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似乎早有預料,在陸陌涵要推開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她握著陸陌涵的手臂不放。


    以至於陸陌涵沒有下手,不然那一刻,他也許會和陳歌一塊跌倒。


    陳歌看陸陌涵的神色惱怒中帶著憤然,頓時輕笑起來。


    似安撫陸陌涵一般,說道:“陌涵,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攬著你的手臂呢?”


    陳歌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因為他不管說什麽,似乎都不太好。


    隻是,有時候說出來,說實話都比不說要好,那一刻,陸陌涵便道:“我的確不喜歡你這樣拉著我。”


    聽罷,陳歌頓了頓。


    她想不到陸陌涵還是開口這麽對她說這句話了,有些驚奇和意外。


    那一刻,她頓了一會,鬆開了陸陌涵的手臂,“不喜歡被拉著也沒關係。”


    說著,她指了指前方,再道:“我們去那坐會聊聊天吧!”


    話一出,陸陌涵是想拒絕的,但是陳歌卻沒有給陸陌涵這個機會,同時,陳歌因為看得出來,那一刻陸陌涵到底在想什麽。


    一般這個時候,陳歌都不會給陸陌涵機會把她給甩了的。


    因為這樣很沒麵子,陳歌接受不了這樣。


    因此,在陸陌涵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直接拉著陸陌涵的手往前頭走去,實際上,在陸陌涵要掙開她的手的時候,她都拉得緊緊的。


    不留一絲空隙,甚至是鬆懈的機會。


    那一刻,陸陌涵的手被抓的有些疼,眉頭皺了皺,卻沒有絲毫吭聲。


    就算他吭聲了,陳歌也會當作聽不到。


    直到走到休息椅前,她才鬆開手。


    “陌涵,坐著聊會天吧!”陳歌說完便坐在了休息椅上。


    他也隻好坐在了陳歌的旁邊,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麽,這一刻,陸陌涵處於被動狀態。


    陳歌見陸陌涵坐在她的旁邊,心裏萌生一種異樣的喜悅,她禁不住開口,“陌涵,我們多久沒有這樣聊過天了?”


    聞言,陸陌涵頓了頓,一時之間有些無話。


    如果算起來,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要是是從他們以前的時光算起,那真的是一段很長久的時光。


    隻是,每次回憶起和陳歌當初的一點一滴,他卻沒有覺得有任何懷念,反而冒起冷汗,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那絕對不會是他值得懷念的時光。


    他的大學,過得並不好,也許是過得煎熬和痛苦,沒有自由,如果被囚籠鎖住的鳥兒。


    那一段時間,他的人生的黑暗的。


    沒有一絲光亮照進他的生命和世界裏。僅僅剩下那些惶恐和不安。


    陸陌涵想到那一段時間的事情,想到和陳歌在一起的那段時光,額頭竟冒出了幾絲細汗。


    他感覺到,背後有些發涼。


    地獄伸出的手,正抽拉他的靈魂。


    “陌涵。”陳歌喚他的那一刻,他頓住了。


    下一刻才回神過來,他看著陳歌,目光中帶著惶恐和不安,一時之間,看著陳歌沒有挪過眸子。


    “陌涵,你看著我做什麽?”她淺淺的笑了笑,說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話一出,陸陌涵撇過臉,他回神過來,有時候想到陳歌和他當初的那些事情,他仿佛靈魂都被魔鬼抽走了,每一次都是這樣。


    他沒有回答陳歌的問題,其實陳歌也知道陸陌涵並不想回答,也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裏在想什麽。


    陳歌看著陸陌涵,隻是笑笑,對於這些事情,她一向不會太在意,畢竟,對於她而言,陸陌涵就是她的。


    哪怕陸陌涵不喜歡她,排斥她也好。


    她最喜歡講陸陌涵不願意回想起她和他之間的那些事情。


    陸陌涵越是不喜歡聽,那她就越喜歡提,沒有人知道陳歌心裏的扭曲。


    她已經步入黑暗,成為了黑暗。


    “陌涵,你記得我們當初大學在一起的時光嗎?那真的是太美好了,我們都很幸福,很快樂呢!”陳歌說著,她的神色放在了外頭。


    似乎有些憧憬和向往。


    她喜歡的那些,並非是別人所喜歡的,但是,她從來都喜歡去強迫別人喜歡那些。


    甚至喜歡把別人變得和她一模一樣。


    陸陌涵聽陳歌口中道出的話語,頓時心驚膽纏,沒有人知道陸陌涵到底想到了什麽,又為什麽會突然害怕。


    沒有猜得到,就連陸陌涵也不知道自己害怕的東西到底有多少。


    他隻知道,他最怕的,就是那個陳歌了。


    “不要說,不要去提那些過去的事情了。”他不想聽,也希望陳歌不要去說那些。


    這是陸陌涵不喜歡聽的,同樣也是陳歌不想說的,因為那過去,注定是他們彼此都不喜歡提起的往事。


    但是陳歌卻很願意提起。


    “為什麽不能說,那可是我們的回憶,是我們彼此都不能忘記的,我們都得記得清清楚楚。”


    陳歌的強勢讓陸陌涵有些呼吸不了,仿佛窒息了一樣。


    “那些事情,我們本應該忘記的。”陸陌涵說道。


    “憑什麽,那是我們都不能忘記的,我不會忘記的,你也不可能忘記,知道嗎?”


    陸陌涵沒有說話,他隻是覺得這樣的陳歌已經瘋狂了。


    她也一隻都聽不見別人說的那些話,哪怕是她本就做錯的,她從來不願意去聽,甚至去接受。


    看著陸陌涵如此抗拒,陳歌頓時冷笑了起來。


    她看著陸陌涵的神色,逐漸變得有些懷疑。


    “我也知道你為什麽會這樣,不就是因為舒陌欣嗎?”話一出,陳歌的神色有些恐怖了。


    陸陌涵開口否認,“我從來不是因為舒陌欣,我是為我自己。”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被你一句話就給騙到了,別忘了,你在想什麽,我都是清楚的。”陳歌道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有些憤怒了。


    那一刻,陸陌涵鎮定了一會,他知道,他絕對不能讓陳歌生氣。


    因為她生氣的事後,就覺得隻是一個魔鬼。


    這樣的陳歌,他接受不了,也控製不了,隻會讓她越癲狂,那麽,他們就越危險。


    陳歌看著陸陌涵看了許久,許久都未曾回神。


    他不知道陳歌為什麽要這樣看著他,神色中帶著許多的疑問。


    但是,陳歌沒有再讓陸陌涵去思考,而是把話說出來了。


    “我勸你不要存著那所謂的僥幸心理,以為我說的那些話都是開玩笑的,我跟你說,不是的,我都知道的,你知道,我一直都這麽聰明!”


    道出這句話的事後,陳歌看著陸陌涵,接著,她笑了起來,“我可是什麽都知道的。”


    陸陌涵沒有說話,他也不是不知道陳歌這個人是怎樣的。


    “那又怎樣呢?”陸陌涵逼問。


    “不怎麽。”陳歌看著陸陌涵的神色沒有多少變化。


    她接著道:“其實,我也隻是想告訴你,當初的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想提,但是我想提,我要讓你一輩子都記得。”


    聞言,陸陌涵本想起身,陳歌卻以迅速的手速抓到了陸陌涵的手,沒有給他起身的機會。


    她說道:“何必著急走呢?先聽我說完,再走也不遲,是吧?”


    聞言,陸陌涵沒有說話,也許他覺得陳歌說這句話的確是告訴他,他今天要是不聽陳歌說完那些事,陸陌涵就沒機會走開。


    見陸陌涵沒有掙紮,直接妥協的時候,陳歌心裏是很開心的。


    她連忙說起來陸陌涵一輩子都不願意想起的那些往事。


    大學是段很美好的時光,可是對陸陌涵而言,確實個地獄。


    是他一輩子也不願意想起的往事。


    與陳歌在一起的那段時光,發生的戀情,是他一輩子最懊悔,卻已經無法挽回的事,也是因那一刻起,他再也無法逃脫陳歌的手掌心。


    ……


    陸陌涵來大學的時候,學的是精神科,剛來大學的第一天,他在科室遇到了陳歌。


    上課時,教授講了三四分鍾的時候,陳歌才匆匆忙忙的趕來。


    麵對一群看著她的學生,她沒有感覺到有絲毫的畏懼,甚至覺得害怕沒麵子。


    隻是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微笑,轉即說道:“不好意思,遲到了,打擾你們上課了!”


    話道出來的時候,教授本有千言萬語的話要噴出來的,不知為何,下一刻卻消淡了怒火。


    他說道:“下一次別遲到了,你叫什麽名字?”


    陳歌看著教授,又看著那群學生,不失風度開口道:“大家好,我是剛剛來這大學的學生,我叫陳歌。”


    聞言,他們照常那樣鼓掌。


    陸陌涵溫和卻不熱情,坐在那隻是看著陳歌的舉動。


    隻是,下一刻,陳歌眸光瞥過,正好和陸陌涵對視。


    隻是短小的幾秒鍾,不所以,陳歌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和羞澀。


    她在周圍簡單的望了一會,直接坐在了陸陌涵的旁邊。


    那時候陸陌涵固然很溫和,卻話不多,也不怎麽喜歡離別人。


    他是那種很矛盾的人,覺得陸陌涵詭異的人,從來都不敢所以靠近他。


    因此,在這裏,陸陌涵絕對是一個人。


    陳歌打量了陸陌涵一兩眼,坐在陸陌涵的旁邊,便問:“你叫什麽名字,看著挺溫和的,為什麽一個人坐在這?”


    似乎帶著某種莫名的關心。


    其實對陸陌涵來說,這種說辭和舉動,他都不怎麽願意去理會,因為目的可想而知,就算不用細想,也能猜出原因的。


    所以那一刻,陸陌涵看著陳歌,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那本書。


    陳歌被忽視的時候,心情並不是很好。


    但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陳歌沒有生氣,反而看著陸陌涵的時候,就笑了起來。


    笑聲不大,是憋著的,很小聲。


    大概也是擔心被教授聽到了,陸陌涵有些不明所以,她為什麽突然要笑。


    是不是覺得他那個時候很好笑。


    隻是他不太明白,自己好笑的地方到底在哪,才會讓陳歌笑成那樣。


    陸陌涵忍不住問:“你為什麽要笑?陳歌看著陸陌涵,頓時不笑了,她解釋道:“其實我也隻是想讓嗎說話而已,你並不好笑,我隻是裝的。”


    聞言,陸陌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也許有些無話可說,也許是帶著幾絲佩服,他確實挺佩服陳歌的。


    陳歌看著陸陌涵若有所思,說道:“做個年輕人可千萬別鬱鬱寡歡,很容易老的。”陸陌涵覺得,陳歌是一個很熱情的人,甚至有些聰明。


    對於他來說,並不覺得那麽討厭。


    陳歌看著陸陌涵,撐著下吧問道:“嘿,我叫陳歌,你有名字,就告訴我唄。”


    陸陌涵頓了頓,他看著陳歌,有些無話,如果他不告訴陳歌他的名字,那麽間接的意思就是,他沒有名字。


    但是,如果那一刻,他說了他的名字,他感覺到,陳歌一定會記住他的,甚至能找到他。


    所以,他猶豫了。


    更何況,靠近他的女孩子,他也知道目的到底是什麽,所以並不怎麽喜歡無緣無故和一個陌生的女人認識。


    隻是最後,他勸服了自己,就算把名字告訴她,她也未必會和他所想的那樣。


    陸陌涵看著陳歌,就直接開口說了,“我叫陸陌涵。”


    聽罷,陳歌念了幾次陸陌涵的名字,頓時笑了起來,“名字挺好聽的,但是,你的人和你的名字一樣陌生,冷淡。”


    那一刻,陸陌涵並不知道陳歌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不太明白,他也沒多問。


    因為他覺得,到時候一下課,他們回去後就不可能再相認了,所以沒必要去說。


    陳歌顯然看出陸陌涵並不想回話,她連忙說道:“年輕人就應該多說話,老是憋著,對身體可不好。”


    陸陌涵也隻是聽聽,沒有當真。


    一麵之緣,他也覺得,他和陳歌並沒有那種緣分的,到時候見麵就直接忘記了。


    陸陌涵便道:“我真的和我的名字很像嗎?”


    陳歌點頭,她笑了笑,說道:“當然了。”


    那一天,陳歌和陸陌涵說了什麽,就算陸陌涵不願意聽,陳歌也在那絮絮叨叨,有那麽一兩次,教授說她了,她還是不願意閉口。


    陸陌涵不知道這樣的女生,會是怎麽樣的。


    一個熱情,活潑,話多,甚至臉皮厚的女生。


    這樣的女生真的讓陸陌涵佩服,他也覺得,他也不會去喜歡這樣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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