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冉通過房間的暗門進到了孟縈的房間,孟縈絲毫不覺得奇怪。像歐陽冉這種心眼比篩子還多的人,如果不是狡兔三窟那才叫奇怪。


    歐陽冉見孟縈一臉的波瀾不驚,心裏稱讚還是自己的小娘子處變不驚,鎮定自如。


    他徑自走到孟縈身邊說道:“縈兒,夜裏冷,我給你暖床吧!”說罷,也不等孟縈反應就準備鑽到了她的被窩裏。


    孟縈卷著自己的被子說道:“額,冉哥哥,離我遠點,別招惹我,否則火惹起來了,滅可不那麽容易的!”


    歐陽冉想到樂然做的事,心頭一陣氣惱。但溫香軟玉誰不歡喜,更何況將來縈兒大婚,待到正夫進門,自己能分得的時間更是有限。於是他便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好久都沒有抱抱縈兒了,今晚讓我抱著縈兒睡好不好?”


    孟縈看他一雙黑眸如星子,閃著柔和的光,猶如初生的馬駒,惹人憐惜模樣,心頭一軟,剛準備應下。突然又想到這廝慣是心眼多,與他心軟就是放任他搞事,於是又硬起心腸堅決地搖了搖頭。


    不管歐陽冉如何賣乖賣慘,孟縈隻樂嗬嗬地看著他。


    歐陽冉看來軟的不行,隻好坐在床邊陪著孟縈聊天。他很會說話,又會挑輕鬆愉悅的話題。他放低聲音,如同情人耳語,讓人感到輕鬆舒適。


    不一會兒,孟縈就昏昏欲睡了,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


    歐陽冉於是便順勢就鑽進了被窩,輕輕地將孟縈摟在懷裏。


    自孟縈身體發生巨變之後,歐陽冉的確沒再擁抱過孟縈。現在的孟縈可不是當初在霧靈山莊時的模樣,現在的她身材極好,歐陽冉看著心旌神搖。但他怕惹得孟縈不悅,倒是老實地不亂動,隻是摟著孟縈,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讓她放鬆入睡。


    在歐陽冉溫暖的懷裏,孟縈進入了黑甜夢鄉。


    看著孟縈沉沉地睡去,歐陽冉這才放鬆下來。


    他歐陽冉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他見孟縈長成了他理想中的樣子,雖恨樂然讓孟縈遭受了如此苦楚,卻又有些暗自慶幸。


    心愛的人沉睡在懷,歐陽冉極力克製著內心的欲望,摟著孟縈,慢慢調息,讓自己沸騰的熱血平靜下來。


    花了好長時間,歐陽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大抵是夜半降溫,孟縈覺得冷,直往歐陽冉懷裏鑽,似乎那是個溫暖的火爐。


    孟縈的這番動作,讓歐陽冉再次血脈賁張。整個一宿他幾乎都用來平複自己內心的煎熬了,看到吃不到的誘惑最是要人命。天快亮時,他才慢慢睡去。


    第二日,孟縈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裏衣竟然不見了,她記得臨睡前穿著裏衣的。再一看,自己竟然躺在歐陽冉懷裏。


    真是男人的嘴,世上的鬼。


    她見歐陽冉尚在沉沉入睡,便悄悄起床,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竹清見孟縈出來,連忙送上溫水讓她洗漱。


    孟縈簡單地洗漱了一下,隨手挽了個簡單的發髻。拿著劍在院子裏舞了一套劍法,身體便熱了起來。再多的運動,她也不敢多做了,唯恐精力不濟。


    孟縈剛收功,簡然就到了。他見孟縈日日鍛煉不輟,很佩服,笑著說道:“縈兒真厲害,每日都早早起來鍛煉。我都有些後悔早年沒有學武,現在想學好像有些晚了。”


    “鍛煉從什麽時候開始都不晚,再說簡然兄又不是要做俠客,你學武是為了強身健體,又不是去考武舉。要不從明天起,你也開始鍛煉身體怎麽樣?”孟縈提議道。


    簡然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道:“一剛一柔,天地之妙;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一動一靜,養生之藥。我已經習慣了我自己的生活方式,驟然改變恐怕還不能適應。”


    “不試著改變,怎麽就覺得不能適應呢!說不定你就喜歡上運動了。”


    “如果縈兒帶著我,我可以考慮試試。”簡然道。


    “原來你是為了霸占縈兒啊!簡然你心眼也太多了些!”歐陽冉身著裏衣從孟縈的房間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


    “歐陽冉你怎麽從縈兒房間裏出來?難不成你昨晚歇在此處?”簡然問道。


    “對啊!”歐陽冉十分光棍地承認道。


    簡然:“你,你明知道縈兒的身體有恙,你居心何在?你簡直是要害死縈兒!”簡然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歐陽冉:“我什麽都沒做,縈兒怕冷,我幫她暖床,怎麽害她了?”


    簡然:“你,你如果這麽做,那我們一人一晚陪著縈兒。”


    他們一大早吵得孟縈有些頭疼,於是生氣地說道:“別吵了,如果再吵我就走了。從今夜開始,各自安睡,互不幹擾!”


    這才哪到哪,孟縈覺得如果以後娶了三個夫郎,每日簡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豈不要日日爭鬧不休?果然都沒好,遲早要翻船,孟縈有些頭疼卻又無能為力。


    兩人見孟縈發了話,都裝出聽話的樣子圍著她說好。孟縈知道他們都仗著比她大,心眼一個比一個多,表麵上無比純良,內裏誰知道是怎樣。


    心累,懶得管了。


    孟縈到了長安之後,其實還想了解一下長安的房價。都說京城大居不易,如果有合適的房源,提前買下,等到來年會試,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雖然她和歐陽冉有口頭婚約,但在歐陽家長住並不合適。再說現下年節,歐陽家人少,等到年後大家都回到長安,人多事雜,恐怕會被人說嘴。


    歐陽冉告訴孟縈牙行基本都歇業了,大部分都得等到正月十八以後才會開張營業,現在要好好過元宵節。


    孟縈讓歐陽冉通過朋友側麵打聽王季陵的消息,得來的是王季陵的爹爹崔家郎君年前就從武陵回到長安了,但甚少出門,初二也沒回崔家拜年。至於王季陵更是從冬月開始,就幾乎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這很不合常理,活生生的人怎麽就會沒有了音訊?難道出事了?孟縈有些惴惴不安,不管她如何擔心,元宵節還是如期而至。


    元宵節前兩天就已經開了燈市,各大世家都有自己的燈展。但元宵節當日最是隆重。整個朱雀大街是一片燈火的海洋,五彩繽紛,亮如白晝。男女老少紛紛走出家門。年輕的女郎們和青年郎君們趁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街道上人山人海,這一夜不知要成就多少鴛鴦佳偶。


    由於薑家郎君身體剛剛恢複,他不願出門。於是大家陪著他在家早早用完哺食,就出門了。


    歐陽冉提前在自家酒樓裏留了位置最好的包間,帶著孟縈和簡然一起進了包間喝茶吃點心。


    孟縈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恍若隔世。她有種深深的不真實感,不知道季陵今夜會不會出來看燈。


    在包間裏呆了一會兒,孟縈覺得有些無趣。歐陽冉安排好陪同人員,便帶著孟縈和簡然一同下樓去燈市看燈。


    孟縈喜歡猜燈謎,不一會兒,歐陽冉和簡然手裏各自拿到了好幾盞燈。他們順著人流往北走去,越發接近皇宮的燈展,那高大的燈柱上掛著精美絕倫的八角琉璃宮燈,每麵都燒製有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壯麗的風景。下麵還掛有不少小的彩紗宮燈,有蓮花燈、桃子燈、兔子燈等,很有設計感。孟縈準備去猜個燈謎,贏一盞漂亮的宮燈。


    快到跟前時,她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身影。果真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可他身邊卻陪著位中年女子,那女子正是孟縈進城那天見到的靖安候世女鍾瑤光。


    王季陵看著燈籠,那女子站在季陵的身側看著他。


    孟縈癡癡地看著王季陵的側顏,仍是溫潤雅致讓人魂牽夢縈。她掃了一眼他身側的女子。隻見鍾瑤光看季陵的眼神像極了曾經的王素媛,那種眼神猶如獵人緊盯著獵物,充滿了占有的欲望和誌在必得。


    就這麽遠遠地看著,孟縈卻不敢上前。


    鍾瑤光試圖去拉王季陵的手,被他裝作不經意似地躲開了。後來她貼著季陵的耳朵,說了幾句話之後,王季陵低著頭垂下了肩。鍾瑤光順勢拉住了王季陵的手往北走去。


    兩人攜手前行,王季陵一直都是瘦瘦高高,背影俊俏,細瘦高挑。鍾瑤光高大健壯,身形比王季陵要寬厚得多。她卻做出小女兒的情態,將腦袋放到季陵的肩頭蹭了蹭,似乎很歡喜的樣子。


    經曆了李君成的事情,這一幕看得孟縈心頭劇痛,雙眼瞬間模糊。她大叫了一聲:“季陵!”然後生生吐出一口血來,往後倒去。


    簡然和歐陽冉一把扶住了孟縈,隻見她麵色蒼白,雙目緊閉,渾身發軟,昏迷不醒。


    簡然迅速地給孟縈把了把脈,說道:“她本就沒好全,又悲傷過度,昏了過去。”


    王季陵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好似是孟縈的聲音,他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簡然擋住了孟縈的臉,他隻見一位身材高挑,凸凹有致的女郎昏倒,因著身形與縈兒相去甚遠。他想著縈兒肯定不會在長安,她要在肯定會來看自己。隻是他現在……


    鍾瑤光看著王季陵的眼睛問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叫季陵,你聽到了嗎?”


    王季陵不欲多事,便搖了搖頭,繼續往北走去。


    鍾瑤光卻是不信,她練武多年,耳力極佳,絕對不會聽錯。她對著身邊的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尾隨簡然他們匆匆而去。


    歐陽冉抱著孟縈迅速往回走去,待到馬車邊,和簡然登上車,快速驅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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