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久久瞪大了雙眼,緊緊摟著沈風的脖子,剛才看了一眼高度,她就不敢再往下看了。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這麽高的樹!你別告訴我你是飛上來的!”


    並不是因為怕高,你睡一覺起來發現自己在離地十幾米的大樹上,你能淡定?


    沈風托著關久久,想把她放到一邊讓她坐在樹幹上,結果關久久摟的特別緊,沈風也不好放她下來,便保持原本的姿勢沒有動。


    “本來就是飛上來的啊!不然呢,你給我一個這麽高的梯子?”


    “你幹嘛帶我來這種地方啊!這他媽哪兒啊!天都黑了!”


    關久久第一次覺得,還好這個家夥身體結實,抱著他跟抱著大樹一樣,不會掉下去。


    這麽一摟,關久久聞了聞沈風身上的味道,誒,你說,一個大老爺們的,為什麽比女人還香呢。


    “我看你心情不好,就想帶你出來散散心。這裏的夜色很好,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星。”


    沈風收了那嬉皮笑臉,難得正經的像個鄰家大哥哥。


    想來關久久對丁樂的做法對他造成的震撼不是一般的大。


    “噢…”


    星星啊,在那個高樓遍地,霧霾遮天的現代都市,還有誰能看的到星星?


    關久久見沈風正兒八經地抱著自己坐在樹上說著這樣的話,便鬆開了胳膊看了看沈風,這個男人果真好看,但是似乎沒有聽過他有娶親…


    “行吧,把我放旁邊,你說的星星呢,在哪兒?是不是要看星星看月亮,從風花雪月聊到詩詞歌賦,再到人生哲學啊?”


    關久久拍拍沈風的肩膀,示意讓她坐在一邊。


    暴雨見到關久久主動坐到了一邊,連忙咻地一下竄到那棵樹下,貓在樹底下,就怕關久久一個不小心摔下來。


    沈風扶著關久久小心地坐在了旁邊,關久久瞄到了樹底下的黑影,“呀!什麽人!”


    暴雨抬頭看了看這個一驚一乍的姑娘,幹脆摘了麵具,指了指自己的臉,盤腿而坐,隨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裏。


    “他是暴雨,和狂風一組。是殿下派來保護你的,怎麽你不知道?”


    沈風側頭,雙眼微眯,沉水木也是個輕功了得的跟蹤高手,動作這麽大的暴雨,她難道沒有發現嗎?


    “那之前電閃雷鳴跟著你的時候,你該不會也不知道吧?”


    “哈?我怎麽知道啊!”


    關久久好奇地看著樹下的暴雨,身材健碩,一看就是習武之人,狂風估計也差不多吧。電閃雷鳴兩個人身形就是一樣的…


    沈風頓了頓,沒有把疑問說出來,恰巧一陣風吹過,雲開霧散,皎潔的月光落在樹上樹下的三個人身上。


    暴雨不知何時掏出了一塊餅在悠閑地啃著,沈風像變戲法一樣從袖子裏掏出一個不大的酒葫蘆,往樹下一丟,暴雨頭都沒有抬,伸手就接住了,用嘴叼開了瓶塞,咕嚕嚕地喝了幾口。


    難得有這麽清閑的任務。


    夜裏的寂靜讓關久久的內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天上斑斑點點的星星,就像黑天鵝絨上點翠著數不盡的鑽石一般,忽閃著,星光微醺,夜風微醉。


    “好看吧。”


    三個人都看著夜空,看著繁星,仿佛那一切紛爭都與他們無關,他們就像是這個高地上安靜生活的農家人,白天的忙碌結束後,一家人在這裏休息。


    “好看。”


    “嗯。”


    這裏十分安靜,輕輕地對話都能聽見。


    “水木,你以前認識那個啞巴?”


    關久久又想起了丁樂醜惡的嘴臉,一聲淡淡的冷笑,“我原本和他同歸於盡,沒想到我們命都很大。”


    原來如此。


    沈風不再多問,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曾經,人家都已經這麽說了,就不必刨根問底了。


    沒想到暴雨居然開口了:“沉水木,你為什麽倒戈我們殿下?老二那麽看中你。”


    略帶沙啞的低音炮讓關久久嚇了一跳,沈風也探頭看了看暴雨,這可真是問出了我的心聲啊…


    關久久笑了:“沉家和二殿下對我下藥你們知道嗎?”


    說道這裏,關久久捂住了心口,聲音也愈發寒冷:“老二看中我?我還是沉家的女兒呢,他們為什麽要對我下毒?我命大活了下來,卻日日受這心口痛的折磨,我想不明白啊!”


    下毒?


    暴雨眉頭一皺,沉家對毒藥熟悉的應該是二小姐沉木。對於沉老爺來說,老幺沉水木是老來子,格外珍惜,絕對舍不得下手,那沉木為什麽要給沉水木下毒?


    沈風也熟悉其他幾個小姐,他的想法和暴雨的一樣,“你爹是舍不得殺你的,所以肯定不是他,你二姐…”


    “別一口一個我爹我姐的,他們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是隨風的人,從我活下來開始,從他把我…開始…”


    關久久後半句話幾乎是從牙縫兒裏飄出來的,沒說完就紅著臉不吱聲了。


    三個人心思各異,默默地坐著不說話,良久,直到關久久打了個噴嚏。


    “阿嚏!”


    沈風連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將關久久包了個嚴嚴實實,“怎麽了,凍著了?”


    關久久搖搖頭,看到隻有單衣的沈風和暴雨,歉意地笑笑:“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讓你們擔心了。”


    “我沒什麽,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


    暴雨在樹下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將酒葫蘆往樹上一拋。


    沈風穩穩地接住,把酒葫蘆掛在了後腰上。


    拖了外套的沈風寬肩細腰,穿著一件素色的交領,腰間紮的是青黑的玉絲絛,手腕上有同色的護腕,護腕上還交叉捆著幾圈紅繩。


    “你的手…”


    關久久想起沈風的胳膊,被自己紮了個洞,不知道好了沒有。


    “無礙。”


    沈風輕笑著,一把橫抱起包的跟粽子一樣的關久久道:“暴雨,咱回去了!”


    “好。”


    沈風活動了一下筋骨,看了看蓄勢待發的暴雨,猛地抬腳就在樹間快速飛竄。


    暴雨不甘示弱,在地上緊緊地追著,腳尖點地,留下點點足跡,連落葉都不曾被激起。


    回到紫氣東來,一屋子的人早已鼾聲如雷,姑娘們也都累的睡死了,隻有牙婆還在默默地洗衣服,準備著第二天的晨食。


    “水木回來啦?”


    牙婆看到沈風抱著關久久走進了後院,便起身來接。


    “牙婆你還沒睡啊?”


    “聽小夏說沈風帶你去散心了,我就想等等你回來,怎麽樣,心情有沒有好點?”


    牙婆幫關久久脫下沈風的外套,轉身卻不見了沈風的人影。


    “誒,今晚怎麽走的這麽急?往日都是死皮賴臉的不肯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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