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露宮三個字讓隨絮小鹿亂撞,不安地捏著白崖佛珠。


    這也是她不愛走動的原因之一,能不碰上她這個五哥就不碰上,就算是逢年過節的,她也是安靜的低著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後早早的退宴。


    茉娓如何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小心思?隻是他們同父,是萬萬不行的。


    “絮兒…”


    茉娓輕輕喚著隨絮,隨絮晃了晃神,輕輕歎道:“許久不見五哥,女兒是該去探望一番。”


    逍遙沒有在意她這點小女兒的心思,一行人在王城裏晃悠著,整個王城都在布置著準備著過年,各宮各院都吵吵鬧鬧的。


    一天下來,逍遙累的腰酸背痛的,木柳鼎日在一旁幫忙捏著肩膀,“你說你一個王後,和宮人們一起掛燈籠像話嗎,掛門口也就罷了,那樹上你又何須爬上去?成何體統!”


    還有幾步路就到承露宮了,逍遙卻崴了腳,捶打著木柳鼎日嘰嘰哇哇的,像個十幾歲的姑娘。


    隨絮看著茉娓,她們母女倆,體質並不好,跟著逍遙瞎胡鬧了這麽久,多少有點吃不消,隨絮還好,就是茉娓微微喘著氣,臉色有些蒼白。


    “臣妾不管!王上背!”


    逍遙嘟著嘴,抬著崴了的腳搖擺著,木柳鼎日心疼的一把抱起:“好好好,孤王抱你去承露宮吧,背著多難看啊!剛才就聽說院判在承露宮了,這下正好,叫他給你捏捏腳!”


    就這樣,木柳鼎日抱著逍遙進了承露宮。


    隨絮看著匾額上“五穀豐登樓”五個大字,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臣妾參見王上王後。”


    天香聽到通報,連忙跑出正殿,看到茉娓,驚訝地說:“茉娓姐姐!真是稀客呀,你居然肯出來走動了,還來了我這兒!”


    “天香妹妹好。”


    “兒臣見過天香娘娘。”


    天香聽到隨絮小聲的不能再小聲的話,知道她在憂心什麽,就笑著上前道:“絮兒來拉,一起進來坐吧。”


    “天香啊,院判是不是在你這兒?叫他來,逍遙腳崴了。”


    木柳鼎日一邊進大殿一邊說。


    “啊!王後腳崴了!難怪王上這麽抱著王後呢,臣妾現在就去叫!”


    天香嘴上這麽說著,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叫你這麽勤快的東奔西走,看似布置新年,實際上想著怎麽害人呢,腳崴了,活該!


    這麽一想,天香看了看低頭不語的隨絮。


    看來,逍遙盯上這對母女了啊。


    …


    “回王上,王後娘娘的腳無礙,微臣已經拿捏完畢,今晚敷一劑藥,明日便能下地行走了。”院判淡定地回稟著。


    逍遙扭了扭腳脖子,“嗯,不錯,是不疼了,院判的醫術依舊精湛啊。”


    “多謝娘娘誇獎。”


    木柳鼎日看逍遙的腳沒什麽事兒了,注意力就放在了五穀豐登樓裏。


    “誒,你今天來看風兒的嗎?風兒人呢?聽說他大好了,可以出門透透氣了。”


    說到這裏,天香和院判的臉色暗了下來。


    “怎麽,風兒不好嗎?”


    逍遙見他們二人臉色有異,嗓門都提高了:“你怎麽照顧風兒的!前兩天還聽說他能下地了,今天怎麽不見人?!”


    聽到隨風並不大好,隨絮的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居然抬起了頭,直視著院判,兩手放在腿上,絞著佛珠和衣服。


    天香的視線一下子就被隨絮吸引了過去,這個孩子,該怎麽說她好呢…


    “回王上王後,五殿下確實已經大好,隻是,微臣察覺,有人在五殿下的飲食裏動了手腳,五殿下,中毒了。”


    “什麽?!中毒!”


    隨絮幾乎是和逍遙同時叫了出來。


    逍遙心中有數,但是還是假裝著驚訝。而隨絮則是真的關心則亂。


    “王後恕罪,兒臣被嚇到了…”


    隨絮連忙跪下,頭低的很低,盡量不讓別人看到她現在慌張地神色。


    木柳鼎日虛扶了一把:“絮兒快起來,你們少在外走動,自然會被嚇到。現在的人也真是放肆了,都不想要命了嗎,毒害皇子,孤王要株連他九族!”


    說這話的時候,木柳鼎日看的是逍遙的方向。


    “王上!你每次都認為是月兒!為什麽一定是月兒呢!就不能是別人嗎?!”逍遙一鬥氣就嘟嘴,一嘟嘴木柳鼎日就心軟了。


    “王上,”天香看慣了逍遙的嘴臉,再讓她加戲下去就真的要吐了,何況茉娓和隨絮也在。


    “王上,風兒曆來都有人陷害,而且每次都找不到證據,臣妾和風兒也不想惹事,每次都忍氣吞聲的,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但是,我們也不能隨便冤枉月兒啊。”


    撒嬌誰不會?


    天香咬著下嘴唇,委屈巴巴的,一字一頓帶著哭腔,聽的木柳鼎日又是一陣心顫。


    “好好好,你們說的都對。”木柳鼎日一直都是一個昏君,這些個麻煩事兒一點都不想碰,隻是現在不得不麵對了,“院判,你先把風兒治好,是什麽毒啊?”


    “回王上,是慢性毒,時間久了或癡或傻,或癲或狂啊。”


    “嗯…”木柳鼎日是真的沒主意,“這樣,逍遙啊,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孤王也相信,不是月兒做的,也有可能是其他國度的細作嘛不是?過了年,就是孤王的大壽了,在孤王大壽前,風兒必須痊愈,犯人,也要繩之以法,天香啊,你看如何?”


    其他國度的細作?真敢講啊!


    天香心裏真的是無數的羊駝飛奔而過。


    但是嘴上隻能答應啊,“一切就拜托王後娘娘了。”


    聽她們明著暗著捅刀子,真是頭疼啊,茉娓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眼心急如焚的女兒,淡淡地開口了:“天香妹妹,你看,我們能不能去看看風兒?”


    她才不想摻和這種破事兒呢,隻是女兒陷在矛盾裏,自己這個做娘的,好歹也該幫幫她。


    “母妃…”


    隨絮還未平穩的心又提了起來,她害怕見到隨風,但是又擔心他,也不好意思開口詢問。


    逍遙扭著腳,不耐煩地說:“要看你們去看吧。本宮要回去和月兒商量一下,看看怎麽揪出這個幕後黑手,每次都陷害風兒,連帶著月兒也被人懷疑!”


    逍遙沒好氣地瞪了眼木柳鼎日,木柳鼎日會意,抱起逍遙,對天香說:“天香啊,你帶茉娓去看看風兒,孤王要送王後回宮。”


    “臣妾恭送王上王後。”


    天香和茉娓齊齊行禮,隻有隨絮還呆坐在座位上,局促不安。


    “天香娘娘,母妃,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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