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氣晴好,微風和煦,碧色的青竹在微風中簌簌作響,擺動著腰肢遠遠望去便好似看見了一片碧色的海洋。


    謝宴早早便命小廝抱著琴來到了竹林,準備在這天色微明的時候練會兒琴藝。


    腳步將將踏入竹林便聽到一陣悅耳的琴聲傳來,琴聲帶著寧靜平和,飄飄然間便好似與竹海相融合,伴隨著竹葉間相觸發出的簌簌聲,二者異常神奇的融合在一起。讓聽者隻感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謝宴有些不忍打斷這美好的琴音,放緩了腳步無聲的靠近琴音傳來之處。望著那即便是寬大衣袍也無法掩蓋的略顯清瘦的身影,謝宴靜立原地不動,隻是認真的細細品味著曲子。


    琴聲方停,一陣咳嗽聲也隨之而來。謝宴以為不過幾下便該緩過來了,未曾想這咳嗽反而越發厲害,光是聽著聲音就令人覺得難受極了,更遑論當事人。


    謝宴疾步上前,抬手在對方的身後輕輕拍打,想要幫對方緩緩。不曾想對方咳嗽的反而越發大聲和急促,謝宴眉頭緊皺,無法隻能命小廝放下琴,速速去請一名大夫。


    小廝這時也才反應過來,將琴就地一放,立馬撒開丫子往竹林外衝。


    少年聽到了謝宴對小廝的命令,急忙道:“不咳咳咳……不用……咳咳。”


    不斷咳嗽的少年同時轉過身子,準備看看究竟是誰嚇的他,未曾想竟然看到了謝宴,學院新來的夫子。那日他也在學堂之中,自然是認得謝宴的。


    在少年眼中這時的謝宴異常嚴肅,但眼中卻是對他的滿滿關心,少年心中一暖,帶著怒火的眸子突然就熄了火。


    而在謝宴的眼中,此時的少年虛弱的好似風一吹便能將其吹走。眼眶紅彤彤的不說,雙眼還泛著淚花,一對紅唇此時也是蒼白無色。看起來好不可憐,望著謝宴的目光猶如初生的小鹿,圓溜溜的,可憐而可愛。


    在謝宴的安撫和少年的強製壓抑之下,咳嗽總算是停止了。少年鬆了一口氣,生怕謝宴覺得大夫來的太慢,直接將他抱去醫館。


    “你的身子如此不好,以後莫要在此清晨前來竹林處練琴了。”謝宴不鹹不淡的說道,不複方才那副擔心模樣。


    但謝宴越是這般,少年越是覺得謝宴是關心他的,覺得謝宴不過是因為他的舉動有些生氣了而已。


    “不礙事的,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少年有些自嘲的說道。


    “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果你自己都不重視自己的身體,那還有誰重視。隻有自己上心了,你才值得其他人的關心。”謝宴轉身抱起地上的琴,輕柔的擦拭琴身,淡淡說道。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隻有自己的在意才能引起他人的關心。雖然謝宴的話淡淡的,說著好似一個在簡單不過的道理。但對於他來說卻是一個巨大的觸動,少年身子猛的一顫,對謝宴拱手道:“多謝夫子教誨。”


    謝宴受了這一禮,將琴放在琴案上道:“你還未告訴我你是何人。”


    抬眸看了一眼少年,帶著淡淡的溫度。對方能夠理解和接受自己的建議,這對於謝宴來說顯然是令他喜悅和滿意的。


    少年急忙道:“見過夫子,學生伯牙絕。”


    伯牙絕有些慌亂,袖子因為慌張而折疊了一小部分都不曾發覺。麵色也略微有些發紅,顯然因為自己的失禮感到羞愧和不好意思。


    謝宴沒有刁難對方的意思,回道:“在下謝宴,你的新任夫子。”


    看著謝宴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的行禮,一舉一動都好似渾然天成,美得如同一幅畫般。伯牙絕越發不好意思了,麵色漲紅,說話都開始諾諾的。


    就在這時大夫來了,解了伯牙絕的尷尬。大夫被小廝幾乎是一路拖著走來的,停下來時大口喘著粗氣,雙手扶著大腿一句話也說不出。


    待到給伯牙絕診脈之時,發現對方隻是有些著涼了而已,而先前的不斷咳嗽也隻是因為伯牙絕的體質較之常人更加的虛弱。最後給伯牙絕開了幾副治咳嗽的藥,大夫便離開了。


    倒是伯牙絕自己不好意思了,自己隻是小小的咳嗽,卻勞累年邁大夫匆匆趕來。


    伯牙絕的一番心思,謝宴看得清楚。對方這副敏感而脆弱的心態,謝宴也有些苦惱。孟老夫子對謝宴講過這些學子的問題,而伯牙絕就是其中一個令孟老夫子感到無比頭疼的一個。


    伯牙絕出身貧寒,父母雙亡。但小小年紀便展現出了絕佳的琴藝天賦,遂被君子書院收入門下。而伯牙絕也是孟國國君的禦用琴師,生活收入不成問題。


    除了性格和為人方麵有些欠缺之外,伯牙絕可以說是真正的一位君子。待人和善,處事溫和,但卻是不通庶務,按謝宴的理解伯牙絕大概就是現代那種沉迷藝術的藝術家,生活中的白癡。


    小廝被謝宴指使著去熬藥了,竹林此時隻餘謝宴和伯牙絕。


    清晨的竹林中,一縷陽光順著竹林間的縫隙透下。晨光中的微塵慢慢飄起,像是一隻隻舞動著翅膀的小精靈,小精靈們繞著謝宴慢悠悠的轉了起來。


    這時的謝宴好似那竹林中精靈,眉眼精致,容貌俊秀,恍若神人下凡。


    白皙如玉的十指在琴弦上撥動,月牙色的琴弦與謝宴如玉的十指相觸,每一次相觸都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每一次相觸都令伯牙絕心弦微顫,好似那十指撥動的不是琴弦,而是伯牙絕的心弦。


    一曲終了,伯牙絕仍舊意猶未盡。耳畔好似還有餘音在環繞,伴隨著風聲輕柔回蕩。


    “啪……啪……”掌聲在二人耳邊響起,謝宴抬眼看向香爐,發現香已經燃盡,原是到了講學時刻。


    “夫子這琴彈得可真不錯,雲涵還是第一次聽琴聲聽到忘了時辰,差點就誤了上夫子課的時辰。”楚雲涵湊到謝宴身旁笑嘻嘻的說道。


    “夫子這是什麽曲子,可否告訴雲涵?”楚雲涵說著拉起謝宴的衣角開始撒嬌,做出一副小兒姿態。


    身後緊跟著楚雲涵進來的幾人皺緊了眉頭,對於楚雲涵這副仗著自己年紀小就朝著謝宴撒嬌的模樣有些不滿。


    就連最在狀況之外的衛青禮也覺得心裏悶悶的,覺得楚雲涵這樣不好。


    至於伯牙絕則是有些歎息,暗歎這麽好的琴音便被如此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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