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陵既然已經受傷,想必是承受不住女帝這一腳的,就算勉強接住了,也隻會使傷勢加重。因此李存勖隻得自己幫他接住女帝這一腳。


    這老頭好歹教了自己五雷天心訣,也算是對自己有恩,萬一被女帝踢死了就得不償失了。


    李存勖功力已至中天位圓滿,加上女帝這一招又不是全力出手,因此李存勖毫不費力地用手擋住了女帝的攻勢,握住了女帝纖細的小腿。


    不知道是不是她下身所穿綢緞的原因,李存勖覺得她的小腿很滑,似乎還有種溫香軟玉的感覺。


    女帝的臉色則是馬上變了,她臉上緋紅一閃而過,旋即狠狠地向李存勖瞪了過來。


    “放手!”女帝瞪著眼睛,蹙著眉頭,看著李存勖。


    望著女帝的赤瞳中露出的嗔怒,李存勖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唐突,連忙鬆開握住女帝小腿的手。


    女帝收回腿之後,也無心再教訓那瘋老道,而是對著李存勖冷冷地道:“李公子可真是好功夫啊!”


    聽到這句話,李存勖便知道她有些動怒了。


    “不敢不敢,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請岐王息怒……這張天師勉強算是我的一個朋友,隻是嘴欠了一點,還望岐王見諒!”


    頓了頓,李存勖又趕緊解釋道:“張天師已經受了傷,肯定是接不住岐王那一腳的。情急之下,我便不由自主地出手了……。”


    女帝卻不聽他的解釋,隻是獨自平複了一下心情,緩緩道:“本王要立刻回鳳翔,李公子是去是留?”


    李存勖聞言不禁苦笑。女人心,海底針,剛才還說不急著回鳳翔,現在又改口了……總之,李存勖目前還真是捉摸不透女帝的想法。


    “這個……自然是要回鳳翔的,隻是不知岐王可否讓我跟張天師說幾句話?”


    女帝轉過頭,不去看他,隻留下一個背影,但李存勖卻知道她明顯是同意了。


    李存勖走近張玄陵,發現他正閉著眼睛盤膝而坐,多半是在閉目養神、運功療傷。


    他輕聲喊了一聲:“真人。”


    張玄陵聽到李存勖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李存勖後,嬉聲道:“你這小子還算仗義,倒還懂得給老道擋這一擊,不然的話,老道我骨子就要散架了。”


    李存勖則是搖了搖頭,說起來張玄陵會受傷也有一半是他的原因。


    要不是李存勖向他透露了他兒子在通文館的消息,他也不會這麽快就與李嗣源對上麵,更不會受傷。


    思來想去,李存勖決定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再幫他一次。既然決定幫他一把,最起碼不能讓他待在太原。


    太原目前還在李嗣源的掌控下。李嗣源心狠手辣,且對五雷天心訣虎視眈眈,加上手下通文館爪牙眾多,讓張玄陵獨自一人待在太原實在是太危險了。


    想到這裏,李存勖便道:“真人不必多禮。在下有件事想對真人說。”


    張玄陵頗感興趣地問道:“哦?什麽事?”


    李存勖繼續道:“多日前,我又得到真君托夢,按照夢中真君的指示,令郎多半在渝州。”


    “真的?”張玄陵頓時驚喜道。


    李存勖肯定地點了點頭,道:“真的。”


    張玄陵聞言,也不懷疑,樂嗬嗬道:“等我找到了兒子,你就是老道我的恩人,你想幹什麽老道都幫你!”


    李存勖望著張玄陵的瘋癲的樣子,也沒把他說的放在心上。畢竟得了失心瘋的人,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張玄陵得到肯定的回答,便準備離開去找兒子。


    但他剛踏出一步,便停了下來,朝著李存勖訕笑道:“老道囊中羞澀……”


    “……”


    李存勖給了張玄陵一筆酒錢,打發走他之後,李存勖便帶上麵具,趕到了女帝身邊,緊隨其後。


    女帝見李存勖趕了上來,立刻轉過身去,頓時將她清美的容顏遮擋住,隻留下身材纖細的背影。


    “岐王,在下認為咱們這次回鳳翔還是依舊走官道的好。”寂靜了片刻,李存勖開口,主動打破了沉默。


    女帝沒吭聲,過了一會兒,終於微微轉頭看了李存勖一眼,道:“李公子此言有理,不過李公子既然來到太原,就不進太原城一趟?”


    李存勖搖搖頭,看著太原的方向,道:“此刻的太原城全是通文館的眼線,我父王也在閉關,沒什麽好惦記的。”


    “沒想到你這個世子當的如此憋屈。”女帝搖搖頭,似乎是在為李存勖感慨,忽然又道:“方才那瘋道人說本王是女子之身,公子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女帝早就從廣目天那裏得知,李存勖知道女帝與岐王的關係這件事,隻是她一直不戳破而已。


    李存勖聽到她提及她自己的身份,並不清楚她內心的想法,以為她想要讓自己保密,便道:“無論如何,岐王就是岐王,女帝就是女帝。”


    其實女帝的女扮男裝技巧並不算高明,一般高手或者心細之人都能認出。


    據李存勖觀察,女帝在走路時,邁開的步伐隻有自己的一半左右。而且,她頸部和麵容的肌膚都白淨如玉,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男子的長相。


    縱使她刻意模仿男子的豪邁之氣,但是她一副陰柔之相,完全不合男子氣概,隻能是欲蓋彌彰。


    女帝歎了口氣,道:“本王其實也不想當這個岐王……”說著突然又閉口不言。


    李存勖望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道:“岐王有什麽煩惱,可以跟我說的,怎麽說咱們也算半個盟友。”


    “本王身為岐王,跟你有什麽好說的?”


    女帝脫口而出,隨後又覺得過於無情,於是便補充道:“不過,女帝卻是可以。”說完,臉上頓時一紅。


    李存勖聽到她的前半句話,完全不明所以……不過片刻之後,他又聽到女帝的後半句話,心中頓時想到:她為什麽要這麽說?


    李存勖在心裏琢磨了半天,漸漸有了猜想,頓時一陣悸動,心情驟然起伏。


    一般來說,古代的女子表達感情大多都是含蓄的,可女帝的這句話,是不是蘊含著另一種意思呢?


    想到這裏,李存勖不禁望向前麵的女帝。


    因為女帝走在前麵,李存勖走在後麵,李存勖並不能看到她姣好的麵容,隻能看見她纖細的背影,和紅紅的耳根。


    她頭束岐王高冠,穿著一身繁瑣的長袍,但束腰較高,顯得腿長,而且衣服布料極好,充分展現了她纖細身材的柔美線條……


    李存勖不知應當如何回答,臉上有些尷尬。好在女帝走在前麵,自己又帶著麵具,她不可能看到自己尷尬的臉色。


    不過李存勖覺得還是應該回答一下,不然的話氣氛會更加尷尬。不過回答不能太突兀,不能太無禮,也不能太輕浮。


    心念及此,李存勖便對女帝說道:“回鳳翔後,定要拜會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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