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火藥,高仁首先想到是淩振,綽號“轟天雷”,祖貫京東道燕陵,善於製造火炮,能打十四五裏遠。


    此人在上梁山之前,原來是東京甲仗庫副使炮手,呼延灼攻打梁山,請來淩振協助。


    淩振炮擊梁山時,被吳用用計,使阮小二在水中活捉。因此歸順了梁山,專為梁山兵馬造大小火炮,排梁山第五十二名,上應地輔星。


    招安後跟隨梁山軍隊四處征戰,征方臘後幸存,被火藥局禦營任用。


    在這個年代搞科學,高仁雖然在星際時代隻是個學渣,但在這裏,在大宋朝,他的科技樹足以碾壓這個時代。


    所以,對於公孫勝的“五雷正法”,對打炮好手淩振,也沒怎麽高看一等。


    見高仁一口叫破自己道法的根底,公孫勝那一副逼格滿滿的得道高人形象頓時便是一收,悻悻道:“公子好見識,我這五雷正法,正是需要配合著雷火彈來施展,若是沒有雷火彈,卻是隻能嚇唬人了。”


    說著,公孫勝便從懷裏掏出一顆鴨蛋大小黑乎乎的東西,獻給高仁道:“這是師父在貧道下山的時候傳授的寶貝,任敵人是鋼澆鐵鑄的還是武功高強的,也會被雷火彈炸死。旁人若是不知原理,隻以為是死在天雷之下,兩股戰戰跪地求饒。這便是貧道仰仗之行走江湖至陽至剛的法寶,師門這些年也僅僅製作出不到百個!”


    “雷火彈?灑家在小種經略相公門下做提轄的時候,見識過霹靂炮,那玩意兒一炮打出來,著實驚天動地,與你這雷火彈頗有些相似。但是,大炮粗笨的很,轟出的大鐵球威力倒是十足,但隻要不被正麵打中,卻也是無礙……”


    魯智深看著小小一顆雷火彈,想著剛剛見識到的驚天動地的聲響,那水被炸出來的浩大場景,幾下一對比,好像有點超出世界觀,問道:“公孫道長,你這雷火彈何以有此威力?”


    一眾好漢俱都看著公孫勝,他們舞刀弄槍何以,這種高科技,實在不懂。


    可以說,這是大宋朝最新的前沿科技了。


    公孫勝若是一般時候,現在一定好好吹一吹牛逼,畢竟他一身本事大半便在這上麵,但看著高仁那表情,隻能悻悻不言。


    這個逼裝不了。


    高仁拿著土製的手雷,左右看了看,宋朝的火藥能有多厲害?


    “這玩意兒一定很難製作吧!若是幾十顆扔過來,我等豈不是都要交代在這上麵?”


    阮小七麵色緊張,看著麵前的雷火彈不知道說什麽好,這東西光是聽名字就非常的可怕,如此稀少的利器,不用說,一旦使用定然是石破天驚。


    剛剛那幾下,差點嚇破了膽。


    不能怪他膽小,而是見識問題,世界觀的問題。


    “高仁,還請為我等解惑……”見公孫勝不說話隻搖頭,魯智深急不可耐道。


    高仁笑吟吟的拿起那顆雷火彈,在手上拋一下,拿在手裏才知道黑乎乎的外皮原來不是鐵皮,而是桑皮紙,一顆大號的炮仗罷了。


    “我解開來讓你們看看,你們便知道了!”


    然後從阮小七的腰間抽出一把水手刀,開始慢慢的順著藥撚子剝外麵的桑皮紙,挑開一個小口子,就慢慢的旋轉著撕掉外麵的桑皮紙,桑皮紙裏麵均勻的包裹著鐵砂,製作的很精致,不一會兒,製皮就不見了,露出裏麵的火藥粉末。


    黑火藥的成分,無外乎就是硝石、硫磺和木炭。


    拿眼一看,高仁便知道這應該已經接近了黑火藥的黃金配比。


    畢竟,火藥就是道士煉丹煉出來的產物,隻要舍得下工夫和金錢總會研究出來的。


    但是,黑火藥的威力強不強大,不僅僅隻是在於配比,更在於三種成分的純化。


    硝石的浸出提純工藝並不是一個秘密,遼人在這方麵的知識甚至比宋人還要豐富,畢竟硝石是遼人生產生活不可或缺的東西,皮毛的糅製硝化離不開硝的運用。


    高仁用手指碾了碾火藥,硫磺的提純也很完美,應該運用了硫磺的氣化回收工藝。


    甚至,從這火藥粉末裏,他還看到了火藥的顆粒化運用。


    一整套完美的黑火藥工藝。


    “很了不起!”


    高仁不得不誇一句,這工藝拿到幾百年之後都不落後,可惜,大概也就隻是掌握在公孫勝的師父羅真人的手裏,當做鎮觀至寶,不會輕傳。


    可以說,現在問公孫勝,他也都隻是一知半解。


    不過,對於高仁來說,這東西,真的比大炮仗強不了多少。


    彈藥量實在太少,而且,他如果需要,不考慮不量產的話,直接模仿諾貝爾弄硝化甘油炸藥便是。


    工藝並不複雜,用硝酸和硫酸處理甘油,得到一種黃色的油狀透明液體,即硝化甘油,然後用少量的黑火藥做雷管。


    轟!


    現代炸藥的鼻祖便誕生了。


    事實上,他倒是真的囤積了一批的原材料。


    梁山之上,有玻璃廠,有鋼鐵廠,有肥皂廠,隻是小規模製造,玻璃出口當寶石價格買,鋼鐵還停留在鍛造兵器和甲胃上,肥皂廠的話,僅僅隻是個人衛生問題。


    在高仁看來純數實驗室規模,嚴密的被藏在後山禁地之內。


    而肥皂的製造副產物便有甘油,提純濃硫酸倒是簡單,這個時代稱呼硫酸叫做“綠礬油”,也是道士從煉丹中煉出來的。


    至於濃硝酸,倒是超綱的知識,需要運用到濃硫酸來純化。


    隻是,在這個時代弄這些玩意兒,實在太危險。


    稍有不慎,那可真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黑火藥倒是還安全些,若是打仗,弄幾門炮出來倒是可行。


    把火藥攏在一起,掏出火折子吹著了火就湊到火藥上,眾人驚駭的目光下,那些火藥“噗”的一聲著了起來,劇烈的燃燒……


    公孫勝倒是沒什麽反應,他“五雷正法”運用的很溜,這點火藥知識還是很了解的。


    “其實啊!就是個大號的炮仗,等有機會,我帶你們去東京城看元夕佳節的焰火,美滴很呢!”


    聽到高仁如此說,公孫勝嘴角抽搐了幾下。


    眾人也是一臉的懵逼。


    “公子,藥發傀儡我見過,不是這樣的……”阮小二弱弱的說了一句。


    “原理一樣,這火藥落在雜耍人手裏隻能做藥發傀儡之用,落在公孫道長手裏,便是雷火彈,這就是知識的運用……所以說,還是要多讀書。心學的精髓便是格物致知,什麽是格物?這便是格物,硫磺、硝石、木炭,三者合一便是火藥,但怎麽來提升火藥,就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格物。硫磺的氣化回收工藝……”


    眾人都是大老粗,隻公孫勝聽懂了一些。


    當然,高仁也是說給他聽的。


    “現在鋼鐵廠的技術已經成熟,可以鑄炮了……”高仁想了想說道:“東京甲仗庫有個副使炮手叫做淩振的人,你們請他上山來,我們可以弄個炮兵營出來。”


    “東京甲仗庫副使炮手淩振?”阮小二點點頭,記住了這個名字,說道:“那麽我便去一趟東京城,請他上山來做個頭領……”


    高仁轉而對著公孫勝道:“公孫道長,交給你個任務你做不做?”


    公孫勝的思緒還停留在火藥的製備上,聽到高仁叫他,愣了片刻這才恭敬道:“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山上要建一個火藥局,你來統管,做個頭領如何?”


    ……


    沒幾天,公孫勝便製作出了梁山征戰天下的神兵利器,第一代炸藥,他是有製造炸藥基礎的,學起來得心應手。


    “晁頭領,去看打炮啊!”


    第一次火藥實驗,王倫這個“寨主”自然要到場,順便他叫了正在校場上打熬肉體的晁蓋,和成了他機要秘書的吳用。


    炸藥沒有鐵殼子,隻有竹管,一寸粗細一尺長的竹管塞進了火藥,再把撚子捅進去,最後用竹紙塞實口子,一個大號的爆竹就做好了。


    除去任務在身和閉關修煉的,大半頭領都到了。


    阮小二去了東京城,準備請淩振上山,若是請不動,綁架是肯定的。


    武鬆在青州,今後裏應外合一舉奪下青州城,靠他了。


    林衝在滄州,柴進的玻璃生意也需要個高手坐鎮……


    還在山上的所有頭領都圍著做好的十二個竹管炸藥桶看,阮小五已經躍躍欲試的打算去點燃,但是卻被公孫勝一巴掌拍開。


    “不要命了嗎?這炸藥可比雷火彈強數倍……”


    “大家站穩了,打炮了!”


    轟!


    竹管炸藥塞進石山開鑿出來的炮眼裏,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之後,七八塊磨盤大小的石頭滾落下去。


    吳用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藥量沒控製好,有點多。


    晁蓋身體一顫,好在他定力十足,並沒有出洋相。


    隻是心中猶如卷起了滔天駭浪。


    阮小五隨手扔進水泊裏,漫天的水花過後,水麵上飄了好多的魚……


    “神兵利器,何愁大事不成?”


    吳用倒是臉皮很厚,絲毫不尷尬,看著那竹管炸藥瞳孔都為之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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