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春的一聲吼,把春秀嚇得花顏失色,脫開阮致文躲至一旁,都不知該如何解釋了,哆哆嗦嗦,低垂著頭。


    倒是阮致文,場麵上混出來的,先是一驚,須臾恢複鎮定,道:“她是我的丫頭春秀,服侍我就寢。”


    櫻春本就厲害,更因狗仗人勢,怒指春秀:“方才,她為何抱著姑爺?”


    其實該是阮致文抱著春秀,然而因此機靈,怕這樣說讓阮致文沒了麵子,所以放過來說,一樣的效果。


    阮致文扯了下自己的衣裳:“她是給我脫衣裳呢,難免靠近,大驚小怪。”


    櫻春似信非信,考慮他總歸是新姑爺,倘或自己真的過分刁難,本意是護著小姐,然小姐卻不一定高興,人家是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自己何必鹹吃蘿卜淡操心,於是道:“姑爺,小姐讓您回房去呢。”


    阮致文登時一喜,卻故意冷冷的:“你告訴她,不必了,我在廂房睡即可。”


    櫻春心說,這就叫給臉不要,嘴上道:“姑爺還是回房吧,這裏連張床都沒有。”


    阮致文還想拒絕,櫻春過來挽住他的手臂,連拽待推的送回了新房。


    新房內,宋繡程已經躺下,多餘的燈也吹熄了,隻留下案頭那一對龍鳳喜燭,這是要長明至天亮的。


    門吱呀一開,她欠身看了眼,不高興道:“剛剛怎麽回事?讓你去請姑爺回來睡覺,你怎麽跟姑爺大喊大叫呢,你別忘了,你是丫頭,姑爺是你的主子,目無尊長,成何體統。”


    櫻春給她一通責備,忍不住替自己辯駁:“奴婢冤枉,是這麽回事……”


    阮致文知道這丫頭要說什麽,趕忙搶過話去:“是我房裏的丫頭春秀在給他脫衣裳呢,這丫頭誤會,所以大喊大叫。”


    聽聞廂房有丫頭,宋繡程眉頭一皺,看向櫻春:“是這樣嗎?”


    櫻春能挑撥離間嗎,人家是夫妻,點頭:“回小姐,是這樣的。”


    宋繡程仍覺心裏紮著根刺似的,又問:“那丫頭,她叫什麽來著?”


    阮致文見其麵有慍色,陪著小心:“春秀,我房裏的老人,服侍我多少年了。”


    正是他這畫蛇添足的解釋,宋繡程更覺不舒服,服侍多少年了,朝夕相處,耳鬢廝磨,還不知發生什麽事了呢,於是哂笑道:“既如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少爺為何不將她收做侍妾呢?”


    阮致文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故意什麽都不懂的樣子:“我還沒娶妻,焉能納妾。”


    本是為了表示自己與春秀的清白,宋繡程卻立馬接過話道:“那麽現在你已經娶妻了,是時候納妾了,不如就今晚吧。”


    說著下了床,櫻春連忙過去給她披上大衣裳。


    阮致文隻知道玉貞伶牙俐齒,忽然發現玉貞嘴巴厲害,也還給你容留餘地,而這個宋繡程,卻是時時刻刻把你逼入死胡同,讓你進退維穀,招架不住,隻好賠笑道:“胡說,我才不納妾呢。”


    宋繡程移蓮步走近他,微笑著問:“真的?”


    阮致文卻覺毛骨悚然,故意柔聲細語道:“守著如花似玉的娘子,誰會納妾。”


    宋繡程雖然心中有怨氣,但畢竟對阮致文一見鍾情,給他一哄,語氣也就和緩下來,道:“方才是我不對,揪著過去的事不放,而今你我已成夫妻,就該恩愛和睦,好好過日子。”


    適才掌摑他,不過是給他個下馬威,也借機出口惡氣,然後來想,已經成親,總得過日子,更何況自己心中是喜歡這個男人的,所以才讓櫻春把他請回來。


    阮致文借坡下驢,忙附和:“就是就是,有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做夫妻,便是天大的緣分。”


    說完試著握住宋繡程的手,見她沒拒絕,膽子便大了起來,附耳低語:“娘子,時辰不早,咱們安歇吧。”


    宋繡程含羞一笑。


    櫻春識趣的退了出去。


    夫妻相攜,走向床鋪,寬衣解帶,相擁而臥,不管阮致文喜歡不喜歡宋繡程,嬌娘在懷,他如魚得水,自己如癡如醉,也把宋繡程哄得如癲似狂,***愉,次日醒來,阮致文意猶未盡要梅開二度,宋繡程在他心口捶了下,嬌嗔道:“不懂憐香惜玉。”


    阮致文曉得此理,咬著耳朵軟聲細語:“逗你呢,我怎麽舍得,等下我叫春秀給你熬副藥,吃了那上麵就不痛了。”


    宋繡程臉一紅,把頭埋在他心口,尖尖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他又白又嫩的皮膚,嘴角是清冷的笑:“大少爺可真是什麽都懂。”


    阮致文先是得意一番:“那是自然。”


    接著後知後覺的領會了她的話意,立即解釋:“我姑母家是開生藥鋪的,我經常過去幫忙,接觸這方麵多了,所以就懂了很多藥材的藥性。”


    宋繡程或信或不信,新婚燕爾,正是情意濃時,也就對此一筆帶過,有丫頭婆子在門口等著進來服侍,她就想起床,阮致文不舍,緊緊摟住她,繼而吻上麵頰,由麵頰而嘴唇,由嘴唇而玉頸,由上而下,不落一處,宋繡程深陷於一種巨大的幸福感中。


    等兩個人重又纏綿一番,這才喊進丫頭婆子。


    宋繡程一壁由櫻春服侍穿衣,一壁看了眼阮家的幾個丫頭,看似隨意的問:“哪個是春秀?”


    阮致文已經穿戴整齊出去了,阮家一個丫頭忙道:“回大少奶奶,春秀沒在。”


    宋繡程哦了聲,穿戴好,洗漱完畢,這就要去上房給公公婆婆敬茶,待給丫頭們簇擁著出了新房的門,發現阮致文正等在廊上,而廂房的門突然開了,走出一個丫頭模樣的俊俏姑娘,她手中端著水盆手中還拿著抹布,穿著像是去擦洗家什的,穿戴也很普通,跟其他丫頭沒多大區別,灰不喇唧的,毫不張揚,隻是她容色秀麗,身姿窈窕,特別是走路,像台上的角兒,非常好看,旁邊的應酬一眼認出是誰,在宋繡程耳邊小聲道:“小姐,她就是春秀。”


    宋繡程心中那根刺又使勁的紮了下,又看了眼春秀,見她正往二門處去,身如細柳,風不吹亦擺,大辮子在後背亦是動來動去,無一處不好看,無一處不風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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