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


    徐茉茶坐在門口,看對麵。


    落差不是很大,不像後山看下來。不過還是能看著霧,籠罩了溪那邊。


    水碓忙起來了。


    秋收有糧了,早點碓好。


    就怕入冬忙榨油,有人還想在榨油賺幾個錢。


    徐有餘直接來問:“莉莉給出個主意。”


    徐茉茶:“得說好,你們可以用牛車,去別處拉茶子來,這個不能算村裏的價,不能占村裏的時間,能賺多少是你們本事了。”


    徐有餘,我沒聽懂。


    扈伯載給他解釋:“咱榨油一百斤一百文錢,一百斤茶子出十五斤油。你比如去別的鄉,拉來五百斤茶子,收人家五百文,給他七十五斤油。”


    徐有餘,扈公子你說慢一點,你是狀元才,我得記一下。


    扈伯載說:“這事你若做不了就別去,可能會虧本。”


    徐有餘,我明白,我在山上也能賺錢。


    那扈伯載說有什麽意思:“拉回來,若是五百斤茶子,五百文是要交的,出來七十六斤油,你就賺一斤。”


    徐有餘,我辛辛苦苦就賺一斤油?


    扈伯載:“你去拉他就不用跑,別地兒一百斤茶子二百文,你若要一百五十文,大概是願意的。你若要一百六十文,也是願意的。”


    徐有餘特幹脆:“我暈了。”


    徐茉茶說扈伯載:“去和裏正說一聲,收來的茶子一律加十文,不論有沒有人去做。這十文就是水碓的損耗。”


    徐有餘,那我更不幹了。


    扈伯載跑去扈家橋。我徐家修的水碓,可以方便大家,哪怕賺一點,但本錢要付。


    徐家,大家對本錢越來越清晰了。


    還有機會成本。就是你不做這事去做別的事,也是有成本的。


    簡單說,你不做飯了,去織績,那誰做飯?假如請人做飯不就是錢?


    做飯的沒錢,織績的一天賺了不少,就是不對的。


    為何要這麽算?因為這是徐家,錢媛錢娟不是徐家的。


    親兄弟明算賬,親戚才能長久。


    徐家良找女兒,我女兒嫻靜時如姣花照水,動起來就像活見鬼。


    徐茉茶看爹,有事兒?


    徐家良和女兒商量:“焦宏買不買?他以前是能幹,後來焦大生成親,就不太用他了。”


    徐茉茶:“他若是真不管焦大生一家,就買吧。自己買好安排。山裏還是要人精心照料。黃蹊不便,山上住著也不便,有焦宏,倒是放心多了。”


    徐家良點頭:“我也覺得。”


    徐茉茶:“吳氏不敢來鬧的,爹可以和黃蹊說一聲。”


    徐家良:“嗯,你冷不冷,多穿件衣服。”


    徐茉茶……


    徐家良、女兒你別動、別動,爹走了。


    沈顥過來,坐下,笑:“你們父女關係好像很有意思。”


    徐茉茶:“霧大。”


    丫鬟端茶來,早上喝杯熱茶,來三顆棗。


    這棗小,不過還不錯,反正一會兒吃早飯。


    沈顥看著,這風光似乎有意思起來。


    陳子房,恕我眼拙,啥也沒看出來:“徐小姐上山嗎?晏公子說山上不錯。”


    徐茉茶:“你確定他說了實話?”


    陳子房,難道有什麽驚險刺激的?我這人最受不了刺激。


    小安過來:“這麽粗的五步蛇,差點咬了公子。你們誰怕蛇最好別去,徐小姐一人也救不過來。”


    絕對是真心。幾個公子玩玩、別玩出事。


    陳子房:“我不怕。”


    即墨雲:“我也不怕。”


    小安看他們護衛,出事他們責任最大。


    其實,吃過飯,徐茉茶領他們上後山,這就有風景了。


    後山也夠安全。柴砍了,有一條蛇也會遊走,有些蛇比人怕蛇還怕人。咬人,就像狗急跳牆蛇急咬人。


    幾個少年、尤其惡少,逛著就沒意思了。


    稍微往深山,獵物好多,來打獵!


    可惜,準備不充分,還是先回。


    這邊蓋房,可熱鬧。


    黃蹊是沒意見,但焦宏還不願與人家夫妻住一塊了。上麵這點,比較平。


    蓋個兩間可以,放些東西也方便。焦宏也不至於矯情的。


    徐茉茶覺得,老伴去了,不想看人家秀恩愛虐狗。


    這邊先搭個棚,焦宏就在這兒落腳了。


    他也真是能幹,蓋房、啥活都麻溜。


    黃蹊一時恨自己瘸了,空有本事,山上又用不著。


    錢老爺子一邊幹活,錢永興、綠豆和鹿豆三隻包子就在那兒背書。


    後邊,是一群山雞寶寶。


    綠豆看到小姐可高興了,永興看到表姐可害怕了,鹿豆沒多少感情。


    沈顥、陳子房看著那些雞,哈哈。


    雞看到惡少,一時雞飛狗跳,可惜,雞腿上綁著,飛不了也跳不起來,好慘烈。


    惡少都不知道羞恥,問徐小姐:“誰想出來的?”


    徐茉茶眨眼睛。


    沈顥哈哈:“妙!沒見過人養野雉。這養的怎麽樣?”


    徐茉茶:“平時想吃可以山上抓,有不方便,放著又不新鮮。”


    陳子房叫:“怎麽把這些毛都剪了,好難看!”


    沈顥不客氣:“笨!防止飛啊。這不是養著看,而是吃,那就不在意毛。”


    綠豆拎著小筐,幾隻包子一塊進去撿雞毛。


    就算剪了,也能撲騰一些下來,放一塊就可好看。


    綠豆手胖胖的,坐下將雞毛捋成一簇,像朵花兒。


    徐茉茶拿個銅錢出來,做個毽子。


    今時小兒以鉛錫為錢,裝以雞羽,呼為毽子,三四成群走踢,有裏外廉、拖槍、聳膝、突肚、佛頂珠、剪刀、拐子各色,亦蹴鞠之遺事也。


    沈顥、陳子房、下來又有錢永寶、扈廣森等,一群踢毽子。


    徐茉茶叫錢媛再做兩個好看的來。


    這玩意,好做好踢。


    但像手殘黨,大概是腿殘的怎麽都踢不好。


    沈顥、技術最高超,簡直帥呆了。


    晏遜、長得最好看,簡直美呆了。


    扈伯載,我就是踢毽子踢毽子。


    即墨雲鬱悶:“這本是小時候玩的。”


    扈伯載一腳。


    毽子從即墨雲頭頂飛過。


    徐茉茶接住,一腳踢向晏公子。


    晏公子飛花、倒掛金鉤,踢向沈公子。


    沈顥秀的這技術,不愧是四大惡少。


    扈伯載過去搶球。


    徐茉茶,加油!加油!誰贏了多吃一個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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