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想起來關心我,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子桑黎墨隻是淡淡一哼便不理會她,側頭看著窗外。


    白伊知道自己的關心確實太晚了些,但剛才這樣的氣氛下,她哪裏想得起來這件事?


    離開夜家之後心裏又一直在不安害怕,夜老爺子那句話誰知道會不會當真,要讓她走不出華港,萬一他真的私下裏要對自己做些什麽,那可真的是防不勝防。


    這裏畢竟不是夜飛虎的勢力範圍之內,他身邊也沒有那麽多能保護自己的人……


    越想越覺得不安,她忍不住揪了揪子桑黎墨的衣角,怯生生道:“我看他似乎很慣著你的,要不回頭你給我在他麵前說兩句好話,今天我們這筆賬就一筆勾銷好嗎?”


    子桑黎墨側頭看著她揪著自己衣角的小手,眼底眸光微微閃爍,忽然染上了幾許愉悅的光芒,他道:“你這次可完了,老爺子是個極其小氣又記仇的人,他記住你了,能不能走出華港隻能看你的造化。”


    白伊一雙眼眸越睜越大,揪著他衣角的小手也越揪越緊。


    夜老爺子不會真這麽小氣吧,難道他真的還要回頭派人去對付自己?那她豈不是真的要死在這個地方?


    “夜總。”丟棄了子桑黎墨這個不靠譜的男人,她轉而看著夜飛虎,一臉哀怨:“夜總,你要對我負責任。”


    “怎麽負責任?跟你結婚嗎?”夜飛虎淡淡丟出了一句。


    白伊嘟噥起小嘴,想都不想便拒絕道:“誰要跟你結婚?若是嫁給你得要一天到晚對著這個暴躁的老頭,我寧願死了算了。”


    不料隻是幾句抱怨的話,竟讓夜飛虎臉色一沉,吱的一聲,車子在一瞬間停了下來。


    白伊沒有半點準備,坐在後座也沒有扣上安全帶,為了和兩個人都能說話,她自己坐在中間。


    他這一個急刹車,她尖叫了一聲,立即就往前頭兩個人的座位之間那道縫隙撲了過去。


    一隻大掌落在她身前,愣是將她固定了下來。


    夜飛虎回頭看著她,眼底閃著幾許寒光:“嫁給我有這麽難受嗎?除了嫁給我,你還能嫁給誰?”


    白伊完全反應不過來,還沉靜在剛才的驚恐中,聽到他這話也似乎沒聽懂他說了什麽。


    垂眸一看,她嚇了一跳,下意識一巴掌揮了出去將他大掌打開,她人也迅速往後座躲了回來,瞪著他氣呼呼道:“混蛋。”


    夜飛虎臉色卻依然不怎麽好,再瞪了她一眼,才轉過身繼續將車子開動,往山下開去。


    白伊真的鬱悶死了,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還像是受委屈的那個一樣,瞪著她的時候那叫什麽眼神?


    不過,他剛才說什麽?


    除了嫁給他,不能嫁給其他人……


    他什麽意思?


    不可否認,在想起來夜飛虎剛才所說的話之後,白伊呼吸亂了,心跳也快了,整個人莫名就不好受了。


    也不是不好受,應該說,她有點不明白自己現在心裏究竟是什麽滋味。


    隻能嫁給他……他在暗示什麽嗎?


    可是,他剛才除了憤怒,眼底什麽都沒有,這樣的他又讓自己困惑得很。


    究竟是在給她暗示什麽,還是不過氣她那句不願意嫁給他的話?是大男人主義的產物吧?自己不要的東西,也不允許別人去碰。


    她怎麽會聯想那麽多,以為他真的有和自己結婚的打算?


    虎爺和她相識至今,什麽時候對她說過半句喜歡的話?連一句喜歡都沒有,結婚,遠到連仰望都望不到。


    子桑黎墨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致,不知道在想什麽,白伊獨自傷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夜飛虎似乎在專心開始,一路上沒有誰再說半句話。


    車子在一家餐館外停了下來,白伊往窗外看了眼,居然隻是最普通的餐館,連停車位都沒幾個的那種。


    看到這麽名貴的車子停下,連服務員都被嚇到了,等夜飛虎和子桑黎墨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更是連在餐館裏吃宵夜的顧客也驚得完全移不開目光。


    最後,連老板都被請出來了,因為那些服務員心裏不安,生怕招待不了這樣的人物。


    這車子雖然不知道具體價值,但,少說上千萬,能開得起這種豪車的人,背後擁有著怎麽樣的勢力,可想而知。


    白伊也從車上下來,沒想到的是,餐館老板出來看到夜飛虎和子桑黎墨之後,居然揚起了一臉笑意,迎了過去朗聲笑道:“這兩個家夥,什麽時候回來的?”


    ...


    原來認識的。


    白伊跟著夜家兄弟兩走進餐館,在包廂裏落座,一遍吃著宵夜一邊聽他們說話,才知道原來夜飛虎和子桑黎墨年少的時候經常會到這裏來蹭飯吃。


    聽起來,這位叫丁叔的男人和夜家這幾個孩子都親得很,夜飛虎甚至子桑黎墨在對著丁叔的時候,那態度和對著夜老爺子時完全是差天與地,弄得白伊真有幾分懷疑誰才是他們的親人。


    不過,夜老爺子自己那樣暴躁的性格,大概這兩兄弟年少的時候在他手底下沒少吃苦頭,感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似乎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這小丫頭長得真標致。”丁叔的注意力總算落在白伊身上,朗朗笑了笑,他問道:“你是夜的女朋友,還是子桑黎墨的?”


    白伊一張臉微微紅了紅,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的問題。


    子桑黎墨隊長和她自然是沒什麽關係,但,說她是夜飛虎的女朋友,似乎也說不過去,人家談戀愛好歹會先有個表白,他們什麽都沒有,算哪門子的男女朋友?


    自己要是亂認了,回頭那家夥又要笑她了。


    “是夜總的秘書。”她擠出一點笑意,連看都不看夜飛虎一眼,衝丁叔笑道:“丁叔好。”


    “這麽好的小丫頭,光是當個秘書就浪費了。”丁叔笑嗬嗬的,對夜飛虎擠了擠眉眼:“看著這麽嫩,成年了沒有?夜氏有這麽缺人手麽?別弄個什麽非法雇傭童工的罪名來。”


    夜飛虎勾了勾唇,盯著白伊粉嫩嫩的小臉:“原來貼身小蜜也算是秘書,抱歉,我要是頭一回聽說。”


    見白伊窘得頓時連耳根都紅了,他才看著丁叔,笑道:“絕對是成年的,過兩天就要二十歲了。”


    “那什麽時候請丁叔喝喜酒?”這還是這家夥第一次帶女孩子到他這裏來,過去從來都隻是他們三兄弟過來的,就連北冥黛黛也很少有機會跟著他們過來。


    白伊指尖還是忍不住緊了下,不說話,低頭喝著飲料,耳朵卻豎得老高。


    今天怎麽一個個都在說夜飛虎的婚事,弄得她總是莫名地緊張。


    夜飛虎卻沒有正麵回應,而是嚐了口秘製的玉米濃湯後,忽然道:“老爺子讓我和薑曉瑩結婚。”


    “報酬呢?”丁叔臉色微微有幾分沉,問道。


    “夜總百分之十的股份。”說起這個,哪怕夜飛虎臉上還是有笑意,但,眼底卻透著一種莫名的寒光,“當然,得要生了兒子才可以。”


    “那老狐狸還是這麽狡猾。”丁叔哼了哼,說起夜老爺子,似乎心情也不怎麽好。


    見白伊一直低著頭喝飲料不說話,他瞟了夜飛虎一眼。


    既然自己的小女朋友在這裏,說這種話也不怕傷了人家的心。


    但夜飛虎卻似乎沒有接收到他的暗示,由始至終,不管說什麽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丁叔有點看不明白了,這小子究竟是真的在意人家,還是不過是玩玩的對象?但,要隻是隨便處處的女孩,他不可能會帶她到這裏來。


    他眼底透著什麽,又問道:“那你呢?答應了沒有?”


    “丁叔覺得我要不要答應?”夜飛虎不答反問道。


    “你是認真的?”丁叔看著他平靜無波瀾的眼眸,蹙了下眉心。


    “當然是認真的。”夜飛虎還是笑,哪怕這麽說著,別人還是沒辦法從他話語裏頭聽出他有多少認真的成分,應該說,根本看不透他的真假。


    丁叔沒有立即回應。


    平心而論,夜總百分之十的股份,這個誘惑確實不小,隻不過,他現在不是有自己喜歡的人了麽?


    他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往白伊身上瞟去。


    仿佛注意到有人在看著自己,白伊終於抬起一張淡然的小臉,衝三人笑了笑:“我吃飽了,有點不太舒服,我回車上去坐坐,你們慢慢聊。”


    她站了起來,看著夜飛虎:“鑰匙呢?”


    夜飛虎將鑰匙從兜裏摸了出來,遞給她。


    沒有任何挽留,沒有半句否認的話,原來他真的巴不得讓自己早點離開,他和丁叔好繼續討論娶薑曉瑩的問題。


    夜總一成的股份,這個條件多麽誘人?她怎麽會天真地以為夜飛虎和別的生意人不一樣,不可能會為了那點蠅頭小利就勉強自己?


    事實上,那根本不是什麽蠅頭小利,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的金錢,還有背後代表的勢力。


    他是生意人,不管是做生意還是結婚,總是要找對他最有利的對象,做對他最有利的事情。


    是自己太天真,太異想天開了。


    白伊離開的時候,那一身落寞沒有誰看不清楚,子桑黎墨隻是淡淡看著她,直到她離開他也沒有說過半句話。


    至於丁叔,心裏不知道淌過些什麽,或許是可惜,也或許是不解。


    等白伊離開,給他們關上包廂的門之後,他才看著夜飛虎問道:“真的打算和薑曉瑩結婚麽?那女孩,你不喜歡吧?”


    豈料夜飛虎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倒是輕聲問道:“她現在怎麽樣?病好了沒有?”


    丁叔一怔,差點反應不過來,敢情,剛才隻是為了讓那小丫頭離開?


    片刻之後,他才正了正臉色,低聲回道:“還是老樣子,小病是好了,但……”


    “我明白了,謝謝丁叔幫我照顧她。”夜飛虎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每每談起這話題,他臉上那些笑意總是會消散無蹤。


    子桑黎墨雖然一直不說話,但也明顯在專心聽著他們的話語,夜飛虎不說話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她身邊照顧的人可靠嗎?這兩年有沒有什麽異動?”


    “沒有,我的人都在盯著,放心,那兩個護士身家清白,隻是普通的女孩。”丁叔看著他道。


    子桑黎墨抿著唇,指尖還是忍不住升起點點涼意,他看著夜飛虎,遲疑了好一會,才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去見見她?”


    夜飛虎指尖一緊,對上他的目光,眼底有幾分說不出的幽黯。


    半晌,他才道:“現在還不行,再過……”


    話還沒說話,忽然,餐館外頭那條街道上傳來了一陣刺耳的撞擊聲,轟的一聲,尖叫聲隨之而來。


    那是……兩輛車子撞到一起的聲音!


    ...


    外頭忽然傳來了轟的一聲,很明顯是兩輛車子撞在一起的聲音。


    那一聲巨響過後,尖叫聲隨即響了起來,還在包廂裏頭的三個男人同時心頭一震。


    丁叔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坐在對麵的兩個男人已經霍地站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從包廂裏闖了出去。


    他們的車停在馬路邊那幾個僅有的停車位上,出去的時候分明看到另一輛車子緩緩後退,也不怕這裏是車流不息的大街,後退了之後,又緩足了勁迅速向夜飛虎的車子撞去。


    車子裏麵的人,打算繼續撞那輛停在路邊的豪車。


    女孩子們尖叫的聲音到處都在竄起,夜飛虎隻是看一眼,一下便嚐到了恐懼的味道,管不上其他,他立即邁開大步向那輛車子衝了過去。


    可他和車子的距離始終還是有點大,再加上那輛車子是卵足了勁向他的車子撞去,速度這麽快,他速度哪怕再快也阻止不來。


    又是轟的一聲巨響,他的車子再次被撞凹了一片,幸而這輛車子是重型車,在這麽大的衝擊力也隻是凹了一大片,並沒有翻車。


    那輛車子又在後退,車頭已經撞得不成樣了,卻還是打算再來第三次。


    可這回不僅夜飛虎,就連子桑黎墨也已經趕了過去。


    夜飛虎大步跑到街上向那輛車子追了過去,車子裏的人心裏已經有幾分膽怯,想要逃,但又仗著自己在車裏,似乎並不需要害怕。


    看到夜飛虎衝過來,他一咬牙,將車子退到街道另一邊的最遠處,就要第三次往前方衝去。


    夜飛虎在他換擋的時候追了過去,沒有半點遲疑,掄起拳頭就往緊鎖的車窗砸下。


    車子裏頭的男人本以為這車窗足夠的結實,以人力根本不可能將它打碎,正要踩上油門向那輛已經被撞凹了一大片的車子撞去,不料耳邊竟真的響起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夜飛虎的一拳,居然真的將車窗給砸裂!這是什麽力量?這簡直是可怕!


    車子的男人嚇得心頭一緊,連油門都忘記要踩了,轉頭便驚恐地看見夜飛虎將他的車窗擊出了一片裂縫。


    這下人是徹底害怕了,哪怕是訓練多年的殺手,也扛不住窗外這個瘋狂的男人這麽強悍的氣息。


    生怕他真的把車窗給擊碎,男子在一瞬間的恐懼後,忽然那心一橫,又一腳往油門上踩去。


    隻要速度足夠的快,夜飛虎一定會被甩出去,隻有將他甩出去,自己還可以逃過這個魔鬼的糾纏。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腳才剛踩上油門,夜飛虎的第二拳已經到了。


    這次,因為車窗本來已經被他擊出幾道裂縫,這一拳竟直接穿過車窗擊在了男人的頭上。


    戴墨鏡的男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頭一側,竟已昏死了過去。


    可他的腳還在油門上,車子依然在前行……


    夜飛虎顧不上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大掌落在車門內側,迅速將車門打開,人立即鑽了進去,在車子再一次撞上自己那輛轎車之前,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刹車的位置,一腳踩了下去。


    吱的一聲,急刹車的聲音響起,大街兩旁所有驚恐的視線全看著掉在那輛車子上的男人。


    那是個讓人由衷感覺到畏懼的男人!隻見那個男人的手臂上還淌著血,人掛在車門上,看起來危危險險的,高大的身軀隻有三分之一在車子裏頭,人似乎隨時都會被車子甩飛出去。


    在探索了兩秒之後,夜飛虎的腳找到刹車,在車子第三次撞上自己的轎車之前,用力踩了下去,車子在撞上那輛轎車之前,終於硬生生停了下來。


    可是,更危險的還在後麵!


    “老大,當心!”已經打開車門將白伊從裏頭拉了出來的子桑黎墨抬眼一看,竟看到街上一輛大卡車迎麵向夜飛虎所控製的那輛車子衝來。


    車速那麽快,竟是完全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這不是意外,根本就是謀殺!


    夜飛虎的視線從子桑黎墨懷裏的白伊身上收回,側頭看到幾乎要撞上他們的大卡車,他一手落在車門邊框上用力一摁,整個人從車子裏頭迅速向車外撲了出去。


    撲到地上之後,他順勢一滾,在卡車撞上車子的那一刹,隻差那麽一點點的距離,他終於是躲過了那一劫。


    回頭一看,那輛大卡車將街上已經破敗不堪的車子連同裏頭的人迅速撞飛了了出去,撞上車子之後,受損不算太嚴重的卡車一個急轉彎,迅速拐入另一條街揚長而去。


    這麽大一輛卡車,速度竟快得連轎車都比不上,從街道拐過去之後,轉眼已不見了影蹤。


    轟的一聲,不遠處,那輛被撞飛的轎車經過一陣爆炸之後,燃起了一推熊熊大火,裏頭還在昏迷中的男人一瞬間便被燒得麵目全非。


    夜飛虎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沒站穩,忽然一人匆匆撞到他懷裏,抱上他的腰杆,用力抱著。


    她身子在顫抖,眼底也有淚,整個人有幾分瘋狂,他明顯能感覺到她的恐懼和不安。


    大掌落在她腦袋瓜上,沒發現她身上有任何傷口,他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子桑黎墨趕了過來,丁叔也趕到他們麵前,看到夜飛虎還在流血的手臂,丁叔忙道:“你手臂受了傷,趕緊去醫院收拾一下,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


    “好,有勞了。”回答他的是子桑黎墨,接過丁叔遞給他的鑰匙,他看著夜飛虎,沉聲道:“先去醫院看看,順便也看看這丫頭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知道手臂那一點傷老大根本不放在眼裏,但血流得這麽猛,再不去醫院,哪怕是鐵打的人,他也怕他抗不過來。


    既然他不在意自己,那麽,拿這丫頭來說事,他總不至於不理會。


    果然在聽到他說要帶白伊去醫院看看哪裏不舒服之後,夜飛虎才從失而複得的震撼中回過神。


    大掌拍了拍白伊的肩頭,沙啞磁性的聲音從她頭頂上緩緩響起:“沒事了,我們去醫院看看,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沒事。”白伊哽咽著從他懷裏抬起頭,一抬頭便看到他那條長臂染滿了猩紅的血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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