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士兵疑惑地走到關久久麵前,警惕地看了看帳篷口。


    關久久在魚尾裙裏摸索了半天,找出耳環,遞了過去。


    這可是關久久花了重金買下來的寶石耳環!可貴了呢!


    可小士兵受到的是狼頭軍剛正不阿的訓練,雖然不認得這是什麽東西,但是看的出來這耳墜子價值不菲,突然換了神色,正聲道:“放肆!你當這狼頭軍是什麽地方!休得侮辱我等!”


    小士兵喊完,滿臉通紅地衝出了帳篷,跟到了隊伍後麵。


    “報告旱牢軍長!那個奇怪的刺客拿錢賄賂我!”


    小士兵挺著胸膛,麵紅耳赤的,“我沒有收!”


    旱牢軍長點點頭:“很好!歸隊!殿下馬上要到了!”


    “是!”


    小士兵站在了隊伍裏,腦海裏,關久久的囚服沒有穿好,若影若現的前胸讓這個年紀尚小的士兵緊張的手抖。


    這一切,都落在了老巫眼裏,從發放白粥開始,他就一直留意著關久久,此刻,他像心裏有了定數一般,走出了狼頭軍大營,跟著北辰將軍去迎接五皇子的鑾駕。


    旱牢帳篷裏,犯人們笑成一片。


    “哈哈哈,這個娘們兒真不識好歹!軍長沒有剪她的頭發,還真以為和我們不一樣了!”


    “就是就是,以為拿那麽點破玩意兒就能賄賂的了狼頭軍?”


    可惜,關久久一個字都沒聽懂。


    但通過他們醜陋的麵孔,可以推測他們言語間的輕佻。關久久不以為意,同樣是囚犯,哪天死都不知道,還有心情在這裏笑話一個隨時有可能被釋放的人,真是可憐。


    現在隻希望,能通過剛才的那個小士兵,一最快的速度學會這裏的語言,聽著並不難,似乎是方言的樣子。


    關久久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剛才的小士兵身上,小士兵站在隊伍後麵,時不時地回頭看向帳篷裏,門簾恰巧被風掀開,關久久歪著腦袋,抿著嘴衝著他笑。


    小士兵一時間看癡了。


    這個姐姐,長的真好看…


    一陣綿長的號角聲響起,高低音此起彼伏,緊接著一道刮破長空的刺耳的鑼聲,把小士兵的神智拉了回來,小士兵重新全神貫注地盯著大營外。


    萬裏無雲的蒼穹,撲啦啦地飛過一排蒼鷹,停在了狼頭軍大營的獸骨門大門上,小士兵略為驚歎,早就聽聞五皇子通獸語,能訓猛獸,看到這排訓練有素的蒼鷹,便知所言非虛。


    蒼鷹過後,是推著長號,扛著大鑼的夥夫,夥夫們三三兩兩,光著膀子,扛著廚房用具,與身後的一千騎兵格格不入。


    騎兵身穿銀色鎧甲,披著金色的披風。戰馬是清一色的白馬,每一匹都潔白無瑕,毫無雜質。


    戰馬比一人還高,身強體壯,條條肌肉分明,配著紅色的馬鞍和韁繩,目不斜視,筆直向前。


    一千輕騎之後五十步,穩穩地跟著一輛牛車,前麵五頭水牛並排而行,粗大彎曲的牛角纏著紅布,紅布裏串著的金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水牛身後拖著巨大的轎攆,三麵通風,掛著一厚一薄兩層簾子,厚的一層卷起,薄的一層月光白的輕紗,隨風飄揚,輕紗裏隱約可見三個人影,背靠玉石,麵前放著小桌。


    牛車之後是兩隊侍者。一隊是身著桃紅色宮裝的侍女,廣袖紛飛,個個花容月貌。


    另一隊是身著淺藍色宮裝的內侍,頭戴方冠,麵容清秀,皆不過十六。


    侍者人數近百人,後跟著風姿出眾的歌舞伎,婷婷嫋嫋,比侍者多出一倍。


    隊伍最後,是牽著猛獸的步兵,一人一頭猛虎,或雄獅,或棕熊。


    與猛獸相比,這些步兵並不像是作戰部隊,更像是猛獸的伺養員。


    整個儀仗浩浩蕩蕩,停在了狼頭軍的大營口。


    “末將恭迎殿下!”


    北辰將軍率先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舉過頭頂,大聲喊到。


    老巫以及眾將士紛紛跪地,喊聲震天。


    “恭迎五皇子!”


    旱牢裏的關久久都覺得耳朵要震聾了。嘖,絕對是他們主子來了,這個陣仗真是大,看來也是個驕奢的家夥。


    我才不管這些,誰能給我錢和權,還能保我的命,我就跟著他幹!也難怪別人要殺你,這麽聲勢浩大,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來了,殺你真容易。


    關久久閉上了眼睛,記住了這個發音。


    “五皇子…大概…是這麽念吧。”


    從牛車上的轎攆裏傳出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殿下說,請眾將士平身…”


    “多謝殿下!”


    北辰將軍起身後,攙扶著老巫起身。


    這時又從轎攆裏傳出另外一個更為柔軟的聲音:“殿下說,老巫年事已高,日常不必行此大禮。”


    老巫對著轎攆深深地鞠了一躬,“老朽謝殿下體恤。”


    北辰將軍讓開一步,身後的大軍也分開兩邊,讓出一條大道來,讓五皇子的儀仗走進了大營。


    牛車走到了主帳篷的前麵停下,隊伍的其他人分別被士兵帶去早已安置好的帳篷內休息。隻留下五名侍女和五名內侍上前,等候在主帳篷外,方便隨時傳喚。


    一名駝著背的內侍端著三層腳踏走上前,把腳踏放在轎攆的一旁,輕聲郎語:“請殿下下轎。”


    一左一右兩名舞女事先跳了下來,臉上戴著麵紗,紅妝不得而見。可舞女身材曼妙,即便披著羽衣,依舊可以看到玲瓏的腰身。


    舞女站在腳踏旁,伸出纖長的胳膊,拉住了輕紗,五皇子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內侍連忙上前攙扶,下了轎攆。


    原來五皇子也未弱冠啊…


    小士兵遠遠地看著,雖看不清容貌,但能看到那光鮮亮麗的服裝,還有那披肩的頭發。


    “殿下長途跋涉辛苦了,請先入帳休息。”


    北辰將軍掀開了門簾,內侍攙著五皇子走入帳篷,兩個舞女也跟了進去,北辰將軍請老巫先入帳,對大營裏的人喊到:“你們今天都累了!請先休息!狼頭軍聽令,不論是侍者還是猛獸,一應照顧周期!不然,軍法處置!”


    “喲!”


    又是震天動地的回應,關久久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


    主帳篷裏,北辰將軍拉好了門簾,五皇子馬上脫掉了衣服,露出了裏麵淺藍色的宮裝。


    兩個舞女手腳麻利地脫了內侍的宮裝,接過五皇子的長袍,披在了他身上。


    北辰將軍抱拳輕聲到:“一路上,委屈殿下了。”


    真正的內侍疊好宮裝退到一邊。兩個舞女摘掉了麵紗,換上了麵具,脫了羽衣,裏麵是一身黑色的勁裝,上麵繡著狼頭。


    真正的五皇子伸了個懶腰,駝背不見了,恢複了原本挺拔的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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