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微微頷首,淡笑道:“我知道,選擇你表哥,等於選擇了一條布滿荊棘的路,這與我的初衷背道而馳了,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我跟陸夜白之間的關係。”


    秦衍靜靜凝視著她,沉默了好半晌之後,悠悠道:“你很理智,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時候不早了,你趕緊上去歇著吧,我也得回去了。”


    江酒抿了抿唇,試著詢問:“秦爺爺在晚宴上沒有宣布咱們的婚事吧?”


    秦衍低低一笑,俊臉上劃過一抹苦澀,“被我勸下來了,酒酒,在沒有得到你的默許之前,我是不會向外界透露半句的。”


    “多謝。”江酒伸手拉著他朝停車位走去,“你這段時間一直守著秦爺爺,身體透支嚴重,趕緊回去歇著吧,你放心,事關幾人的終身,我會謹慎考慮的,絕不做草率的決定。”


    “好。”


    …


    陸夜白為江酒打通製藥廠的關係後,江酒便一頭紮進了新藥物的研發之中。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她研究的抗癌藥物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不過離研發成功還差一小步,得慢慢臨床調試。


    這期間,江酒去過監獄幾趟,每次與唐靜茹單獨相處的時候,她都試圖用催眠術喚醒她被抹除的記憶,但最後全都以失敗告終了。


    她本想研發一種刺激腦部神經的藥物,助唐靜茹找回那段丟失的記憶的,可魯英卻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師妹,靜茹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也得知了你正在給她治療,試圖找回她丟失的記憶,不過師姐想請求你,求你別再繼續追查下去了,我怕查到最後靜茹的小命不保,我擔心她會被人滅口。”


    江酒再三斟酌後,同意了她的請求。


    對付江柔,她有的是法子,無需仰仗唐靜茹所掌握的那個把柄。


    “行,師姐難得開這個口,我自然得給你這個麵子,唐靜茹入獄本就因我而起,如今她受到應有的懲罰,足夠了。”


    “多謝師妹,有空記得回顧門看看恩師。”


    “好。”


    …


    陸家公館,臥房內。


    陸墨正趴在床上給江隨意打電話。


    “我說狗東西,讓你調查江柔查得怎麽樣了?她跟白灼之間到底有沒有奸情?”


    話筒裏傳來嗤笑聲,“她都半個月沒出陸家的門了,我上哪兒查去?真是難為你裝瘋賣傻了,隻可惜,白費心思了。”


    陸墨額頭上的青筋突突了幾下,牙齒咬得咯咯做響。


    “江隨意,你最好祈禱自己別落在我手裏了,不然我玩死你。”


    ‘嘟嘟嘟’


    話筒裏傳來掛機聲,氣得陸墨渾身在抽搐。


    他咬了咬牙,翻身下地,踱步走出了房間。


    門口兩個女傭見他出來,連忙伸手去攔他。


    小家夥身形一閃,從兩人中間的縫隙裏鑽了出去。


    “小少爺,您去哪兒啊,太太不準你離開房間。”


    “小少爺,您慢點跑,別摔著了。”


    陸墨一路狂奔到樓梯口,正好看到陸夫人上樓,他心一橫,伸出左腿往右腿上一絆。


    長痛不如短痛,反正這傻子他是不想繼續裝下去了。


    “墨墨……”


    樓梯口傳來陸夫人聲嘶力竭地慘叫聲。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寶貝孫兒從二樓咕嚕咕嚕地滾了下來,最後額頭撞上欄杆,磕出了一個瓶蓋大小的血窟窿。


    門口,陸夜白與江酒並肩走進來,看到眼前一幕後,彼此對視了一眼。


    陸夜白被氣笑了,“這蠢東西,腦袋是被屎給糊了麽?這種餿主意也能想得出來。”


    江酒的神經沒他那麽大條,連忙走到樓梯口,附身去查看小家夥的傷勢。


    陸夫人見到江酒後,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聲問:“墨墨沒事吧?”


    江酒擰眉道:“腦袋都開瓢了,你說有沒有事?趕緊送去醫療室吧,再耽擱一下,他這條小命就不保了。”


    陸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江柔匆匆趕來,看到倒在血泊裏的小家夥,心裏暗叫一聲爽。


    摔死了麽?


    應該摔死了吧?


    他若不死,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麽上位?


    “墨墨,墨墨,你,你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


    她一邊叫嚷,一邊伸手去抱陸墨,打算盡可能的在他傷口上造成第二次傷害,能弄死他就更好了。


    可指尖剛碰到小家夥的肩膀,手腕就被人給扼製住了。


    “你動他,他死得更快,江柔,你在盼著自己的兒子死麽?”


    江柔心裏一驚,臉色狠狠白了一下,惡狠狠地瞪著江酒,怒道:“你別含血噴人,墨墨是我生的,我怎麽可能會盼著他死?”


    “都別吵了。”陸夫人對著兩人咆哮,“沒看到孩子奄奄一息了麽,還不趕緊將他送去醫療室。”


    “……”


    …


    急診室內。


    陸夜白雙手環胸,懶懶地靠在儀器旁,居高臨下地看著病床上的小家夥,嗤道:“不就是跟老子撒了個謊麽,用得著拿小命去圓?出息。”


    陸小少伸手摸了摸暈乎乎的腦袋,撇嘴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在裝傻,卻不點破,看自己兒子出醜很過癮是不是?”


    陸夜白冷冷一笑,“自己技不如人,被江隨意那小子耍得團團轉,你有什麽臉怪我在一旁看戲?”


    “……”


    這是親爹!!


    急診室外。


    江酒的目光在陸家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江柔臉上。


    “江二小姐好福氣,你兒子九死一生,撿回了一條小命。”


    江柔眼中閃過一抹失落,故作驚喜道:“真的麽,墨墨他真的沒事?”


    江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又補充道:“他不但沒事,還把腦子給撞好了。”


    江柔的喜悅僵硬在了臉上,腦子裏有片刻的短路,脫口道:“他不是成了癡傻兒麽?怎麽可能會恢複正常?你是不是弄錯了?”


    幾道目光齊刷刷地朝她射了過來。


    她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是太高興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墨墨他真的恢複正常了麽?”


    江酒心中劃過一絲冷笑,她終於敢肯定這女人確實想置墨墨於死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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