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大門打開,外麵站著一大群人。


    為首的正是愛羅伊王子和一名白胡子老頭,兩人身邊竟然還站著奧斯頓。


    海勒帶著安朵下了機甲,旁邊幾人將兩人圍在中間向著愛羅伊那邊走過去。


    柏莎也在隊伍裏,她走在安朵另一邊,溫和的笑容一如既往,“朵兒妹妹,別怕。”


    安朵倒不意外看見她,她和海勒一貫是形影不離的。


    她笑著回她,“柏莎姐姐,看見你我就更怕了呢。”


    這個女人可比綺裏璐啊萊蕾啊厲害多了。


    柏莎笑容頓了頓,眼看就走到愛羅伊等人麵前了,她也沒再多說什麽。


    比起愛羅伊和那個陌生老頭,安朵更加在意奧斯頓的出現,“您怎麽在這裏?”


    奧斯頓當年因為參與了暗殺自己的計劃,被學校開除後就沒聽到他的消息了,連利奧都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裏,隻偶爾傳回一點消息,說他過得很好。


    奧斯頓被開除倒不是因為動手的對象是她,而是因為身為學院老師卻動用權利謀害學生,嚴重違反老師的職業操守,再加上長老會那時正好要肅清風,那一次事件的有關人員都懲罰得比較重。


    安朵其實沒想到奧斯頓對自己的敵意有那麽大,竟然不惜聯合萊蕾動手,她對他被開除的結果沒感到內疚,誰讓他是要害自己,但他好歹也是利奧多年的徒弟,既然已經受到了懲罰,她也沒再多過問了。


    哪裏料到會在這裏看見他。


    奧斯頓看起來和他離開學院時沒什麽區別,但氣質上更加陰沉一些。


    安朵一眼看到他,他也一直看著她,目光沉鬱,“綺裏朵。”


    雖然早知道他不僅不把自己當做師妹,還對她充滿敵意,但看到他此時看她猶如看沒有生命的實驗品,她還是有些難過。


    她內心不由輕嘲,在愛羅伊的實驗基地看見奧斯頓,這意味著什麽不是很清楚嗎?


    兩人本來就不怎麽友好,兩句話後就沒有話說了。


    海勒和柏莎等人上前向愛羅伊行禮,“殿下。”


    愛羅伊負手而立,笑容裏透著滿意,“辛苦了,海勒,柏莎,你們這次做得很好。”


    “為殿下效力是我們的榮幸。”


    海勒等人恭敬地回答道。


    旁邊的白胡子老頭眼神十分熱切地粘在安朵身上,“這就是綺裏湛的孫女?確定沒錯吧?”


    愛羅伊微微彎腰,對老頭很是尊敬的樣子,眼神卻瞟了瞟奧斯頓,“百分之百肯定,奧斯頓大師和利奧大師都能作證。”


    奧斯頓大師彎腰附和道:“是的,德維特大師。”


    德維特大師眼底的光芒更盛,“噢,對對對,差點忘了,奧斯頓就是因為要弄死她才被開除跑到這裏來的,你肯定能夠確認她的身份!”


    被當眾說出黑曆史,奧斯頓臉色有些難看,但出於對眼前之人的敬畏,還是忍住了,什麽都沒說。


    德維特大師激動地對著安朵伸手,“小姑娘,歡迎你來到這裏!我保證接下來會跟你相處得很愉快!”


    安朵心裏冷哼,她肯定他們是要拿自己當實驗品,愉快的恐怕隻有他們自己。


    見她不理自己,德維特大師也不覺得失落,收回手,雙眼放光地打量她,搓著手碎碎念,“啊,多麽精致美麗的小姑娘啊,迫不及待想將她搬到實驗台了呢······”


    安朵心髒一縮,果然是令人討厭的狂熱研究份子!


    愛羅伊保持一貫的紳士風度,笑著對安朵介紹道:“綺裏朵小姐,這是德維特大師,論起來,他比你的老師利奧大師還要更早出名,是生物醫藥的專家。”


    聽他提起利奧,德維特好似被侮辱了一般,“別在我麵前提那個沒出息的家夥!明明有能力卻龜縮到角落裏,空有一身本事不圖為人類做貢獻,盡搗鼓些無關痛癢的小玩意兒。”


    怎麽能這樣說老師?還把老師為戰士們研究出的各種傷藥貶低成‘無關痛癢的小玩意兒’······


    安朵蹙眉,下意識去看奧斯頓,卻見他麵無表情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當起了透明人,好像被貶低的人不是他老師,與他無關似的。


    安朵不由氣憤,“德維特大師,我沒有聽過您的名諱,不管您有多厲害,但您出現在愛羅伊的實驗基地裏,就注定了您永遠無法與我的老師相提並論!您在這裏助紂為虐,我的老師卻在努力研究怎樣提高人類生活質量,他才是真正為人類做貢獻!”


    德維特很久沒遇到敢這樣跟他嗆聲的小輩了,頓時瞪著安朵喝道:“放肆!我看在你即將作為我的實驗品便給你幾分麵子,你倒好,踩著我的和顏悅色就上臉,以為我不會發火是不是!”


    安朵見他露出真麵目,也不跟他客氣了,“呸!您都要拿我當實驗品了還裝什麽偽善?分明就是假惺惺令人作嘔,您連我老師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她從小就尊敬老人,但以孤兒身份長大還要保護兄弟姐妹不被別人欺負,又要拚命打工掙錢,她從來就不是軟和文雅的性子,隻不過作為安家二小姐之後不想丟爺爺姐姐的臉,才收斂一些。


    吵架打架她從來就不怵。


    她也料定這些人會在一定程度上容忍她,畢竟他們為了把她弄來耗費了許多精力。


    德維特當真開眼了,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你!”


    “你什麽你!老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還在這裏禍害人。”


    安朵打從進來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自己,那麽對他們客氣禮貌或者惡言惡語又有什麽區別?


    眼看德維特臉色都有些猙獰了,愛羅伊輕咳一聲,說道:“綺裏朵小姐,我讓人帶你去休息。”


    他怕德維特大師怒極了將她給殺了。


    活著的綺裏朵才有最大的研究價值。


    安朵將目光轉向他,“我母親呢?”


    她就是被疑似母親的影像給引來的,沒見到綺裏蓁,她怎麽會甘心。


    愛羅伊笑得十分欠揍,“隻要你乖乖的,自然會見到她。”


    安朵緊緊鎖住他的雙眼,不錯過他的一絲表情,“是見到活人,還是見到她的屍體?”


    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


    雖然明知道母親還活著的希望幾乎為零,但她還是為了那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踏進了這個陷阱。


    可惜她無法從愛羅伊的眼神裏看出絲毫,他的笑容無懈可擊,“啊,綺裏朵小姐真是太著急了,你應該明白,所謂交易,雙方都要付出才能成立,可如今我們什麽都還沒從你那裏得到,又憑什麽告訴你想知道的呢?”


    愛羅伊說著話,嘴角的弧度卻漸漸變得危險又冰冷,“你以為,到了我的地盤,你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安朵臉色也冷了下來,察覺到主人的情緒,變成小貓窩在她懷裏的小色對著散發惡意的愛羅伊齜牙,‘嗷嗚’一聲警告他:敢欺負主人就咬死你!


    安朵低垂著眼眸,輕輕撫了撫小色的頭毛,“你的地盤又怎樣?若是你以為沒了我的侍衛以及老師和卡瑟斯的保護,我就隻能束手就擒,你大可以試試?你已經有六年沒跟我交鋒了吧?現在的我能不能摧毀你這個基地我不知道,但要跟你同歸於盡或者把你弄殘我還是可以試試的。”


    “是吧小色?”


    “嗷嗚!”主人說得對。


    愛羅伊笑容收斂,臉色陰沉下來。


    他的確不敢小覷安朵,這些年來她遭遇的暗殺刺殺他都有了解過,尤其是那場牽涉最廣的學校暗殺,那樣的絕境之下她都能活下來,雖然大家都說是這隻銀狼的功勞,但他知道絕非如此,她本身的實力也在那裏擺著。


    因為她體內可是有綺裏湛偷走的研究成果······


    他絕對不希望她被弄上實驗台時已經是個死人。


    安朵好整以暇看著他,“考慮好了嗎?要不要跟我同歸於盡?你拿我的屍體沒用吧?”


    看著他臉色越來越黑,她心情就越來越好,“噢你們還不知道呢,我一死,卡瑟斯立馬就能知道了,並且能夠無視任何屏蔽找到我的位置喲。”


    愛羅伊臉色一變,想到什麽,不可置信地問道:“他願意跟你共情?!”


    安朵得意地點頭,“是啊。”


    那時卡瑟斯能在亂星的地下實驗基地找到她,他說用了點特殊手段,當時她沒有多想,隻感動他為了找她而受傷,但後來她才終於知道他為她付出了什麽。


    精神力共情,這是隻有極為信任的人之間才會施展的手段,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單向共情,就像之前卡瑟斯找她那樣,由卡瑟斯單向找她,但代價是他的精神海受到了創傷;另外一種就是雙向共情,兩個人就像兩個連接共享的光腦,不分彼此,能夠輕易找到對方。


    要做到精神力共情,前提條件是要麽施展的一方對被施展的一方完全不設防,要麽就是雙方完全信任彼此。


    浩蕩宇宙,能夠完全信任別人、與別人共情的人少之又少,因為一旦發生精神力共情,一方可以輕易將另一方弄成白癡。


    外人不知道的是,聖帝尼亞皇室曆代祖傳的特殊方法,能讓相愛的人/交融彼此的精神力,並且一生隻能與一人交融,隻要願意,他們的精神力便能夠彼此感應和梳理。


    早在水藍星的時候,卡瑟斯為了救她,幫她梳理精神力,便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與她的精神力交融了。


    所以,她和色色之間的聯係比那些能夠精神力共情的人還要緊密。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跟別人說了。


    不光是愛羅伊,現場眾人都有些震驚,那位高高在上不近女色的‘星際之光’竟然願意跟綺裏朵精神力共情,這說明什麽?


    答案不言而喻。


    別的人不說,至少海勒和柏莎看她的眼神滿是羨慕。


    德維特摸著胡子問道:“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想用卡瑟斯殿下來威脅我們?”


    安朵撇撇嘴,“那你可以把我殺了試試啊,最多明天他就能帶艦隊來將你這裏踏平。”


    男朋友威震星際,她難得借他的名聲來唬人。


    愛羅伊臉色變換來變換去,他最討厭的人之一就有卡瑟斯,他還在為皇儲的位置苦苦籌謀,那人卻在高位俯視他多年,並且處處壓他一頭······可惡!可恨!


    偏偏他還不敢輕易冒險。


    最終,他妥協了一步,“好,我可以先讓你見見綺裏蓁。”


    安朵抱著小色的手緊了緊,“嗯。”


    一行人來到一個單獨的房間,房間占地很大,裏麵有各種儀器,最中間的便是海勒發給安朵看過的那個透明水箱。


    安朵瞳孔一縮,走上前緊緊盯著水箱裏的人。


    水箱很大,裏麵裝的淡綠色液體不知道是什麽,透明液體包裹著的那個女子四肢舒展,靜靜立在水箱中,她容貌美麗,麵色平靜,海藻一樣的發絲和白色長裙隨波飄蕩。


    安朵將手放在水箱壁上,貪婪地看著母親的臉,她栩栩如生的樣子宛如在沉睡,好似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溫柔地喚她一聲‘朵兒’······


    ‘滴答滴答’,淚珠不受控製地流下來砸在地麵上,她顫抖著唇叫出那個從來沒有機會叫出口的稱呼,“媽媽······”


    可是水箱裏的人不會回應她。


    這一刻,安朵隻是一個渴望媽媽的可憐小女孩。


    但現場能夠站在這裏的,無一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除了海勒握了握拳,眼眸微動外,其餘人沒有任何動容。


    德維特的聲音響起,“你看,我們把你母親複原得多好,她原本的身軀慘不忍睹,孩子,你該感謝我們。”


    安朵沒理他,小色輕輕將她的眼淚舔幹後,她仔細去看綺裏蓁的心口處,有輕微的起伏,這是不是說明······


    米粒已經掃描出了結果,“主人,掃描到她似乎有微弱的呼吸。”


    安朵眼眸驟然亮起來,微弱的呼吸?


    愛羅伊在她背後說道:“是我們讓你的母親恢複了心跳和呼吸。好了,人也見到了,你先去休息吧,等德維特大師做好了準備工作,還請你配合他,否則······”


    安朵知道他未說完的話,沒有反駁他,隻問道:“你們為什麽要用我和母親做實驗?”


    德維特冷哼一聲,搶著回答她,聲音裏帶著恨意,“還不是怪你祖父綺裏湛!他偷了我們的研究成果不說,還私自給你母親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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