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替換,鞠躬)


    喬元回頭看他,眼中滿是殺氣和不甘。


    躲在暗處的暗衛奮筆疾書:施麗都又收一顆少男心,江知府之子江雲州成其新的入幕之賓,與喬元在酒樓中當眾爭風吃醋,累及數十無辜路人!


    剛寫完,正要添加點感歎,手中的筆被抽走,他瞬間做出反應攻過去,轉身就看到了暗衛同事:“???”


    甲五十:“甲三八,你偷襲我幹什麽!”


    甲三八死魚眼瞄向紙上的內容,聲線死板如一條直線,說:“甲五十,主子招你回訓練營,由三字列暗衛接替你。還有,叫我八八。”


    甲五十驚悚了,連忙抓著人問:“我犯了什麽錯?”


    甲三八指了指密信,說:“情報帶有個人情緒。”


    “可是以前主子也沒說什麽啊?”


    “以前能和現在一樣?我兩個月多前就告訴你,不要再說施小姐壞話,你就是不聽!”


    甲五十還是不懂,虛心請教:“兩個多月前施小姐怎麽了?”


    “不是施小姐怎麽了,是主子怎麽了。”


    甲五十正要再問,被不耐煩的甲三十奪走了紙筆,抓著肩膀一轉一推:“走你。”


    甲五十下意識運起輕功飛遠,身後隱約傳來甲三八在罵甲三十。


    施麗都坐上馬車就走,暗影見少了個人也沒說什麽,隻是問:“需要把喬元解決掉嗎?”


    “……不用。”


    馬車慢悠悠的在街上走,施麗都把魯娉婷叫進來,想跟她聊幾句打發時間,但是在起了幾次話頭都被聊死、拋了幾次梗都被無視後,施麗都自閉了。


    她默默地盯著魯娉婷,如果早知道在路上她會因為沒人聊天而鬱悶得要死,她就算是拚著危險也要把焱兒帶在身邊。


    魯娉婷有些無措,想要說些什麽來活躍氣氛,然而越急嘴越笨,到最後憋出一句幹巴巴的:“小姐,你睡一會兒吧?”


    施麗都:“……不用。”


    魯娉婷不再試圖說話,默默地從小格子裏拿出點心和瓜果,又用碳燒了一小壺開水,在壺裏放了顆金桔蜜餞,泡出味兒後倒出一杯,推到施麗都麵前。


    “……”


    施麗都覺得魯娉婷把她當小豬仔養,不是讓她睡就是讓她吃。


    也許是施麗都的目光太過怨念,魯娉婷急中生智,忽然就找出話題了:“小姐,私鹽的事你怎麽看?”


    施麗都默默吐槽了一下這個句式,隨口說:“假的。”


    “啊?”


    見魯娉婷驚訝呆愣的模樣,施麗都心情好了點,說:“江雲州是在用私鹽的事告訴我他知道我的身份,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說那樣的話,那他和江知府至少沒有插手過私鹽買賣。”


    施麗都頓了一下,擰眉道:“不過,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暗影!”


    “公子,有何吩咐?”


    施麗都想說今天不走了,但是如果江雲州真的在暗示襄城有人在幹販賣私鹽的事,那這些人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知道,他們肯定在盯著她,她若是忽然改變主意留下來,很難不引起懷疑。


    施麗都小腦瓜轉的飛快,決定先出城,然後喬裝打扮一番,再回來,這樣還能降低別人的警惕。


    於是,施麗都對暗影說了句沒事。


    下一秒,身後就傳來呼喊聲:“站住!姓施的,你給本少爺站住!”


    施麗都迷茫的與魯娉婷對視一眼:“叫我?”


    暗影提醒道:“聽這個聲音,是剛才與您見麵的公子。”


    話落,施麗都掀開車簾探頭往後看,片刻後果然看到江雲州帶著幾個小廝追過來,邊追邊喊:“你把你家小廝扔下,拍拍屁股就走,你打的好算盤!我告訴你,你今天跑不掉!”


    施麗都一臉懵逼,不明白江雲州在搞什麽,就讓暗影停下,眼睜睜的看著行人退散、江雲州張牙舞爪的追到馬車邊,然後雙手撐在膝蓋上,吐著舌頭喘氣。


    江雲州:“你……我告……訴你……”


    聽得施麗都著急得不行。


    還好旁邊的小廝見自家少爺已經跑廢了,就主動接過話,說:“你別想跑!惹了我家少爺,你就求神仙保佑吧,大家夥兒一塊兒上,把這個家夥抓住,關起來!”


    施麗都隱約明白了,江雲州在幫著她留下來。


    她略一思索,就說:“不用這麽麻煩,府上在哪?還請前麵領路,我們跟著去。”


    小廝橫行霸道這麽多年,第一次見這麽配合的主兒,楞了一下才繼續叫囂:“算你識相!”


    然後分出一個人在前麵引路,兩個則去扶強撐麵子失敗一屁股坐在地上回血的江雲州。


    施麗都回頭看到像個死狗一樣拖不起來的江雲州,又麵無表情地轉過頭,無聲笑了一會兒,又轉過去,說:“雇輛馬車都不會嗎?”


    江雲州立刻像被針紮了一樣躥起來,叫道:“我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坐馬車這種東西,我唯一的代步工具就是馬!”


    施麗都瞄了一眼他打擺子似的雙腿,“哦”了一聲,拖長了聲音,慢悠悠地說:“那行吧,你隨意。”


    說完,又耽誤了幾秒,這才把車簾子放下。


    江雲州撐起的那口氣“嘩啦”就散了,身體一晃,“咚”的一聲摔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喚起來。


    慢了一拍的小廝們趕緊去扶人,被罵了一通。


    馬車裏,魯娉婷欲言又止的看著施麗都。


    施麗都笑完了跟她解釋:“別擔心,這個江雲州應該是假紈絝,想請我幫忙肅清襄城得到毒瘤。”


    魯娉婷覺得施麗都沒見識過人心險惡,把人想得太好了。


    施麗都看出她的意思,好笑道:“我閱書、咳,我打小兒不知道見過多少妖魔鬼怪,比你精明多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


    說完意識到自己戳了魯娉婷的傷口,立刻有點慌的去看她。魯娉婷神色如常,說:“若是讓酈都城裏那些大人知道你稱他們為妖魔鬼怪,不知道他們會露出什麽臉色。”


    “敢得罪我的罵回來,不敢得罪我的,捧我形容的生動唄。”


    施麗都支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的瞄著魯娉婷的臉色,見她是真的不在意之後,試探著說:“我以前沒見過你,你在家裏一直在學習木工機械嗎?”


    工部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主管營造工程事項,一部分則主管機械製造。魯家本是從事木工活兒,算得上能工巧匠。魯本固後來狀元及第,入朝後也是經曆了一番坎坷,最後進了工部才時來運轉一路高升至工部侍郎。


    所以,在知道魯娉婷對機械深有研究時,施麗都和施嶽等人都沒有懷疑,一致認為這是家學。


    魯娉婷沉默的點了點頭。


    施麗都見她不排斥這個話題,就又笑著說了句:“我知道你以前受寵,你放心,等過些日子形勢好了,我讓我爹娘收你當義女,你就是攝政王府的二小姐,沒人敢怠慢你。”


    她一直都知道魯娉婷掩藏的很好的小心翼翼,既有寄人籬下的謹小慎微,又有為報救命之恩的肝腦塗地,讓人心疼。


    魯娉婷卻搖了搖頭:“不。”


    施麗都隻當她不願意冠上別的姓氏,畢竟魯家現在隻剩她一個,於是改口道:“你放心。”同時打定主意,等魯娉婷年紀到了,若是沒有喜歡的人,就為她招贅,免得魯家斷了香火。


    馬車裏安靜下來,施麗都又翻出來誌怪話本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聽到魯娉婷說:“我在家不受寵。”


    施麗都楞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默默拉住了魯娉婷的手。下一秒,魯娉婷就反手緊緊握住了施麗都的手,喃喃道:“我不出門,不是因為受寵。”


    外界傳言,魯本固寵女如命,把女兒保護的嚴絲合縫,從不讓她出現在公眾場合,所以十幾年來,眾人對這個女兒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很多人甚至都懷疑魯本固有沒有女兒、魯本固是不是不行所以才憑空捏造出一個女兒來掩飾。


    沒想到不是這樣的。


    施麗都立刻腦補了一番魯本固重男輕女、無視魯娉婷導致她被下人欺辱吃不好穿不暖長不高的淒慘畫麵,把自己虐得不行,傾身過去抱住魯娉婷,拍著她的背說:“沒事,魯侍郎重男輕女不是你的錯,但他是愛你的,要不然也不會求我救你。”


    魯娉婷神情怪異,眼神複雜,片刻後她慢慢地、小心地抬手放在施麗都的背上,然後收緊手臂,越抱越緊,仿佛溺水之人抱著浮木。在施麗都被勒的骨頭疼的時候,魯娉婷輕輕地“嗯”了一聲,說:“小姐說的我都信。”


    施麗都略迷茫,此時氣氛正好,魯娉婷難得有打開心扉的跡象,她還以為她會將對魯本固的期待、埋怨、敬畏、感激等情緒傾訴出來,還會向她表達一下“是不是我不值得人喜歡”這種缺愛的孩子常有的疑問和自我厭棄。她都準備好現代雞湯了,結果給她來了這一句?


    不過,施麗都自知不是感情專家,立刻順著魯娉婷的話說:“我的話也不能都信,你要有自己的判斷和思考能力,但是,‘本小姐喜歡你,以後會對你好’這句話可以信。”


    “我也喜歡小姐。”


    會為你奉上一切。


    魯娉婷的聲音很輕,輕的有些縹緲,施麗都覺得她的情緒有點不對,想要鬆開看看她的表情,但是魯娉婷卻像是被奪走了珍寶似的,說:“別、別動!讓我抱抱好不好?”


    “……”


    施麗都受不了這祈求可憐的語氣,任由魯娉婷抱著,等馬車到了,她的胳膊都麻了,腰和背也僵直著一動就能聽到骨節啪啪的聲音。


    她無語望青天,覺得安慰人好難。


    魯娉婷很是愧疚,耐心又仔細的為施麗都揉捏胳膊,甚至還想抱著她下馬車,隻可惜她比施麗都還矮一頭,根本抱不動,這才作罷。


    施麗都這邊下馬車,不等衙門前的衙役上前詢問,江雲州也騎著匹黑色駿馬飛奔而來,在衙門勒馬。駿馬嘶鳴,衝著拉馬車的白馬揚起馬蹄。


    這匹黑馬很活潑,停穩了之後也不消停,衝著白馬打了兩個響鼻。白馬很高冷,不理它。黑馬就甩著尾巴,炫耀似的圍著它轉了半圈,在轉到馬尾的時候,白馬忽然尥蹶子,踢在黑馬脖子上把它踢倒在地。


    施麗都笑了一聲,這就是騷的代價。


    江雲州也覺得這黑馬丟了他的臉,趕緊讓小廝牽走送馬廄裏待著,然後眉毛一豎對著施麗都笑得充滿惡意:“到了我的地盤,還敢讓你的馬放肆!”然後對著白馬一通罵罵咧咧,還威脅要閹了它再牽幾匹小母馬圍著它讓它隻能看不能吃。


    白馬悠閑地甩了甩尾巴。


    眾人:“……”


    小廝和衙役都吃驚不已,覺得江雲州腦子壞掉了,竟然對著一匹馬罵起來,施麗都則知道江雲州要做出把她抓進府中教訓的假象,但是在說破身份後又不敢對她不敬,就拿白馬做做樣子。


    慫得很真實。


    施麗都覺得他蠻有犧牲精神,好心開口道:“我就不信這襄城你還能一手遮天,現在我們就對薄公堂、好好理論一番孰是孰非!”


    “好!”罵的口幹舌燥的江雲州差點喜極而泣,立馬接了台階往下跳,邊往裏走邊說:“我看你能理論出個什麽東西!”


    施麗都不想為難自己演戲,就麵無表情地跟了進去,至於其他的,讓圍觀群眾自行腦補。


    施麗都本來以為江雲州找上自己,是知府江鶴的意思,但是被他領到自己的院子後才意識到這事是他自個兒的主意,她的心情霎時就凝重了。


    這情況要麽是江雲州沒和江鶴說,要麽是說了江鶴不同意。


    鑒於江雲州敢大搖大擺的帶她進來,可以確定是第一種。那麽,是江雲州因為中二病或者其他原因想要單打獨鬥拯救襄城所以才不跟江鶴說,還是江鶴是私鹽犯罪團夥裏的一員?


    施麗都不動聲色,給暗影比了個手勢。


    施麗都不動聲色,給暗影比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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