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救!你輕言毀諾,你不得好死!”董玉連退三步,破口大罵。


    林洛打了個響指,青紅兩色火焰蓮座在指尖滴溜亂轉:“毀諾?我怎麽會做那種不要臉的事?”


    “那你這是……”董玉有些糊塗了,不確定的說。


    林洛看向手中的白色丹藥,笑道:“你說這是解藥,這就是解藥?”


    “原來是這樣。”


    董玉鬆了一口氣,麵色平靜的解釋道:“我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這種時候,我怎麽還會用假藥騙你?”


    “林洛,她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吧?”身側的小青也有些不確定的說。


    林洛偏頭看向小青,點頭道:“是,你說的沒錯,正常人都不會做這種傻事。”


    “那你怎麽……你見過真正的滅魂散解藥?”小青語氣一頓,猜測道。


    “不可能!”


    董玉立刻打斷:“滅魂散雖是毒藥,但因為對玄仙也頗有震懾力的原因,就算在仙界,也是上等寶貝,你怎麽可能見過?”


    “你也說了,在仙界也是上等寶貝,你怎麽會有?”林洛反問。


    董玉下意識的回答:“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


    “那解藥呢?也是機緣巧合?”林洛目光一凝。


    毒藥是用來毒人的,解藥是用來救人的,若是將兩種東西收藏在一個地方,威懾力必然大減,一般人都不會這麽做。


    董玉運氣好,獲得了毒藥,但又因為運氣好,獲得了解藥,這就有點牽強了。


    想著林洛又繼續道:“董玉,多說無用,如果解藥是真的,你跟我回去,隻要救醒了我姐姐,我保你安然無恙。”


    董玉麵色立刻陰沉下來,默不作聲。


    她確實沒有解藥。


    先前在江城劇院,她為了讓林洛幫她找尋唐三藏,於是隨手拿出一顆白色丹藥許諾,而剛才,她被逼入絕境,心中一動,又把丹藥拿了出來。


    按照董玉的理解,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她拿出的都是同一顆丹藥,林洛應該不會起疑。


    但沒想到,這小子,比八百年前更謹慎!


    “你真的沒有嗎?”小青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不用問了,她沒有。”


    林洛看向董玉,右手輕輕一送,火蓮慢悠悠的向後者飄了過去:“糾纏了這麽些年,一切因果,便止於今日吧。”


    劈裏……啪啦……


    燃燒的火蓮發出暴躁的聲響,如同催命的咒語,緩緩移動著。


    “不能死!我不能死!”


    生死關頭,董玉終於失態了,她尖叫著,咆哮著,就像一頭被人製住的母獅:


    “我們沒有死仇!我可以幫你救李師師,我可以帶你,帶你去發現滅魂散的地方,那裏一定有線索,一定有!”


    “晚了。”


    林洛虛空一推,火蓮加速向董玉轟去:“沒有你,我一樣可以救姐姐。”


    感受到火蓮中蘊含的澎湃殺意,董玉知道,林洛沒有撒謊,他真的有辦法救李師師。


    董玉軟軟的癱坐在地上。


    原來,她一直以為可以威脅林洛的東西,竟然是個笑話。


    原來,他憑自己的力量,就可以解滅魂散之毒!


    嗤……


    董玉原本就受了重傷,先前吸收了假陳歐的精氣,勉強有了一絲行走的力量,但現在被五十年小還丹所化火蓮鎖定,根本就沒有逃跑的力量。


    隻不過,明知無力反抗,也不會有人心甘情願等死,董玉舉起殘存的獨臂,擋住轟向她頭顱的火蓮。


    但,都是徒勞的。


    全盛時期的她,尚且不能抵擋,又何況是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


    短短幾息,董玉的獨臂也被火蓮焚燒殆盡。


    “啊!啊啊啊!”


    董玉發出淒慘的哀嚎,她不甘心,她不能死!


    片刻後,她發現了麵露不忍之色的小青:“青兒!救我!救救我!”


    小青,成了她最後的希望。


    聞言小青美眸微睜,麵上難過之意更濃,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對不起,雪暇姐,你害了師師姐,又想殺林大哥,我……我……”


    說到這裏,小青已是泣不成聲,她轉過身去,不再看董玉:“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唉……


    林洛長歎一聲,心中一動,火蓮立刻後退尺許,不再攻擊。


    “青兒,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今日,便不殺她。”林洛拍了拍小青的肩膀。


    聞言小青立刻轉身:“可是……可是……”


    董玉壞事做盡,死有餘辜,但她對小青有恩,所以無論勸林洛殺,或者不殺,她都說不出口。


    “她若死了,你以後,怕是不會再有開心的日子了。”林洛無奈搖頭。


    他太了解小青了——後者向來有恩必還,有仇必報。


    董玉對她,有活命大恩,要是眼睜睜的看著前者死去,她這輩子,估計都會良心不安。


    “林大哥……”


    小青輕輕的喚了一聲,感動至極,但片刻後,卻又皺著眉頭:“那將來怎麽跟師師姐交代?”


    “沒事,相信我,姐姐不會在意的。”林洛道。


    “嗯。”小青終於放下心來,她對林洛有種盲目的信任,後者說李師師不會在意,那就一定不會在意。


    ………………


    “你走吧,今日放你一條生路,抵去當年五莊觀相救之恩,從今往後,隻要你不來惹我,我便不會去找你。”林洛偏頭看向董玉,淡淡道。


    珍惜你最後的時光吧。


    林洛目光深處,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按照白蛇世界的規矩,當他完成西遊世界的所有任務後,白雪暇就會煙消雲散。


    所以,2019年的董玉,也將不複存在。


    這也是他放過董玉的另一個原因。


    “謝……謝謝。”


    董玉艱難站起身,又偏頭看向小青:“青兒,把八戒放到我背上好嗎?”


    她雙手俱廢,已經無力攙扶豬八戒。


    聞言小青看向林洛,目中露出詢問之意。


    “他不能走。”林洛搖頭,語氣堅定。


    “連我都可以放過,為什麽不能放過他?”


    董玉解釋道:“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我隻是想說,唐三藏極為護短,你殺了他的徒弟,他絕不會善罷甘休,還有孫悟空,他……”


    “你不用說了,他不能走。”林洛麵色平靜,絲毫不在意董玉的話。


    董玉麵色難看:“你為什麽一定要殺他?”


    “因為他想殺我。”


    林洛麵露狠厲之色,右手一揮,半空中的火蓮立時砸向豬八戒:


    “惹了我,天王老子,也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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