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兒?”


    尹仲心裏有了猜測,覺得已經明白事情的緣由了。


    但是對此他卻有些頭疼了,因為他了解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大哥,雖然尹浩已經是一個大勢力的掌權者了,但他卻還是像普通人一樣,婦人之仁,甚至可以說是異常的迂腐,跟敵人交手竟然不願意多傷人性命。


    難道他的血脈返祖了?


    自動覺醒明了了童氏族人不傷生靈性命的族規?


    尹仲暗自搖頭,可以這麽說,這些年來,禦劍山莊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局麵,其中有九成多的原因都是因為有自己在暗中下狠手,除去了敵對勢力的有生力量。


    要真按照尹浩的想法來,禦劍山莊怕不是早就要被人給覆滅了。


    尤其是尹浩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行事就是個典型的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風格。


    可是他卻不明白,無論什麽事,尤其是各勢力之間的交鋒,最終往往就會是你死我活的局麵,這根本不會以人的意誌為轉移,更不可能會有別的出路。


    想了這麽多,其實也就是在短短一瞬間的時間罷了,現在他還是要好好想想,究竟要怎麽樣才能向尹浩作出交代,畢竟他尹仲名義上還是要服從自己的大哥的。


    “水月洞天的事兒絕對不能暴露出來,要不然萬一對自己以後的計劃造成了什麽影響,肯定會橫生枝節的。”


    尹仲在心裏打定主意,準備找個借口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畢竟當初尹浩可是讓自己全權負責此事的。


    “最好就是不讓他見到那兩個童氏族人,幹脆就說他們半路逃了,或者說已經放了他們?”


    尹仲心裏還沒有想好,最後覺得還是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


    不一會兒,尹仲就來到了妃雪閣,這塊屬於尹天雪的偌大庭院當中。


    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


    上麵三三兩兩的房舍,皆是明亮堂皇,裏麵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從裏間房內又得一小門,出去則是後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


    隻是眼下深秋初冬,並不開花,反而沉浸著一股寂靜,又有欲放待春的鮮活有力之感。


    後院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院子中又見佳木蔥蘢,奇花炳灼,冷凍之際,竟也能綻放。


    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


    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


    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岩,石橋三港,獸麵銜吐。


    香煙繚繞,華彩繽紛,處處燈光相映,時時細樂聲喧,真是說不盡的太平氣象,富貴風流。


    這些奇異植株全都是尹浩父子二人特意從他處尋來,專門供尹天雪欣賞把玩。


    整座妃雪閣不知花費多少,經十年之功方成,其中可見他們的用心,以及對天雪的疼惜、憐愛之情了。


    快步走了進去,尹仲剛進門就聽見了裏麵的尹天奇,在扯著嗓子大聲嚷嚷著。


    “二叔是怎麽回事?怎麽還沒過來?”


    “天奇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氣啊!”


    尹仲暗自給侄子評價一番,麵上卻是裝作生氣的樣子。


    推門而入,一進來就是要問罪天奇。


    “好你個天奇,二叔不過是耽誤了一些功夫罷了,你小子就敢在背後肆意編排!”


    尹仲朗聲責罵道,隻是臉上的笑容卻是破壞了他故意裝成的生氣氛圍,顯然他隻是在開著玩笑,並沒有真的責罵天奇。


    而這其實也就是尹仲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無論如何隻要不威脅到自己的大事,他都是挺關愛這些後人的,更何況是尹天奇這個玄孫的玄孫的玄孫的玄孫。


    畢竟已經過了五百多年了,自己早已經是他的始祖了。


    “哪裏,我隻是在擔心二叔有什麽事情而已。”


    “根本不是在怪罪二叔,更如何能談及說是在編排二叔您呢?”


    聽見尹仲的笑罵,尹天奇自然不肯承認,轉眼就為自己辯解。


    就算尹天奇再單純,他也不願意擔上這個不敬長輩的名頭。


    當然了,他也知道這隻是玩笑話,不過心思急轉間,他就立刻轉移話題,大聲問道:


    “二叔,其實是爹有事情急著要問你的,我隻是敲敲邊鼓罷了,我這可是在為您解圍啊!”


    說完還討好的衝著尹仲笑笑,十分狗腿的為他拉開椅子,並獻上一壺清茶。


    搖了搖頭,尹仲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對著尹浩坐下,看著一旁的尹天雪,關切的問道:


    “天雪,今天怎麽樣了,身子沒有大礙吧?”


    尹天雪矜持的笑了笑,柔聲應答道:“多謝二叔關心,天雪現在感到好多了。”


    看到尹天雪的神色不似作偽,尹仲表現的很是開心,因為他也確實是挺疼愛自己這個侄女的。


    嘴裏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雖然有時候,他也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到大,他總覺得這個侄女對自己好像並不親近,甚至是有所提防,根本不像一旁的那個傻小子尹天奇一樣對自己推心置腹。


    而且以前他也在查探過天雪的病症,竟然也覺得很是棘手,根本查不出什麽原因,好像真的隻是因為她先天不足而使得她生機微弱。


    不過,天生的靈覺告訴他,這其中似乎有什麽不對。


    尹仲卻不知道,自打尹天雪意外發現他的秘密之後,對他就起了提防之心,再加上從他那兒意外得到的神秘武功後,她就更加不敢相信這個二叔了。


    同時,也更不敢在尹仲麵前表現出有絲毫的不對來。


    這神秘功法竟然極度邪門,雖然威力強大,但是卻也會導致強大的後遺症,她的生機之所以這麽微弱,就是因為強練此功而造成的。


    所以,每次尹仲在為她把脈探究病情之時,尹天雪都會暗自調整自己的內息,隱藏真實的病灶,不為別的,就怕被尹仲發現她的秘密。


    畢竟,這門神秘武學就是偷取自他的而地下城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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