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徐茉茶沒上山,就在家裏習武。


    扈伯載打熬筋骨。


    黃楊和錢永寶幾個到處跑,一群狗也跑。


    汪汪汪,老狗就守在家門口,有人來了。


    老餘頭去開門,一大早的、喲錢德祖來了。


    錢德祖是錢瑞和錢秀英的長子,二十三歲有兒有女,這急火火的。


    徐茉茶拿著弓過來:“表哥有事?”


    錢德祖急哭:“我給你賠罪,這事我也不說,現在,我爹要送去縣城,五裏村的事咋辦?”


    徐茉茶:“那你想咋辦呢?”


    錢德祖蠢哭:“我爹就沒給吳家說定,砍樹的事兒也與我爹無關,但五裏村死咬著。打了我爹,我還想咬回去。”


    徐茉茶:“那你咬回去啊。看你爹長腦子沒,長腦子就問吳家要點醫藥費。多的也別想了,你家應該不差這點銀子。”


    真差著我能給,就怕給了還不落好。


    錢德祖明白了,急:“我回去給我爹我娘講,麻煩你給外公外婆說一聲,別氣壞了。”


    就這麽走了。


    錢老爺子過來。


    徐茉茶:“估計他那爹不好搞。”


    錢老爺子哼:“被咬一次若是還不長記性。”


    徐茉茶:“恨我是肯定的。”擺個姿勢,“就喜歡他恨我還幹不掉我的樣子。”


    錢老爺子手指頭戳她腦門。


    錢德祖吧,看他自己了,自己沒能耐,別人都幫不上。


    錢永寶不太明白:“醫藥費為何不能多要?吳家不是有四十畝田?”


    扈伯載:“那是你的嗎?”


    扈廣森拉著寶哥解釋,吳家要治病,還得將人撈出來,四十畝田未必夠哦。


    以為衙門是好進的?錢家若是去要醫藥費,不是從人家兜裏搶錢?


    不,這與貪官無關。法有明文,可以拿錢贖啊。


    沒銀子,就在牢裏老老實實坐夠幾年。有的罪還不能贖。啥都能拿錢贖那不是叫有錢的隨便犯罪?


    十八,徐家集,熱鬧。


    大家挺關心的。


    據說吳家四十畝田很快就不保。吳家兄弟將吳小姐賣了。


    錢家討了五兩銀子的賠償,這事基本就完了。


    徐茉茶和豆苗一塊趕集。


    大娘大嫂子熟得很,豆苗要的緝麻,幹淨整齊,過秤拿走。


    黃豆在一邊數銅錢。


    大娘不急,拉著莉莉說話:“這到過年,績多少都收呀?”


    徐茉茶點頭,嬌嬌軟軟。


    大娘大嫂子可喜歡了。和銅錢一樣喜歡。


    集上來個外地人,一個大麻袋一杆秤,攔著豆芽的緝麻,不怕欺負小姑娘還就是要欺負。


    大嫂子出手,將豆芽拉一邊,我們豆芽是老實的,別給欺負了。


    外地人、虎軀一震:“剛那緝麻多少錢?”


    大娘直接來:“你欠抽呢?”


    你管我緝麻多少錢,一看就是找事的,說實話就算莉莉少一兩個錢,我們也是圖方便,何況東西好莉莉隻有給的多,不想和外地人說。


    有人要說:“才十六文。”


    小嫂子懟:“五裏村又來找事?”


    女人就是五裏村的:“什麽是五裏村找事,明明是你們兩家下套,搞得吳家家破人亡。”


    大娘唾沫星子噴她臉上:“下套?你是套太多了吧腦子都套出洞了!別說錢家被你們重傷,姓吳的不問徐家就上山砍樹,我實在理解不了你們腦回路。”


    簡單說,錢家坑你你就乖乖被坑自己不長腦子?


    錢家被打成那樣是為了坑你你吳家有什麽值得坑?


    四十畝田莫非很稀罕?薑家四百畝我莉莉都沒要。


    一群傻子。


    吳家兄弟賣妹,還能算到徐家,不要臉。


    這是徐家村的集,五裏村來幾個都給罵回去。


    五裏村的幾個,站在路上指著徐家大院罵。


    徐茉茶過去:“看來五裏村還想去縣衙走一趟。”


    五裏村的女人嚇得:“你你你、你這賤乂人!”


    徐茉茶一腳踢飛石子。


    那女人打瞎一隻眼。


    一群人拖著走,再去衙門,又不知幾個要傾家蕩產。


    徐茉茶回到草棚,看外地人。


    外地人試圖和幾個婦人講道理。


    當你想和女人講道理的時候就輸了,講的越多輸的越慘。


    徐茉茶不理,到工坊這地基看看。三畝,說少也不太小,光占地方不行。


    洗葛粉、這邊的作坊,也是有一畝半約一千平方。


    能雇幾十個人了。人再多,就會牽涉各方麵問題,比如遠地兒來的,食宿是大事。


    或者在這兒幹活,有時候熬夜,所以,中午飯、晚飯也得管。


    一千平方,不說別的,工作空間與後勤得半對半。


    再比如,洗葛粉,得幹淨。


    別說解手不擦,就是不洗手都不行。


    還得勤換洗衣服,寧願少賺點,也得有保障。


    若是不賣,送人或自己吃,你能下口。好多做食品的自己都不吃。


    叫他們洗刷幹淨,養成這習慣就是大事。不過也不是做不到。


    徐茉茶相信一個巴掌加一個甜棗,會有不錯的效果。


    大家看徐小姐轉,要幹大事呢,好呀好呀。


    徐茉茶笑:“回去都收拾幹淨點,山上柴有,溪裏水有,以後邋遢的肯定不要,頭發不幹淨、指甲縫不幹淨,或者身上有味兒,別怪我狠心。”


    越窮的人越髒。


    這是啥問題?徐茉茶管不著,窮人很多是懶,他隨便。


    不少人聽明白了,回去就收拾。


    雖然窮但幹淨整齊的也有。


    好比徐家,雖然地主,也沒穿多好,就是整整齊齊,看著就喜歡。


    好麻煩,有人嘀咕。


    又不是娶媳婦。成親才洗幹淨呢。


    “那你當天天娶媳婦。”取笑。


    “沒銀子你娶什麽媳婦?”這才是大實話。


    相對來說,男人比女人髒,小夥直接跳溪水洗吧,這天可冷了。


    徐茉茶管他們怎麽洗,回家,還準備上山。


    扈伯載回來。


    錢媛沒忍住,問永寶:“咋地這麽高興?”


    錢永寶:“先生帶我們登高吟詩。”


    錢媛:“你詩作的很好?先作一首來聽聽。”


    錢永寶,你不是親姐。


    嗬,表姐也知道,小孩就想出去玩,登高懂個屁。


    不過,若是一群小孩爭強好勝,總要爭個好表現回來。


    看樣子扈公子是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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