領口已經被嚴立恒拉回去,可那幾道傷害卻還是清晰地落入了嚴明的眼中,他知道,從昨天晚上他就知道,知道她受了傷,哪怕傷得不重,但也是傷了。


    如同她所說的那樣,如果當時刀子再往下頭壓一壓,傷口再深一點,現在她還有命站在這裏和自己說話嗎?


    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她,他現在隻求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可以向她證明這世上最能守護她的人依然是他,而不是嚴立恒。


    “丫頭。”那聲音有幾分沙啞,他伸手想要去觸碰她,隻是一想到那幾道傷痕,手還是下意識收了回來。


    這裏到處都是人,他也不想給她難堪。


    嚴明就這樣,霸道和卑微在他心裏撕扯著,恨不得恢複他一貫的作風,一下將人搶過來,可又舍不得讓她再受到更多的傷害。


    所以,他隻能委屈自己,當那個被拋棄的人。


    周圍的人,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這裏,雖然沒有人敢過來說半句話,但,他們所說的每一個字,所做的每一個動作,基本上全都落在了那些人的眼底。


    嚴明卻依然看著吳明,旁人的目光,他絲毫不在意:“丫頭……”


    “今天吹的是什麽風?我這裏居然來了這麽多貴客。”忽然,一把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導演和編劇他們剛好吃過飯,從另一個休息的地方走了過來。


    看著站在那裏的三人,張導演笑了笑,目光從嚴明冷絕的臉上移開,迎上嚴立恒的視線,笑道:“哥,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來給這丫頭帶飯嗎?”


    他沒有錯過他手裏提著的食物袋,吳明也才發現嚴立恒手中居然拿著食物,眸光微閃,她抬頭看著他道:“你給我吃的過來,怎麽不先打個電話?我……我已經吃過了。”


    “那就陪我再吃一次,我還沒吃。”嚴立恒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再理會嚴明,擁著她往前頭休息的地方走去。


    吳明卻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揪了他一把,示意他稍等。


    她回頭看著嚴明,認真道:“我知道你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不過,這樣的把戲我真的不怎麽喜歡,你來了也隻會影響整個劇組的進程。看看今天上午大家因為你耽誤了多少事情?我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什麽理智可言,這隻會讓我覺得你像個沒長透的孩子。”


    一個沒長透的孩子……她居然用這樣的話來形容嚴明,到底誰才是孩子?


    人家是整個東陵最年輕有為的有錢人,大富豪,她吳明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學生,哪怕現在出演女一號,在這個圈裏也沒什麽名氣,她居然用這樣的口吻,這樣的話語來跟嚴明說話。


    這個女人簡直是瘋了,活膩了嗎?


    嚴明卻不見有什麽不高興的表情,隻是淡淡看著她,深幽的目光讓人完全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麽。


    “明明丫頭,你這是在拆我的飯碗嗎?”張導演卻忽然笑了笑,瞅了編劇那張頓時垮下來的臉一眼,再瞟了眼嚴明,才又看著吳明繼續笑道:“帝先生不是已經說過要拍完下午那幾個鏡頭嗎?我相信帝先生一定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你說要讓速度調到多少?”忽然,嚴明冷漠的話打斷了他的話語。


    張導演微微愣了下,不知道他這麽問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他還是好心提醒了他:“之前不是說好了要至少改到思十碼的速度嗎?”


    “你覺得一個行軍打仗的人,還是個大將軍,遇到這種未及的狀況,有可能隻讓馬兒跑到四十碼?”嚴明忽然冷冷一笑,轉身朝休息的地方走去。


    “低於六十碼的速度,我不屑於去拍。”丟下這話,他走遠了。


    助理拖著一個發麻的腦袋,繼續走在他身後。


    六十碼……從跑到六十碼速度的馬兒上跳下來,他瘋了


    市內許多地段限速也就六十碼,他要馬兒跑得比車子還快,還得要從疾馳馬兒的馬背上跳下來……先生這次,真的是瘋了


    吳明揪著嚴立恒衣襟的手不斷在收緊,盯著嚴明高大冷寂的背影,心裏完全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他根本就是在逼她,可是,他怎麽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逼她?這個男人瘋狂起來,簡直連命都不在乎。


    他不在乎,她卻在乎得很……這男人,能不能別這麽幼稚?開什麽玩笑不好,居然要玩命


    “好,那就改到六十碼,帝先生身手這麽好,四十碼果然是委屈你了。”張導演在微愣了片刻之後,立即朗聲笑了起來:“編劇,聽到了嗎?帝先生要六十碼,低於這個速度的鏡頭他不拍,這意思你明白了沒有?”


    原先知道嚴明沒有被吳明勸走,決定留下來拍完那幾個鏡頭,編劇一張臉不知道笑得有多燦爛,但,現在聽到六十碼這個速度,臉上的笑意頓時就僵了。


    六十碼,先不說這個速度的危險係數已經高到讓大夥心慌意亂的地步,就單單說配合他們演戲的馬兒,他也沒有把握能讓它跑到六十碼的速度。


    知不知道對於一匹馬兒來說,六十碼的速度算是個什麽概念?千裏馬日行千裏,可那是古時候的千裏,也就是說一裏路連六百米都不到,千裏馬的速度也高不到哪去。


    當然,現在不是論持久力,忽然間爆發一下也不是不行,但,四十碼已經是爆發了好不好?


    六十碼……簡直不敢想除了馬兒要好,騎馬的人也得要技術好才行呀


    編劇真的是一個頭來兩個大,偏偏當事人分明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這戲要能拍當然是最好的,可萬一出了意外……


    他就是個導演而已,就是在影視界再出名,也比不上他嚴明萬分之一,想要他老命麽?


    “龍老板……”


    “我還有點事,等會會親自過來看你們拍攝。”張導演卻打斷了他的話,拍了拍他的肩頭,再不理會了。


    人走到嚴立恒麵前,依舊笑得一臉春風:“哥,你等會也要看麽?東陵首富來給我們拍戲,這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觀。”


    嚴立恒卻無心理他,隻是垂眸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孩:“要不要我去跟他說一聲?不過,他不一定會聽。”


    不是他有多在意嚴明那家夥,他隻是不想看到她驚慌害怕。


    在嚴明說出六十碼這個數字之後,這丫頭分明已經被嚇壞了。


    他其實明白她的心情,怕嚴明隻是一方麵,但,那男人在她心裏始終還是占有很重的分量。


    吳明卻始終隻是低垂頭顱,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嚴明是什麽人?他那性格她比誰都清楚,勸?誰能勸得住他?就算她現在跑過去跟他說一句“我跟你回去”,事到如今他也不一定願意將說出口的話撤回。


    更何況,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張導演在這裏,他要是說了不做,張導演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挖苦他。


    隻是,那男人……能不能別那麽幼稚?想逼她承認自己在乎他,就不能用別的方式嗎?


    嚴明一句話,整個劇組幾乎為此而陷入了瘋狂。


    讓馬兒跑到六十碼,可能嗎?可能嗎?真的可能嗎?


    但,不管可能不可能,現在,一身盔甲的嚴明也已經高坐在馬背上,淡漠的目光冷冷掃過下頭眾人。


    王者,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能有他現在這樣的王者氣勢?


    這男人要是生在古代,出生於平民百姓的家庭,假以時日,也一定是個讓世人不可忽視的存在。


    戰神,誰能演繹出他這樣的風采。


    下頭每個人都在欣賞,每個人都覺得欣賞不夠,就連嚴立恒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真是自己這輩子見過的所有對手中,最強悍的一個。


    傳說中,東方國際的太子爺戰九梟有著同樣的霸氣,但,戰九梟是他的表弟,未曾交過手,也沒有深入了解過。


    這些人當中,隻怕隻有張導演對現在的嚴明依然不屑,他氣勢越是強悍,他就越是討厭他,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家夥,以為全世界就隻有他一個人可以稱王稱霸了,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以了沒有?”坐在一旁的大老板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張導演這話一出口,編劇哪怕還是沒什麽信心,卻也隻能硬著頭皮讓大家各就各位。


    坐在馬背上的男人,一身銀白盔甲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芒,身上的鋼絲已經係牢。


    為了配合他需要的速度,那鋼絲還是用了特製的,以大卡車承載著重型機器跟隨他一路過來,危險係數真的很高,大概從電影業發展起來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大膽,用這樣的方式來拍戲。


    可是,坐在馬背上那個男人卻依然冷沉著臉,臉上甚至眼底完全沒有一點點不安的模樣。


    不安的人在下頭,不僅助理守在一旁看著他,眼底有著擔憂,就連一些女孩子也緊緊握著雙手,怕他真的會出意外。


    坐在嚴立恒身邊的女孩就更不用說了,額上臉上全是一層冷汗,慌,心裏真的很慌,馬跑得那麽快,要是摔下來,那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還有他身上所吊的鋼絲,在這麽快的速度下從馬背躍起來,往假山那邊掠去,正常人一定會受傷,這麽一想,受傷才是最正常的,不受傷就是奇跡了。


    她知道嚴明厲害,也知道自己這個男人能人所不能,可是,這不代表他真的可以拿自己的命去玩,萬一真受傷了怎麽辦?甚至極有可能他自己一頭撞在假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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