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圭吾曾在《白夜行》中寫道: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在今天之前,柳心朵從未如此深刻地體會這句話。


    哪怕身處絕境,她也執著地想要弄清楚白芯婷這樣做的原因,“芯婷,就因為蕭景瑜嗎?”


    她不懂,因為一個男人,閨蜜就這麽恨自己?何況自己明明多次澄清過不喜歡蕭景瑜啊?


    反正已經撕破臉,白芯婷不再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你嘴裏說著不喜歡他,卻各種手段接近他,吸引他!隻要你在,他的目光就不會停留在我身上!”


    柳心朵氣笑了,“難道我不在了他就會多看你一眼嗎!你不要忘了,他現在是你姐夫!”


    “他不是!”


    白芯婷歇斯底裏地吼了一聲,柳心彥擔憂地給她拍背順氣,“芯婷······”


    他一出聲,柳心朵轉頭問道:“心彥,你早就知道她叫了這些人對付我?”


    柳心彥不敢看她眼睛,躲閃著回道:“朵兒,你從小就力氣大,芯婷說大人他們的研究能造福人類······還說你身邊有危險份子······”


    柳心朵隻覺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這樣痛過,“住口!什麽危險份子,什麽造福人類,柳心彥,你不過是為了討好白芯婷而已!虧我還相信你是真心跟我道歉,跟你耗了一下午,原來你隻是配合她拖我時間而已!”


    暗中保護她的人會被調虎離山,前提也是因為柳心彥武力值幾乎為零,並且跟柳心朵是沒有過節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如果換成白芯婷,那些人絕不會放心離開。


    柳心朵一步步走向柳心彥,逼問著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被欺負了我替你打回來,你從小病弱我幫你承擔所有體力活,你營養不良我拚命打工給你買補品······二十年的情誼竟比不過白芯婷一句話?”


    柳心彥臉色煞白,直覺想要後退,但胳膊一挨到白芯婷,他立即鼓起勇氣擋在她前麵,“朵兒,我欠你的隻能來世再還,你要恨就恨我吧,不要傷害芯婷!”


    柳心朵步步逼近,“我不信來世。柳心彥,你知道你將我引入了怎樣的陷阱嗎?江芷茹就死在他們的實驗室裏,死在我懷裏,血肉噴濺了我滿身!”


    柳心彥不可置信,“江芷茹不是因為父親來不及籌款所以被綁匪撕票嗎?”


    柳心朵沒回他,“柳心彥,白芯婷恨我我沒有話說,就隻當自己眼瞎礙了她的情路,可你呢?”


    距離柳心彥一步之遙,柳心朵猛然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你還是人嗎!?啊!?”


    趁著右手掌摑的同時,左手迅速向著天空射出一枚小小的信號彈。


    這是陸奕辰給她的。


    然而,那枚被寄予了莫大希望的信號彈在彈出去七八層樓高時,陡然遇到了阻礙,一層透明屏障將它反彈下來······


    落地的姿態頗為慘烈。


    柳心朵臉色一白,早該知道的,地下實驗室科技超前,自然有非常的手段。


    高大男人拍了拍手,眼裏帶著欣賞,“不錯,突如其來的背叛之下,你還能想到降低我們的戒備來發出信號,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們。”


    柳心朵抿緊唇,沒錯,她就是借著打罵柳心彥的機會降低他們的戒備,如果一開始就發信號,她怕根本抵不過這兩人的水柱和火焰。


    他的速度她是親自體會過的。


    “好了,闡釋恩怨的時間已過,現在,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去!”


    “是!”


    隨著男人的話落,周圍的侍者紛紛行動,極速向著柳心朵攻擊過來,白芯婷則在保鏢護衛下和柳心彥避到了一邊。


    站在男人身邊的女人蹙眉,“大人,為何不直接在飯菜裏動手腳?這樣太費時間了。”


    “嗬,青雲目前還有用,滿足一下孟四女兒想看情敵絕望的心情也是可以的。其次,昨天我就對這隻小貓的爆發力很感興趣,她不是普通貨物,當然值得更高級別的手段。”


    女人不再說什麽,難得大人有興趣,她自然不會反對。


    包圍圈裏,柳心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些侍者身手不凡,一招一式都有專門訓練的痕跡,而且配合默契,要不是柳心朵仗著力氣大和身手靈活,恐怕很快就會被壓製。


    但柳心朵有一個優點,她從小打架越來越厲害,除開天生力氣大並且在二姐亡故後力氣堪稱變態外,還因為她能將打敗她的招式極快的學會。


    這種能力是天生的,她幾乎從來不會敗在同一個招式下。


    所以,當被侍者以刁鑽的角度擊中後心,或者一不小心被擊中肩膀······不久後她就能將這些招式原樣還給擊中她的人!


    隻要不動武/器,隻要不對上力氣超過她的人,她就不會輸。


    白芯婷以為這場打鬥毫無懸念很快就能結束,然而柳心朵的身手讓她驚訝不安,“心彥,她現在這麽能打?”


    柳心彥緊緊抿著唇,“她從小就能打。”


    白芯婷眼中暗流湧動,“我以為她隻是力氣大······”


    看著她再次將一名侍者踹翻在地,白芯婷陡然揚聲喊道:“柳心朵,你忘了柳心玉是怎麽死的嗎?!”


    柳心朵動作一頓,冷聲道:“與你何幹?”


    白芯婷眼中醞釀著瘋狂,“不,她是被你拖累死的!要不是帶著你這個拖油瓶,她就不會跑不出那條巷子,就不會為了保護你而被青雲的人淩虐致死!”


    她的聲音猶如接二連三的驚雷炸在柳心朵耳邊。


    “二姐······青雲······”


    白芯婷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對,也是這樣的夜晚,也是這樣黑暗的角落裏,你的二姐柳心玉不是病死的,是被你害死的!是你害死的!”


    眼看柳心朵臉色煞白,動作遲緩,白芯婷笑得甜蜜,“心彥,謝謝你告訴我當年的真相,她果然不能受刺激。”


    不等柳心彥受寵若驚,她再次揚聲道:“你不僅保護不了二姐,還因為選擇性失憶而無法替她伸冤,柳心朵你該死!”


    “我······該死······”


    柳心朵眼前陡然閃現黑暗中殷紅的血和蒼白的軀體······


    四麵八方的侍者不會因為她的呆滯而停手,拳風腳風紛至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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