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袁媽媽的聲音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沙發上的袁小艾盤腿坐著,手裏拿著攝像機,嘴裏含含糊糊的應著。


    “小艾,你要帶些感冒藥去,你們去秋遊3天時間,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在外麵有太多的意外。對了,你再帶些衛生巾去預備著,我看了一下時間,剛好就在那幾天,我.....”


    “停,媽媽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是個小孩子,我知道收拾,你去睡覺吧。”放下手中的攝像機,打斷一直說個不停的媽媽,把她手中的東西搶了過來,催促她回房間睡覺。


    “你這孩子,還說自己不小了,一個晚上手裏就搗鼓這那個破相機,雖然你從小就沒讓爸媽擔心過,但是第一次出遠門,媽媽心裏不放心。”袁小艾看媽媽頭上漸露的華發,心裏不忍再說什麽,就讓媽媽收拾。或許對於每個父母來說,孩子在他們的麵前,永遠都是長不大的。


    回到房間的時候,手裏還拿著攝像機,相機裏有個人的臉,映入眼簾。


    穿著天藍色校服的俊美少年,他的唇角始終帶著一抹猶如春風般的微笑,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明亮澄澈。這是偶然的一次在校園裏拍攝的商俊,當時的他就這樣意外的闖入自己的鏡頭。開始圖書館他毫無防備的存留在自己的腦海,現在的他,存留在自己的相機裏。


    清晨,到了樓下。


    黃子毅穿著簡單隨意的t恤牛仔褲,肩上斜挎的背包,白色運動鞋。注意聲音,往樓梯口一看。


    “袁小艾,今天是秋遊,又不是上學,幹嘛還穿著這土的要死的校服啊?你就沒別的衣服了嗎?”俊眉忽而一蹙,對她的打扮一臉嫌棄。


    袁小艾聳聳肩,提了一下肩上的背包。“我就是愛穿校服,不行啊?你未免管的也太寬了。”這個人一天不在我身上找茬,他就不舒服。


    “嘖,我哪裏還能說不行?”說著就把手裏的牛奶丟給她,袁小艾慌亂的接住。


    到了學校的操場,學生們脫去統一的校服,每個人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好像在人群中,隻有自己是穿校服的。尷尬的手扯了扯兩邊的衣服,平時很正常的衣服,在人群中有些顯得格格不入。


    “小艾,你怎麽現在才來啊?”何婧拍了拍她肩膀,眼睛上下的打量了一眼。


    真是對她沒辦法,出去玩還穿著校服,不知道的還以為去野外學習訓練營呢。“小艾,你怎麽還穿著校服啊?”何婧縷了縷額頭的劉海。


    “我想著校服比較方便嘛,也沒想到隻有自己穿......”看她黯然下去的眼睛,何婧心有不忍,轉移別的話題跟她聊著。


    袁小艾現在才發現到何婧今天的不同,身穿淡藍色的上衣,下身潔白的裙子,裙擺在風中搖擺,腳下是那天逛街買的高跟鞋。


    “你還真是穿高跟鞋去啊?”


    “對啊!”不可置否的語氣,另袁小艾為之佩服。


    過沒一會,老師都來了,每個班都站立集合。班上的同學都看到袁小艾的校服的時候,有些手捂著嘴,輕聲竊語。


    “今天,是我們開學首次秋遊,你們都是大孩子了,出去玩的時候,要注意安全。不要往人煙稀少的地方去,去哪都要帶著一個同學,為了安全起見,希望同學們不要擅自活動,要跟老師報備,同學們記住了嗎?”嚴肅的口吻,讓底下的學生都大聲的回應著,也許是那顆躁動的心,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上車的時候,袁小艾跟何婧兩人坐在一起,彼此開心的聊著天,忽然一個人影站在何婧的旁邊。


    兩人抬頭一看,黑色的鴨舌帽下麵是黃子毅的麵孔。


    “同學,請你坐到後麵去。”霸道的命令口吻,眼睛沒有溫度的看著何婧。


    何婧被他的眼神,看的全身緊繃。正要起身,旁邊的袁小艾拉住她。“後麵大把的位置,你幹嘛不坐後麵去?”袁小艾毫不留情的驅趕,一點也不給他麵子。


    這個死女人,存心跟我抬杠嗎?心裏一股怒意油然而生。


    “袁小艾,這是我的位置。”聲音強硬,另周圍坐著的同學都紛紛側目。


    “這位置寫你名了嗎?”知道自己現在成為了在場所有人視線的焦點,不由感到些許窘迫。


    “我是你同桌,現在你位置的旁邊就是我的。”


    “你這個人怎麽那麽霸道啊?現在又不在班上,你幹嘛非要坐我旁邊?”


    “我就是這麽霸道,這位同學,起還是不起?”麵無表情的俊臉,眼裏閃著寒冰,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著。


    何婧被這氣息壓迫的有些呼吸不過來。


    “那.....那個,小艾,我還是坐後麵去吧,我比較喜歡坐後麵,嘿嘿。”何婧丟個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沒辦法,要是不讓的話,真是怕下一秒鍾他能一巴掌把自己拍飛出去。


    黃子毅如願的坐了下來,笑意盈盈的臉龐跟旁邊的袁小艾快要殺人的眼神成反例。


    一路上,黃子毅聽著手機的歌曲,袁小艾看著窗外的風景,彼此沒有說話。


    忽然,旁邊的人塞了另一隻耳機放進袁小艾的耳朵了,一隻手下意識的想摘掉,耳機裏的歌,抬起的那隻手猛地一頓。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


    曾經最愛哭的你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問題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看了你的日記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


    老狼的《同桌的你》,那旋律輕微的撥亂袁小艾的心,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給自己聽這首歌,但自己心裏清楚的知道,年少的時光,同桌的你.....隻遺留在回憶裏。


    多年以後,黃子毅依稀記得,陽光照射在她的臉龐上,側臉的她,嘴角有絲絲的彎起。當時的自己多麽希望,時間能就這樣禁止,和煦溫暖的臉。但他沒有留意到,她眼底流露出黯然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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