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不僅知道,她還去過,見證過那場慘絕人寰的殺戮,還見到一個男人,至死不渝的愛情。


    南島的錦盒,在她手裏,大宛的錦盒,在禦司瑾手中。而南臨的錦盒,又會落到誰的手中呢?


    “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要一一給你講述嗎?那依我看我們今晚還是不要去皇宮,我給你講故事得了。”蘇曦雙手環胸靠在窗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繼續說錦盒的事吧,我突然覺得,錦盒說不定不在宮中了。”


    “你不會開玩笑吧?這麽重要的事現在才說?”茶伊吃驚的張大了嘴,他們可是派了不是人手,還偽裝成兩國的使者冒了這麽大的風險,就換來她的一句“說不定不在宮中


    ”了,茶伊有種想吐血的衝動。


    “你別急嘛,既然大宛國的錦盒在無玥城外,南臨國的錦盒又會在哪呢?”


    現如今,普天之下,能夠知道錦盒準確位置的其實隻有她,禦司瑾,還有禦嘉顏,落華。


    落華失蹤生死未卜,禦嘉顏又在她們手上。


    蘇曦見茶伊一臉茫然的模樣,勾唇一笑。


    血修羅得到的情報,本就是她一手捏造的。


    “我知道錦盒在什麽地方,你跟他們夜探皇宮,我去拿錦盒。”


    “不行,萬一你遇到危險怎麽辦?”


    “那個地方,沒有人會知道的,你放心,你幫我去監視他們,等我拿回錦盒再想辦法讓國賓館裏的人全身而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瞞著仙音和血修羅,還有那個偷星換月的計策根本不是為了幫他們打入皇宮,而是調遣出他們大部分的手下削弱他們的實力。”茶伊一語道破,“你騙了所有人。”


    蘇曦淡淡一笑,道:“彼此彼此。”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離開,除非我和你一起去。”茶伊態度堅決。


    “你怕我跑了?我臉上還戴著麵具,而且我武功這麽弱,到處瞎跑不是自尋死路嗎?”蘇曦試圖說服他。


    “你肩上的傷,是怎麽弄的?”


    “不小心傷到的而已,你也知道,刀劍無眼。”


    茶伊搖了搖頭,道:“傷口有無影宗殺手特製的毒藥,無色無味甚至沒有痛感,如果不是看到你的傷口我也不會知道你被下了毒。”


    “無影宗?”蘇曦眼眸眯起,原來是無影宗的人,還真是,好大一個仇呢。“我知道了,謝謝你,你輕功好,能送我出城嗎?”


    茶伊看了看她臉上的麵具,無奈的點了點頭道:“至情真麵會保護你的,那個人的血可不是普通的血液。你盡快回來。”


    蘇曦見他同意,心中想著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也省得她使手段。


    見蘇曦躍窗而出,穩穩的落在屋瓦之上,茶伊伸出手抓在她的手腕之上。


    蘇曦看著朦朧的月色和遠去的仙音閣,南臨,仙音閣,她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吧。


    破解麵具的那個錦盒並不在南臨,而是南島的錦盒。原因很簡單,那個人因為至情真麵失去摯愛,那解開麵具的辦法一定在南島的錦盒裏,也算是,他的懺悔吧。


    告別了茶伊,蘇曦長歎一聲朝黑暗走去,直至身影被林中的黑暗吞噬。


    “沙沙”的聲音在樹林裏回蕩,黑色的人影快速穿梭。


    “出來吧,靖王。”蘇曦站在樹林的盡頭,輕蔑的看向身後。


    伴隨著走路觸碰到灌木叢的“沙沙”聲,一個男人的身影從黑暗中剝離出來,月光落在他有些蒼白的臉上,眼神依舊犀利。


    “蟄伏了這麽久,辛苦你了。”蘇曦語氣嘲諷。


    這廝可是跟了她好久,就連迷藥也是他假意中招的吧。不然以他靖王的實力,怎麽可能會讓那些人得手。


    “紅樓果然不同凡響。”禦嘉顏看著蘇曦良久,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蘇曦聞言微微一愣,她居然忘了,她現在的身份是紅樓。


    “哼,彼此彼此,不過本座敢讓你現身,就有把握除掉你。”


    “是,紅樓尊座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可本王不認為一個連輕功都需要別人帶的紅樓,會有多厲害。”禦嘉顏話裏滿滿的自信,“雖然本王不知何故你實力大減,但現在的你不是本王的對手。”


    “嗬嗬,虎落平陽被犬欺,你認為本座是軟柿子嗎?”蘇曦嘲諷一笑,拔出腰間的佩劍。“你傷不了本座,禦嘉顏。”蘇曦故意將聲音沙啞幾分,以免被他識破。


    “傷不傷得了打了才知道,出手吧。”禦嘉顏正欲動手,就聽到身後的樹林傳來走路的聲響。


    有人?!蘇曦和禦嘉顏同時一驚,不過沒過多久,蘇曦又大笑起來。


    “螳螂捕蟬。”許久,她緩緩吐出四個字。


    “黃雀在後。”來人紅唇微啟,臉上堆滿了陰險的笑容。


    “真不愧是一夫一妾。”蘇曦不屑的目光落在落華身上,對於她的出現,蘇曦並不驚訝。知道地點的人隻有他們四個,來人不是禦司瑾就是她落華。


    落華在聽到最後一個妾字時目光露出怨毒之色,她死裏逃生,要不是命大遇到了那個組織,恐怕早就是街上一副骸骨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禦嘉顏有些驚訝的看著落華,這個女人還真是命大,居然還沒死,禍害遺千年啊。


    “你讓開,我的對手是紅樓。”落華不屑一顧,手一揮幾個黑衣人從林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寒光閃閃的刀。


    “你們傷不了本座。”蘇曦依舊是那句話。


    “哼,狂妄,紅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落華怒喝一聲,手中是明晃晃的長劍,她居然也學武了,不過實力堪憂啊。


    蘇曦就站立於原地不動,甚至懶得去理會他們。不過在禦嘉顏眼裏,她的行為與找死並無兩樣,隻是見她如此淡然,他又不敢輕易出手了。


    血修羅都無法撼動的至情真麵,融入了那個人含有沐血花的血液。


    “你們傷不了本座。”最後一遍這話,是在數名黑衣人倒下之後蘇曦說的。就算她實力再弱又如何,反正他們傷不了她,再不濟也就是多補幾刀的事。


    落華看著倒地之人,臉色大變,她怎麽會這麽強。剩餘的黑衣人心生忌憚,個個好似見怪物一般看著蘇曦。


    “等等,別動手,她臉上的麵具怎麽這麽眼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一位黑衣人攔著還想往前衝的同伴,苦思冥想了好一會,神情驚恐道:“至情真麵,居然是至情真麵,該死!怎麽會讓她得到這個麵具,撤!先回組織通報。”


    “什麽是至情真麵?”落華疑惑不已。


    “廢話少說,撤!”黑衣人丟下一枚煙霧彈,閃身衝進樹林。


    切,跑得還挺快。


    蘇曦冷哼一聲,繼續趕路。


    要不是有麵具,她估計已經死了兩次了,還真是出人意料。


    落華帶著的那群人到底是什麽勢力?看他們與紅樓為敵,十有八九,是那個組織的人。還真是禍害遺千年,居然讓她遇到了那個組織的人。不,或者說,是那個組織選中了她。


    作為藏寶圖的其中一個知情者,她是最好的突破口。


    蘇曦前進的步伐緩慢直至停下,她有些手足無措。沒想到還是遇見他了。


    禦司瑾勾唇,雙手環胸右手拿著佩劍。


    “你是誰?”


    蘇曦嘴角揚起的微笑在聽到他言語的那一刻僵硬在了臉上,他居然認不出她。蘇曦看了看自己的模樣,普普通通的服飾,一個奇怪的麵具戴在臉上,不像鳳曦,更不像紅樓。


    “你是啞巴?”禦司瑾挑眉看著她,“知道錦盒地方的人隻有四個,你是落華?”


    蘇曦嘴角微扯,他居然把她認成了落華?禦司瑾,你個隻認臉的呆瓜。


    還沒等蘇曦開口,禦司瑾身影逼近動作迅速的朝她臉上麵具抓去,蘇曦想說不要卻來不及了。


    “怎麽可能?”禦司瑾難以置信的聲音落在她的耳中,他的手離麵具僅僅十幾厘米之隔卻停在了半空中,難以再靠近分毫。


    蘇曦紅唇微顫,無數言語到了嘴邊卻又哽咽了。


    至情真麵是那個人送給冰公主的禮物,可是愛一個人也會有私心的啊,更何況那個人還是絕世強者。至情真麵,以保護她的名義杜絕她與其他一切男子的接觸,原來至情至愛,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自私一麵。


    蘇曦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確實配不上他心中晴涼鳳曦完美的模樣,那麽,又何必打破呢?


    蘇曦抬起手,指著他的身後,倒影著一輪圓月的湖水。白玉錦盒就在那裏,就在裏麵。


    禦司瑾先是微微一愣,心中升起一絲疑惑,很奇怪,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又不像是落華。


    蘇曦低眸,毫無征兆的轉過身就要離去。她放棄了,錦盒落在他手中也是一樣的,她現在該做的是找到破廟,找到雀尾雪鷹破解白玉錦盒的下一層機關。


    禦司瑾被這個神秘女子的行為搞得一頭霧水,不過想想他還是覺得自己太過衝動了。


    “姑娘,在下無意冒犯。”


    蘇曦聞言,腳步頓了頓,沒有理會他繼續走著,直到她的身影隱入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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