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嶽飛對西夏人的評價非常的中肯。


    【西夏大將,克扣軍餉,縱兵為匪,誤剿良民,揑報勝仗以及濫保匪類,浮開報銷。軍卒,無膽並投機成性,上兵伐謀可克之。】


    趙桓看著嶽飛對西夏的評價哈哈大笑起來,上兵伐謀,現在自己大宋已經可以上兵伐謀了嗎?


    隻不過嶽飛這一套的空城計的戰術,的確是以恐嚇為主的戰術。


    而且還需要趙桓參與其中。


    這第一步是最關鍵的一步,向西夏派出使者。


    說大宋知道了任得敬叛逃西夏之事。


    派出使者強烈譴責西夏國王,並且逼迫其交出任得敬,否則天兵必到,滅其國,誅其族。


    投機取巧的西夏人,大概率不會將任得敬交出來,這個時候,反複派出使者進行緩慢而無效的溝通,讓種師中擺出一副隨時出簫關攻打興慶府的決定,自然可以威懾。


    即使西夏交出了任得敬,大宋繼續派出使者,逼迫其繼續交出當初勾連之人。


    這使者溝通緩慢而無效,西夏人焦頭爛額,自然會認為嶽飛還在東勝衛。


    東勝衛城頭高掛嶽字旗,平日讓一些百姓偽裝成軍卒裝作巡邏,足以嚇住他們。


    韓世忠在大同府,也可以隨時出城支援東勝衛。


    趙桓看著這條考慮周詳的劄子,覺得想法相當的不錯。


    隻不過西夏之事解決了,還有更大的事,需要自己應對。他需要擴軍了。


    隨著不斷的用兵,趙桓手頭的兵力,再次開始捉襟見肘起來。


    山海關有三萬捷勝軍和兩萬契丹輔軍,北古口和熱河有三萬的永定軍,奉聖州駐紮著五萬不能動的永興軍。


    而韓世忠帶著一萬永定軍,和他操練的大約七萬的山海新軍駐守在大同府。


    嶽飛的三萬人已經被徹底打散,劉經帶著兩萬人去了鎮州方向,東勝衛嶽飛手下隻有一萬正軍四萬輔軍。


    而五萬八字軍被王彥帶走了,河間的七萬輔軍被歐陽澈帶走了三萬。


    趙桓手頭所有能調動的兵力,就剩下一萬左右,姚平仲率領的駐守汴京的捷勝軍了。


    趙桓看著堪輿圖,他需要更多的人手。


    大宋倒是有的是人參軍,畢竟參軍就代表著有軍功,有宅子賞賜,有賜下的田產。


    但是趙桓已經沒有可以訓練軍卒的將領了。


    “沈從!!”趙桓大聲的喊道,這家夥即使再不想出宮去,現在也得出宮去了。


    克服了不夠謹慎這個特點後,沈從的各項數值足夠當一名大將了。


    可是沈從限製於種師道不知道是什麽遺訓,一直不肯出宮。


    “臣在。”沈從一臉莫名其妙的走進了文德殿。


    官家喊那麽大聲,做什麽,自己又不是聽不見。


    “十萬燕京軍,從河北河東義士中選出精壯的人,朕需要人手。”趙桓看著沈從言簡意賅的說道。


    現在趙桓手裏大概有二十三萬正軍,十四萬的輔軍可以調用。


    顯然,現在有點不夠用了。


    上京路是什麽狀態?


    克烈部為首的蒙古諸部,金人和他的狗腿子,西夏和大宋,四方混戰的局麵。


    大宋近億人口,可以承受更多的兵力。


    但是趙桓一直不想大宋的兵力過於膨脹,但是現在到了不得不膨脹起來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有十萬輔軍調動到東勝衛。


    還搞什麽空城計!


    “臣領命。”沈從俯首說道,他也是一個將領,收到了趙桓讓眾將參議上京路之事,所以,他知道現在大宋的軍隊,隨著戰線的不斷展開,已經不太夠用了。


    “那行,你去三衙那邊過一道手續,讓戶部著令各州府調集人手,就在燕京附近練兵。”


    “朕調孫翊來幫你。”趙桓說道。


    沈從領命而去,趙桓看著十萬燕京軍卒的訓練經費,頭疼不已。


    錢,這一個字。


    讓趙桓撓頭,他還想給朱璉起一棟大別野的想法,又得往後延了。


    又得從汴京倉裏取出一部分財貨換成錢來做事了。


    自己再也不是那個想砸多少錢就砸多少錢的大宋官家了。


    內帑都快被他掏空了。


    李清照的商部的進展,關乎著大宋的經濟命脈。


    趙桓派出了使者,黃彥節,這個小宦官膽子出奇的大,帶著詔書,領了聖命,帶著幾個人就去西夏砸場子了。


    李乾順聽到從燕京來使的時候,嚇的兩股亂顫抖。


    曹嫻看著一臉彷徨的李乾順,歎了一口氣,說道:“大王,不要慌,既然大宋的皇帝是下令讓咱們大夏交出任得敬,臣妾以為,事情還沒到不可緩和的地步。”


    李乾順本來還有些惶恐的臉色,慢慢的恢複了幾分鎮定,連連點頭說道:“愛妃說得對,愛妃說得對!”


    “若是到了不可緩和的地步,現在就是湯陰嶽飛過來送信,而不是信使了。”


    李乾順終於恢複了些淡定,又開始慌張了起來。他拉著曹嫻的手說道:“愛妃你說這該如何是好啊!現在任妃懷有身孕,若是交出了任得敬,這任妃萬一一激動!這可怎麽辦啊!”


    曹嫻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李乾順拉著的手,自從他在天祚帝耶律延禧背信棄義之後,曹嫻就再也沒有侍寢過。


    這個男子太過懦弱。


    西夏的外戚是一股非常強的力量,曹嫻自己不願意,這李乾順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她能站在朝堂上,和李乾順商量國策,也是因為西夏這種外戚橫行有很大的關係。


    她眉頭緊皺了一會兒說道:“不若和親?”


    不過她很快的自嘲一樣的笑了。


    現在李乾順隻有一個女兒,就是自己所生養的女兒,李清露。


    現在才兩歲,奶聲奶氣的四處跑,連話都說不全。


    自己也是糊塗了,連個公主都沒有,怎麽和親?


    難道請大宋的官家賜婚?


    這個大宋的新官家,可是在朝堂上,當著所有的朝臣,霸氣十足的咆哮出那句,無漢唐之和親!


    自己錯非是送閨女,否則怎麽可能和親呢?


    李乾順嘴角抽搐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曹嫻,說道:“那愛妃暫且休息,朕,不,孤接見一下大宋的國使。”


    “大宋國天使覲見。”一個宦官用公鴨子一樣的嗓子喊了出來。


    李乾順看著一臉昂揚,器宇軒昂的黃彥節,再看了看自己的宦官。


    這宦官也是大宋國的強?


    哪有這樣的道理?


    黃彥節看到了錯身而過的曹嫻,身段樣貌年齡俱全,是個美人,而且腰盤很好生養。


    現在黃彥節是入內內侍省的鳥花使,分擔了一些趙英的事物,專門為官家物色漂亮美人。


    一年了,不管是張婕妤還是朱貴妃都沒有子嗣。


    這可愁壞了趙英,這萬一趙諶出點事,好好的大宋就要再次陷入黨爭之中。


    至於人妻的身份,並不是阻礙,好像官家挺好這一口。


    一個已經拉進宮的李清照,還有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朱鳳英,不差這一個。


    黃彥節之所以萌生出這個想法,完全是因為趙桓交給他的任務,是拖延時間。


    還有什麽比奪妻這種事,更不可能發生?


    黃彥節隻是為了完成官家的使命,拖延時間。讓西夏關注到大宋皇帝密切關注大宋叛臣任得敬之事而已。


    當然,黃彥節遠遠的低估了人,這種動物的下限,或者說他低估了李乾順的下限。


    “大宋國使者黃彥節,見過西夏國王。詔命在此,今日李王不給我大宋一個交待,此事絕無善了之可能!”黃彥節不卑不亢的行了個禮,然後拿出了詔書,端在手裏,直視李乾順。


    “大宋天使消消氣,消消氣。”李仁忠站了出來說道。


    若是過去,他還能硬氣的說兩句,但是現在他收到的所有關於大宋的情報,都是一種一掃寰宇,一改頹廢的架勢。


    他怎麽還敢小看!


    不僅不能小看,還得習慣現在強勢的大宋。


    黃彥節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嚴厲說道:“非某生氣!而是大宋的官家得知任得敬叛至西夏,怒不可遏!特派某來問責。”


    “若是李王一再包庇,不肯交出任得敬!官家必派出天兵至興慶,李王,莫要自誤!”


    李乾順歎氣,說道:“天使體恤,這事說來話長。”


    李仁忠站了出來,拉倒偏殿和黃彥節詳細的說了下,西夏王宮裏的一些秘聞,詳細的說了現在李乾順為難的地方。


    特別是天祚帝的女兒耶律南仙和嫡長子忿忿而終之事。


    黃彥節早就打探到了任妃的事,知道她現在有了身孕,讓李乾順更加投鼠忌器。


    隻是聽到了耶律南仙絕食而亡,李仁愛忿忿而終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怎麽都像是現在台上那個西夏國王下的手。


    不過這是人西夏的事,跟他黃彥節無關。


    “那官家的詔書在這裏。若是沒有任得敬,大宋天兵從簫關出,三日即可到興慶府,嶽校尉從東勝衛出,不知道李王能不能擋得住兩線作戰呢!”黃彥節依舊咄咄逼人。


    他自己家的難事,跟大宋有什麽關係。


    “還望天使體諒我王的難處。”李仁忠俯首說道。


    “也不是不可以。還請西夏國王屏退左右,某一言當講,若是此事能成,某不是不能到禦前,說幾句好話。”黃彥節笑著說道。


    如果能激怒西夏國王,讓著李乾順一怒之下,殺了自己,對大宋會變得更加有利。


    這就是黃彥節的想法。


    “此話當真?全依仗天使仗義執言了!”李乾順的臉色大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說道。


    現在國內一團糟,國外大兵壓境,不管怎麽樣,隻要能夠穩住局勢,付出怎麽樣的代價都值得。


    黃彥節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預料,局勢向著不可知的方向,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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