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燈亮,這才是高乂潮將至。


    美酒佳肴,就算一般人,也能在這兒飽餐一頓。


    今年收成還不錯,但錢家、二叔爺家真大方!


    男賓這邊,喝了酒更奔放。


    女人隻能在內嗷嗷,男人卻能在外嗷嗷,好比能比誰尿的遠。


    喝醉了爬到桌上一尿千裏可不是沒有,而且,醉漢都不分身份,啥都能發生。


    一群少年、公子、圍著扈伯載,好像他是新郎官。


    鬧洞房沒開始呢,年少,才喝了點酒,忘了讀書人,開始學醉漢了。


    小孩學大人,大小孩學大人,大人也會學文縐縐。


    嘩啦!鬧大了,一片的看熱鬧。


    雖然吃酒沒有不鬧,這鬧的似乎格外獨特。


    那少年念詩罵扈伯載,很快敗下陣來。


    扈伯載才十歲,長得比較高了,劍眉星目一股氣勢,絕不丟錢大定的臉。


    有人都議論,他在縣城折騰,讀書耽誤了。看樣子,狀元才不是一般人能比。


    錢永寶,嗬,傻子。


    沈顥給扈公子站台,興奮、推動了氣氛。


    那少年氣的指著扈伯載鼻子罵,比吟詩簡單粗乂暴多了:“你靠女人!”


    扈伯載麵不改色:“你不是不想靠而是沒的靠,你家哪個女人比得上徐小姐?你嫉妒,但是,你娘再差勁,也是真愛你,你這自卑叫令堂情何以堪?”


    這會兒說徐小姐,本來就結仇。


    扈伯載毫不留情:“別說你靠自己,就你這樣,想說靠你爹還是你爹也不如徐小姐?其實令尊挺不容易的,嫉妒叫人質壁分離。”


    有純看熱鬧的撩扈公子:“怎知他爹不容易?”


    扈伯載應:“養個這兒子容易嗎?像田家。”


    這是必須結仇。說誰像田家也不樂意。


    大人捋袖子下場:“田家說徐小姐已經是田家人。”


    扈伯載怕麽:“你幾時跑出來的?逃獄可要不得,趕緊回去自首,還能從輕發落。”


    哈!哈哈!瞧熱鬧的熱鬧壞了!


    田家人是假,這坐了牢的,看誰更能扯。


    大人不要臉,一把抓扈伯載胸襟。


    扈伯載掄起來砸地下,一腳踩他胸脯。


    其他人趕緊讓一點地方,擠來擠去的,一個倒退踩了。


    嗷嗷!本來就熱鬧,那離遠的還不知道這兒啥樂子。


    眼看著的可震驚了。扈公子才十歲,還讀書,掄一個二十多歲的,那還不是瘦小其實挺壯的。


    壯漢爬起來,動真格了。


    扈伯載一個掃堂腿。


    那少年才過來就被掃翻,大人緊跟著壓上去,這疊羅漢。忒經典了。


    扈伯載退一邊,理理衣服,這吃酒的新衣服,別弄髒了丟外公的臉。


    不知道的,被扈公子霸氣震住了。


    有知道的大笑:“修水溝,可沒少潑皮無賴,以為他們會讓著扈公子?明著怕衙門,暗地裏使絆子,以為憑啥順利修起來?”


    這意思,地上兩個都是潑皮無賴?


    不不:“對付潑皮無賴可沒這麽溫和。”


    那無賴手段,也不適合錢家喜宴上展示。


    反正扈公子不是大人就能欺負了。再過兩年,他也長大了。


    哥倆爬起來,不死心,一群又撲扈伯載。


    一群的拉偏架,不知道誰下手打的,吐了四五個。


    吃酒、吃下去再吐也正常著。你嫌惡心,這幾個惡心的更丟臉呢。


    有人沒動手,氣的去找蒲先生:“這樣的學生你還教?”


    蒲先生茫然,自憐:“是要不教了。”


    這鄉紳、盛氣淩人:“是誰逼著你嗎?”


    蒲先生像小白花:“不不沒人逼我,我是能威逼利誘的嗎?”


    小孩喊:“那都是價碼不夠。”


    蒲先生怒,以為不敢揍你?


    人艱不拆,總得給先生留點麵子。


    有人就是不給人麵子,行禮了:“先生雖然沒中舉……”


    哈哈哈!那不客氣的亂笑。你這假惺惺,還戳人傷疤,笑死了。


    蒲先生,扈伯載過來,師辱生死,不想死就過來給我揍他。


    鄉紳挺有底氣。


    其實與錢家沒啥關係,就是自己跑來,目的就是搞事。


    鄉紳臉皮也夠厚,光一照,油光發亮的:“但教出紀寶榮那樣的才子。”


    蒲先生借酒、一杯茶潑他臉上。


    教出紀寶榮是驕傲嗎?是一輩子黑點。好在紀寶榮也沒幹出更黑的。


    一個村塾的先生,很難有得意的學生,但比起不得意,更不想教出錢進喜那種。


    鄉紳就當他醉了:“紀公子本是……”


    小子插話:“你女婿?”


    不是?那是:“你兒子?”不好理解?解釋一下,“睡了你兒媳婦不就是你兒子?睡了你老婆那就成了你。”


    反正吃酒就是鬧。


    這真棒棒噠。睡了你老婆就成了你。


    大家看鄉紳都挺不善。在這兒捧紀寶榮啥意思?


    是不是要將錢進喜也拉出來說半天?


    人家錢大定家事,這喜事,都是避著不提的。你家難道沒點糟心事?


    做人要積德。否則人家也不饒你。


    鄉紳氣壞了:“我不知道!若是早知道,徐家是那樣!”


    黃楊來,十二歲看著不小了:“你若早知道徐家不給你養兒子,你就把兒子領回家了?你主意打得好,就說徐水香一個婦人,哪想得出那些,你老婆不認紀寶榮吧,你的安排倒是不錯。”


    鄉紳指著他罵。


    黃楊高興:“也隻有為親兒子這麽拚了。看來,你對別的兒子都很失望,唯獨紀寶榮叫你念念不忘。”


    看戲的,熱鬧。做兒子的能不硌應嗎?


    鄉紳戰鬥力還足,幹脆叫蒲先生:“去我那兒!”


    蒲先生嚇得:“我不賣身。”


    開玩笑嗎,叫一個秀才賣身?


    秀才落魄的時候也賣身,但蒲先生沒落魄。


    因為扈公子,想到古槐村讀書的不少。


    就算有錢人、選擇多,周圍村的、來一些也顯得人氣。


    好學生多,蒲先生也更能教出一些好的。


    然後是良性循環。因此,這部分人也不願蒲先生被買走,對鄉紳就可怒。


    鄉紳仗著一身肥膘:“一年六十兩銀子。”


    蒲先生捂著胸部:“你竟然拿銀子折辱讀書人!”


    你得罪了所有讀書人,你完了!


    古槐村都不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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