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亮站那兒。


    靜靜的。


    一群人就縮了。


    徐家良不咋地,你敢說宮亮不咋地?


    不過,許家有備而來,宮家的上!


    宮家老頭,走著,絆一跤,趴在宮亮跟前。


    宮亮低頭看一眼,老狗一條。


    老狗撅腚,爬啊爬,起來,噗通又趴地上,這是五體投地大禮。


    氣場壓抑,又如輕浮,雪在天上飄著,冷風刮過靈台。


    許家幾個下手,押著許方正給宮亮跪下。


    許方正站起來,可沒說這個!


    許家狠辣,押許方正跪下,掙紮,打斷腿。


    宮亮一絲多餘的表情沒有。


    許陟說:“許方正冒犯先生,任憑處置。”


    徐家搬椅子出來,徐茉茶、李虎、幾隻膽大的在一邊看戲。


    這好戲沒人看哪行?京城的熱鬧,帶著危險,徐家村還沒那麽危險。


    豆嶺坐在一邊,光棍的想,皇後做不成也得拉幾個墊背。指定能拉好多。


    豆藿蹲一邊磨刀,家裏、要幹的活多,菜刀、砍刀,能整個專門磨刀的,木匠、那些工具不用收拾嗎?


    人安靜,這磨刀的聲音,霍霍、霍霍,很有節奏。


    徐家村都躲著,沒有來看熱鬧,台上唱戲這些也夠了。


    許陟逼宮亮:“先生要如何處置?”


    許方正氣的,但許方圓提醒,他就沒那麽蠢了,磕頭痛哭流涕。


    徐茉茶搖頭,這是被放棄的炮灰,許家要的皇後、皇太子,雖然犧牲一個可惜,這仇會算到別人頭上。


    許方圓看徐小姐一眼,突然羞的無地自容。


    許陟心裏怵宮亮,幹脆找徐茉茶:“徐小姐覺得該如何處置?”


    徐茉茶搖頭:“許家就像無頭蒼蠅,事情不知道怎麽做,竟然跑鄉下來找先生教。氣數已盡啊。”


    許家、王家狗腿大怒。


    徐茉茶沒管,祖師爺不是也和鄉野匹夫求教?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子路從而後,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問曰:“子見夫子乎?”


    丈人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孰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


    止子路宿,殺雞為黍而食之,見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隱者也。”使子路反見之。至則行矣。


    子路曰:“不仕無義。長幼之節,不可廢也;君臣之義,如之何其廢之?欲潔其身,而亂大倫。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知其不可而為之,與清靜無為,是兩種態度。


    你一天的大倫,也沒倫出啥來,放任不管當然也不咋地。


    其實,都是為自己利益。


    我能獨善其身至少沒錯,你連人都不會做。


    若大家都做個明白人,而不是那種、將人當傻子、糊弄。


    明白了也就不稀奇了,糊弄人終究沒好下場。


    許陟問:“徐小姐覺得怎麽做?”


    徐茉茶不管他殺氣裝嗶:“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先生不言因為朽木不可雕。”


    金器這小子膽大:“桃李不言大家來摘桃啊,哪知道學先生,找個地方安分守己?”


    徐茉茶腦洞都開了:“桃李不言下麵該不該成蹊?”


    桃李靜靜的,你們成天踩來踩去,如此的膚淺。


    許家絕對接受不了。


    做不了皇後,就得被天下恥笑,你沒被笑過不知道。


    徐茉茶難理解,來糾纏宮先生能幹嘛?


    許陟特殘酷,說許方正:“你以死謝罪吧。”


    許方正看他,這回知道真的了。


    家族壓力,許方正能咋?淚流滿麵,拿劍來,幹脆些。


    不要!一群人攔的攔、跪下向宮先生磕頭。


    徐茉茶、樂。


    難怪要人多,戲精彩。戲精本精。


    金器看到癡迷,豪門的戲,真是轟轟烈烈,不知道死幾個許方正了。


    豆藿還在默默磨刀。一哭二鬧三上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許家還真是,除鬧騰、沒想過做正事。


    拿死來逼宮先生,有多無恥?


    又多在意許家死活似得。


    宮家老頭,嗷嗷的,灌一口風,背過氣去。


    誒娘啊金器都憋不住,不能笑,該憋就得憋、憋不住會要命的。


    幾個女人撲過去。


    宮亮後退。


    山上,不少人看著,八風樓、蓋屋的位置、對這邊是擋了,跑兩邊山上看,醜態百出。


    許家這樣,配立後嗎?他立後大家才不依。


    許方圓明哲保身,許家是很丟臉,但陛下還沒做什麽,完全可以慢慢的、徐徐圖之,急的搞這些,正是陛下想要的?


    宮先生是一人在這兒?這兒發生的、陛下會知道嗎?


    許方圓人微言輕,隨時也可能被犧牲。


    許陟要氣死了,狠。


    許方正被拉著不想死了,狗腿幫他,抹了脖子。血流著。


    宮亮麵不改色。


    徐茉茶也沒啥表情,以為你誰呢死了、天會塌了?


    一個炮灰,也就是炮灰的分量,廚房每天不知道多少灰。


    然後給那些雞踩踩,就是挺好的肥。別人用來種地,我們種花種草。


    山上好多人心疼啊,心疼不來的。


    許家有心要許方正死,與別人何幹?


    猴兒沒嚇著,把狗嚇到了。許家的狗。


    徐茉茶心想,兔死狐悲,狡兔死走狗烹,許家人說殺就殺,何況是別人?


    其實,徐茉茶和遊民昌那些事,許家就能犧牲遊民昌搞,同樣是、傷他自己的狗。


    猴兒好高興,悲哀吧。


    為立後,要作多少,這皇太子、以後會咋樣?


    鄫王,怎麽突然有厭憎的味兒?想多了。


    許家肯定厭憎這個封號。


    你說東宮咋地,陛下說我爹還在,我大侄子,你急啥?


    許陟有點hold不住,看許方圓。


    許方圓跪下求先生:“先生曾教鄫王十年。”


    有些人才明白,這是鄫王的師傅!


    不是差點太子太師?難怪如此氣勢。


    太子之師,教徐家公子,又是什麽待遇?


    徐茉茶勸許公子:“那是奉命,師徒緣分已盡,何必強求?”


    現在來求你早幹嘛去了?教十年教出這樣的學生,也是蠻打臉。


    所以,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不是父之過也不是師之惰,他命賤。


    教鄫王的也不止宮先生一個。


    一群人看徐茉茶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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