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陳王駕臨饒桐縣。


    徐縣男和閨女,就拉了一筐葛來,拜見。


    長史無語。


    徐茉茶一拎,筐拎到陳王跟前,切了小塊,都嚐嚐?


    許邛州、熱情的向陳王推薦,這桐柏山種的葛,五年以上老葛,好吃。


    陳王,正好與許邛州同年。


    許邛州名字不是邛州,是邛州人,指代。對著徐縣男喊徐家良不行,喊縣男也怪著,喊徐饒桐人家就知道,或者喊徐老葛,這是雅事了。


    陳王嚐著,有點青味,總體來說,甜甜的還不錯。


    這禮送的就有麵子了。


    陳王看徐縣男,看的他手足無措。


    徐茉茶隻得解圍:“我爹小地主,太老實。”


    陳王、怎麽地也是王,王者之威,看徐小姐。


    徐茉茶心想,王也有醜的,還有奇形怪狀,大概也能裝個賣相。


    陳王好奇:“怎麽想到辦學堂?”


    這個,說來話長。


    陳王不急。雖然在這兒隻停兩天。


    兩天,就叫好多人忙人仰馬翻。


    徐茉茶先來點吃的,吃飽了好講:“三十年前,我外公還是個英俊的小夥子,當然不能與王爺比了,大概就比王爺差一點點。”


    徐家良裝死。


    許邛州聽戲。


    陳王更有興趣了。


    也不是對徐小姐有啥興趣,至少這事兒,沒整的人膩味。


    徐茉茶說:“三十年前呢,我四舅四歲,大概也算老來得子。”


    陳王幾個隨行的、笑出來。小夥子就老來得子了。


    徐茉茶沒說理由:“這兒子,從小聰明,長得更好看,十裏八鄉一枝花,無人不誇。”


    你確定你舅是一枝花?


    徐茉茶:“我外婆也高興那,哪個人不望子成龍?何況有這麽點氣候?所以,什麽好吃的給他,自己穿的舊衣服也要給兒子做新的,親孫子穿兒子的舊衣服,反正農村都這麽過。到六歲開蒙了,親孫子又不如他小叔,一家人都捧著,將來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做夢都是金光閃閃。”


    許邛州、其實都聽出味兒了。


    徐茉茶就這麽樸實:“讀了十年,也成小夥了,十裏八鄉一等的人才,儀表堂堂,看見個姑娘,一見鍾情非卿不娶,書也不讀了,什麽金榜題名都不如姑娘了。外公外婆大舅二舅、養了十年的豬,跑別人家去了。種了十年的樹,被薑家砍了。雖然十年樹木,但很多樹,十年還不是好的,那楠木要幾百年呢。”


    徐茉茶喝口茶:“唉,外公外婆一夜白了頭,原本英俊的小夥子,不年輕了。”


    許邛州,我都不年輕了。


    三十年前,我家也盼著我吧?


    徐茉茶煽情:“真愛有兩種,一種是非得照我的,一種是成全。當不可調和的時候,隻有放手。隻是,人老了,發現很多東西還不懂,然後,愛恨都沒了。如今,外公外婆在我家享享福,錢家是我大舅當家,誰還會寵著他?”


    陳王:“你好大膽子。”


    徐茉茶:“小心做人大膽做事。外公明年就七十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就學著。外公有四個兒子,那麽多孫子,寶哥也中舉了,誰還指望誰呢?我大表哥在古槐村種田也好著。然而,四舅終究是外公的痛,哪有父母不疼兒女的?那是畜生。”


    陳王說:“你就辦了學堂?”


    徐茉茶點頭:“我有銀子了,表弟表侄子,總得好好教吧?外公外婆都用心教的,我想,能不能再換個方式?讀書和做人是兩回事,讀書更要學做人。不是做人上人,而是做正直、有用的人。就算種田,不種吃啥呢?”


    陳王大概知道了:“所以,蒙正學堂有讀三兩年的,令淑學堂還有讀一學期的?”


    徐茉茶說:“河水都是往前流,沒有往後退的。有人可能發家了又敗家了,那不是回到過去。古聖先賢沒有爬起來,以前的皇帝也沒殺回來。都是可以試著朝前走,前頭那麽好的風景,我覺得女孩子讀了書好著呢。”


    陳王下旨:“去兩個學堂看看。”


    徐茉茶:“令淑學堂沒開學,正好。蒙正學堂在上課。”


    陳王:“你有辦法、微服去?”


    護衛……


    陳王意已決。


    徐茉茶、小意思。


    領乂導要視察工作,請都請不來的。


    大家簡單一收拾。


    陳王emmmm弄的個文字款?少年挺風騷啊。


    手裏再拿個折扇,陳王就是京城第一紈絝。


    就算當家的是他哥不是他爹。


    許邛州被陳王要求陪同。


    這,一大群也有二十來個了,走著。


    徐老爺……


    徐茉茶:“爹爹先回去吧。”


    陳王準奏。


    徐老爺……


    其他人都看,這老爺也當的省心。


    街上走著,饒桐縣的風貌,確實挺好的。


    許邛州一路介紹,這到令淑學堂了。


    進巷子,就聞到一陣花香。


    陳王愈發騷:“聽說女學改香學了。誰賦詩來?”


    大家都推許邛州,進士、翰林院出來的,你不作還誰?


    許邛州隻得作,這個、其實不好弄,女學、你不能說左了右了,王者在此你也不能濃了淡了。


    陳王無味,叫徐茉茶:“你來,有賞。”


    徐茉茶眼睛都放光:“正要找貴人化緣。”


    陳王好奇:“你要黃金做什麽?”


    徐茉茶:“自然是做金貴的事。天下人皆知。”


    陳王:“好口氣!你作的好,孤就賞一千兩黃金!”


    徐茉茶:“多謝慷慨!紫衣臨蓬蓽,花果忙梳妝;香飄青雲路,白水可流芳。”


    陳王搖搖頭。


    令淑學堂門打開。


    進去。


    關門,門外是一群看的,當然是不敢靠近。


    快開學了,學堂收拾的正整齊。


    陳王走到橋上,下麵清澈的水,飄著花瓣,那湖裏荷花,開的燦爛。


    這學堂並不小,人在忙碌、不過這會兒都停下。


    陳王看到了王朵兒。


    沒必要說什麽,這時候關心不是戳人傷口?看她過的確實淡然。


    猶如白水,陳王搖著扇子,一路細細看下來。


    學堂的事,都是宿堂長來答。


    徐茉茶在一邊,賞花。


    陳王指著她:“這麽會享受。”


    徐茉茶:“托王爺的福,今兒花開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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