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錢玉仙不想回去了。


    下雪,還得人送她。


    就在徐家,擠。


    大年初一,錢玉仙是回家一趟,又匆匆跑過來。


    徐茉茶還在凹造型。


    花園設計,當然造型重要。人家坐那兒,一雙眼最直接。


    錢玉仙就在一邊琢磨,地方大了,人得多,咋整?


    錢靄英看著,大年初一的,一個個不得閑。


    徐經過來,坐姐姐身邊。


    徐濟自覺的坐到姐姐懷裏:“我四歲了。”水汪汪的眼睛,都是驕傲。


    錢玉仙看二公子一眼,四歲了還姐姐抱。


    那當然,徐濟就是黏著姐姐長大的。


    徐經心想,過了元宵,弟弟一天上三個時辰,和姐姐在一塊時間會越來越少。


    不過,我們還是親姐弟,該學的學,該玩就一塊玩。


    這花園帶茶室,挖出鳳鳥了,一道完美的弧線。


    所以,望金樓要成明珠,雖然與鳳鳥不一,但在上麵看身外之形;前邊是屋裏,造成神龍隱於雲霧,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樣一個意象。


    弧線如水波,推開了浴堂。


    其實又統一,洗的幹幹淨淨來啊。


    等等,錢玉仙一瞧:“說了前麵喝茶,這左浴堂右客棧。”


    徐茉茶、太嗨了:“客棧挪前頭不是不行,別的客棧是這樣,何況,花園在後也正常。”


    錢玉仙點頭,莉莉姐說的都對:“周記奇怪嗎?”


    徐茉茶:“不會啊,凡人哪個不吃?吃了,這邊過來,浴堂,清理幹淨,這邊客棧,後邊放鬆。”


    錢玉仙一看:“客棧起二樓。”


    二層樓還是比較正常,一般的,一層低一些,二層省一點。


    徐茉茶看:“這二層樓,和我要做的鳳飛於天還不錯,前邊鋪麵不是空著,安排一些茶座,賣茶,反正桐柏山茶多,到時弄些好茶,包裝好一點。再尋些精致的特產,能帶動鄉親,本錢也低。”


    鋪麵,做這個還是夠的。


    錢玉仙說:“未必有這麽多人。”


    徐茉茶看她:“州城人少?得叫人來。這兒,比家裏喝茶好。老儒,就像周家一碗麵,還就喜歡在這兒一壺茶晃半天。”


    州城人當然比縣城多,要坐滿這兒,還是差不多。


    如何吸引人?周家已經是招牌。


    要將後邊也做出一個招牌,二十年半輩子老顧客。


    至於有的花錢少,錢玉仙反倒看開。


    有人氣就、銀子自己來。好比吃飯,那邊就賺了。


    這、目的、也不純賺銀子。


    好比吉陽街的三層樓,說了半自用,天天都是送銀子的。


    人家可不管你啥用處,好了我就來。


    吃的好喝的美,解決很大問題了。吃的俗喝的雅,又很好的隔開。再來洗個澡。


    徐茉茶畫個很美的二層樓,其實是進去,好比長方形一邊開個口,而這中間,像天井。


    浴堂這邊也能這麽幹,簡潔明了。


    像奭,一邊一塊,中間敞亮的道兒,叫人心裏都是明確劃分。


    錢玉仙問:“這兩塊是做什麽?”


    徐茉茶:“前邊做衣服,有的需要縫補,也有沒帶的、買,不一定要很精致,隻要穿著妥帖。雖然是對內,其實裏邊出去的人,可能就帶走了。這要找個能幹的管。後邊是輔助區,放人放東西。”


    這麽大事兒,光是人和東西就得占不少。


    錢玉仙看著畫出來的茶室到花園,她的院子開後門也能過來。


    年初二,錢嫆、錢媛、錢娟、一塊回來拜年。


    錢娟還做新客。


    徐家大院,可熱鬧了。


    本來,徐家多年沒孩子。


    現在有前溪後山,有遲器,錢岩真懂事了?找馮作翊玩。


    馮作翊帶弟弟,雖然要開蒙了,馮作翊可不想找前溪小舅舅自虐。


    徐茉茶抱著錢媛的小姐兒,還不到百天,笑的好甜。


    長得像爹,很斯文。取名甘佩,小名叫佩璫,真的不是甘佩璫。好比錢永寶真的改了永葆,自己人知道就好。


    錢媛樂:“姚衡擔心她當不了姐姐。”


    徐茉茶:“姐姐不是當的,是娘親排的,有表哥表姐、姑姑姨姨,我們隻要開開心心就好。”


    佩璫笑的更開心。那不靠譜的表哥表姐,還是姨姨好。


    錢娟想說,你姨姨更不靠譜。


    說錢媛的浴堂。


    甘耀來說,他不是一點不管、叫夫人去操勞:“比較匆忙,目前看還好。”


    徐家良點頭:“一步一步來。”


    甘耀從書裏出來,麵對這些,也有過程。


    錢媛樂:“化妝櫃還不錯,好多人好奇,有些人事兒多。”


    錢玉仙說:“鋪子和打包賣出去就不一樣。鋪子裏,啥人都有。好吃的都想,掏錢都不願。”一張嘴比錢娟真潑辣,“外人說士子儒生咋,看他們吃飯、掏銀子,有時候我就想,他娘眼神不好。”


    芭蕉問:“咋不好?”


    錢玉仙吹:“一碗麵十六文,加蛋一文,全蛋兩文,木耳雞蛋小份十二文,筍炒兔肉小份二十六文,一碗湯三文錢。算半天不知道要多少。我說四十八文,他說便宜點五十文,和我扯半天也就兩文。我說行,他又念我兩句。”


    豆芽繞暈了。


    槐豆大笑。錢玉仙學這個樣兒、很逗。


    徐茉茶:“算學不好。還有路癡大儒呢。”


    牽強。那是算學不好還帶占便宜吧?四十八文不給非得五十文。


    徐茉茶附會:“有人強迫症。”


    錢娟問:“啥強迫症?”


    徐茉茶:“比如一把銅錢,必須得花朝上,有一個字朝上,就難受的要死。早起一定要用青毛巾,給他換白色,他都不會洗臉。”


    陳回搭話:“我見過這種。他的筆一定要這麽擺,換一下就寫不了字。”


    甘耀說:“從小養成的習慣吧?”


    錢玉仙給你說,那各種稀奇古怪的習慣。


    徐茉茶拿筷子來。


    轉筆?咱把筷子也轉出花。


    一群人看的眼花繚亂。


    福豆立即明白:“筆寫了字,有的還能甩出墨,這甩就好看了。”


    錢玉仙:“莉莉姐能甩出一幅畫。”


    徐茉茶:“估計得打架,經過慘痛的教訓,從此文章沒以前寫的好,神童變才子了。”


    才子多如狗?甘耀有點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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