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趙祥躺在床上,聽著滿樓的喧鬧,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起身,靠在床上:


    “化淳,你們那個時代,是怎麽樣?”


    嘩啦一聲。


    窗戶被打開了。


    曹化淳的身影從外麵飛了進來。


    他是太監,這種地方對他來說,是個煎熬。


    所以就一直躲在外麵,守著趙祥的安危。


    聽到趙祥的話,他的眼中陷入了回憶,不由得歎了一口:


    “我們……”


    “哎!也並不好。”


    說著,他還拿自己舉起了例子:


    “餓瓢遍野,易子相食。”


    “當時若不是家裏窮,奴才又怎會去進宮當太監呢?”


    趙祥聽著,心頭一震,似乎那種畫麵,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他的心堵得慌,想殺人!


    “化淳,如果接下來幾天,我幹了很瘋狂的事,你會不怪我?”


    趙祥看著他,目光灼灼。


    曹化淳一聽,笑了起來:


    “會死麽?”


    “有這個幾率!”


    趙祥點了點頭,毫不猶豫。


    這次,老太監愣了一下,再次抬頭時,眼中已滿是認真:


    “請主公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老朽陪主公走上一趟!”


    “好!”


    隻是趙祥沒有發現,伴隨著他心態的變化,他體內的先天牛馬聖體,似乎在發光,在進化。


    ……


    第二天,天還沒亮。


    一道痛苦的哀嚎聲就突然響起了。


    “姐姐,姐姐!你們怎麽死了!”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還我姐姐!”


    “滾開,賤婢!你一個下等人,也敢在我麵前嘶吼?”


    咚,一聲。


    似乎是有人被砸到了桌子上,嘩啦啦的陣陣響。


    “嗬,呸!能伺候我們,是他們的福分!誰讓她們身體這麽弱的!”


    接著,痛哭的聲音傳來了:


    “我們風塵女子的命,難道就不是命麽?”


    樓上


    趙祥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起了床。


    昨晚根本沒睡好,這剛睡下,就又被吵醒了,真是夠了!


    “化淳,怎麽回事?是出人命了麽?”


    趙祥走到桌子旁,先倒了一杯茶解解渴。


    “回主子,似乎是昨夜有士子喝醉了酒,叫了幾個姑娘上去。”


    “手段有些重了,死了幾個!”


    曹化淳恭敬的回道。


    “哎!這命啊!”


    趙祥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去多備些銀子,看看他們有沒有家人,幫忙照顧一番吧!”


    隻是,曹化淳聽後卻並沒有動身。


    “嗯?化淳?怎麽還不去?是還有事麽?”


    趙祥疑惑的開口。


    曹化淳躬身施了個禮,有些無奈:


    “王爺您難道忘了麽?”


    “昨天,青姑娘,和紫姑娘說過了。”


    “這青樓裏的姑娘,都是在這青樓裏長大的,已經沒有家人了。”


    大部分的青樓女子,壽命隻有不到三十歲,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麽親人。


    趙祥一聽,愣了下,心頭,突然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搖了搖頭,準備回屋去。


    這青樓來了這麽些年,想必也是有些勢力,也輪不到他操心了。


    可是,就當他轉身之際。


    餘光一掃,猶如晴天霹靂,定在了那裏:


    “化淳,你幫我看看,那,躺著的那兩個姑娘,是誰?”


    曹化淳眯著眼,運起罡氣。


    隻是這一看,他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有些不敢開口。


    “說!告訴我!!”


    趙祥強忍著怒火,咬牙切齒。


    “回主子,是青衣和紫衣姑娘。”


    曹化淳低著頭,不敢看趙祥的臉色。


    下方。


    那群士子還在喧鬧,滿臉的不在乎:


    “不就是死了幾個爛貨麽?有什麽哭的?”


    “賠些錢,不就行了?”


    他從袖口中掏出一遝銀票,直接撒在了那女孩頭上:


    “據大離律法,士子若是犯了罪,可金作贖刑!。”


    “這是五千兩銀子,買你兩個姐姐的命,綽綽有餘!”


    說著,他還哈哈大笑了起來,猖狂的向外走去。


    隻是那個小女孩,依舊是不肯放棄,眼中閃過仇恨的目光,一個飛身,上去咬住了士子的小腿。


    嘭!一聲!


    出乎預料的是,女孩並沒有傷及士子半分,反而是直接被彈飛了出去。


    她滿嘴鮮血,牙齒似乎都被崩碎了幾顆。


    那士子抖了抖自己的儒袍,不屑的開口:


    “本公子可是儒院的學生,能修行儒道的存在,豈是你大字都不識一籮筐的風塵女能傷害的?”


    “吼……”


    這時,那小姑娘依舊沒有屈服,咬著牙,趴在地上,指甲在地板上摳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嘴裏的聲音已經模糊不清。


    “哦?受了李兄一擊,還這麽有野性?”


    旁邊另一個士子突然來了興趣。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隨手甩出兩千兩銀子扔地上:


    “這女孩,我要了!”


    “我倒要看看,她和她姐姐,到底誰能夠在我手下堅持的更長時間!”


    說著,他笑了起來,很是得意:


    “昨晚,那兩個穿紫衣的和青衣的,不是骨頭硬麽?”


    “可到最後,還不是被老子收拾的老老實實的!”


    “哈哈!”


    此刻,整座樓院都被這個動靜給驚動了。


    各個房間,都有人探出了身影,在關注著這一切。


    富商,有修士,有官吏,有客商……


    可是,他們。


    卻沒有一個願意為此發聲的,反而是饒有興致的,將手搭在窗戶上,猶如看戲一般,欣賞了起來。


    有些更過分的,甚至還拿了一些瓜果,邊吃,邊看,邊起哄,邊鼓掌。


    “小丫頭,你,逃不掉了!”


    那位士子猙獰著,內息加持在手上,猶如一把鐵鉗一般,向那女孩攏去。


    他,竟然擁有六品修為!


    那女孩沒有識過字,沒有修過武,隻能靠著一腔憤怒,哀嚎,扭打著。


    隻是,絲毫沒有用處。


    六品和普通的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根本不是靠憤怒可以彌補的。


    眼看,她就要陷入那士子的手中時。


    一道長劍,猶如閃電,劃破虛空。


    下一秒,趙祥擋在了女孩身前。


    再下一秒,鮮血飛濺。


    那士子的頭顱,衝天而起。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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