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宛的身體狠狠顫抖了一下,所有的話全部堵在了嗓子眼裏。


    林先生的太太?


    是林傾的妻子麽?


    她也來了海城?


    時宛有些僵硬的轉過了身,目光落在大廳門口。


    入目處,一襲酒紅色長裙的年輕女人在幾個黑衣保鏢的簇擁下踏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極其美麗的西方女人,有著精致的五官輪廓,充滿了立體感,宛如西方名師筆下最精美的藝術品。


    高貴,典雅,時尚,潮流,她在她身上看到了當代女性所有的優點。


    更重要的是,她眉目間笑意盈盈。


    大概隻有深受男人寵愛的女人才會露出這種歲月靜好般的淺笑嫣然。


    她,應該很得林傾的寵愛吧。


    這樣一位如花美眷,林傾此生也該是圓滿的吧。


    耳邊回蕩著此起彼伏的問好聲。


    那一句句‘總裁夫人’‘林太太’‘老板娘’鑽進她耳中,在她心髒上印刻下了陣陣撕裂般的疼。


    “薇薇,你怎麽來了?”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時宛下意識轉眸望去,見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從總裁專用電梯出來,徑直朝門口的年輕女人走去。


    那道身影她太熟悉了,經年累月滄海桑田,已深深印刻進了她的血肉靈魂之中。


    看著他伸手摟住門口的女人,將她輕柔的拉進自己懷裏,時宛近似倉皇的轉身,垂眸間,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進了唇齒內。


    好苦!


    好澀!


    可眼下沒有多少時間給她調整情緒,林傾好不容易現身,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她才含笑邁開步子,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踱步朝緊緊相擁的兩人走去。


    時隔七年,關於林傾與時宛之間的愛情雖然慢慢淡化在了歲月的長河之中,但還是有一些老職員知曉的。


    看到時宛突然現身,人群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海薇推了推林傾,提醒道:“傾,你身後有位女士朝咱們走過來了,她似乎認識你。”


    林傾一愣,轉頭朝身後看去。


    待看清來人是誰後,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住了。


    時宛含著笑,踏著高跟鞋走來,在兩人麵前站定後,對林傾笑道:“林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時氏集團的總經理時宛,今日來得匆忙,沒有提前預約,還請見諒,不知能否請林先生借一步說話?”


    最初的僵硬過後,林傾又恢複了一貫的優雅,頷首道:“抱歉,我太太剛從國外回來,我得陪她回去休息,改日吧,等有空了再約。”


    說完,他不再理她,垂眸望向懷裏的海薇,溫聲問:“揚揚有沒有跟你一塊兒過來?”


    海薇噗嗤一笑,嗔道:“就惦記著你兒子,他可沒良心得很,我讓他先過來跟你打聲招呼,他倒好,一下飛機就跑去找他的小夥伴了。”


    林傾伸手撫了撫額,歎道:“兒子大了管不住了,也罷,隨他鬧騰吧,過兩天我姑姑他們一家也會回海城,到時候再叫他回來聚餐。”


    時宛微垂著頭,聽著兩人溫馨互動,唇角的笑意漸濃。


    趁著兩人結束談話的間隙,時宛再次開口道:“林先生,我真的有急事找您,就耽誤您十分鍾,好不好?”


    林傾微沉了臉色,冷睨著她,淡聲道:“時總也在職場打拚幾年了吧,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了麽?我再說一遍,今天我要陪我太太,沒時間處理公務,改日再約吧。”


    說完,他摟著海薇朝專用電梯走去。


    時宛緊抿著唇角,水霧朦朧了視線,她強忍著不讓眼眶裏的淚珠掉落,一臉倔強地看著兩人相擁離去的背影。


    原來男人寵你的時候你是個寶,厭你的時候,你連根草都不如。


    林傾,你真的那麽厭我麽?


    是不是隻有我死了才能平息你心中所有的恨與怒?


    ...


    陸家與江家長輩坐在一塊商討陸夜白與江柔的婚事,經過再三斟酌,最後將婚期定在了二十天後。


    外界很快就傳開了,將兩家聯姻的熱度再次推上了一個新高度。


    陸夜白什麽都沒說,當陸夫人問起他的時候,他隻回了一句‘你們安排就好’。


    反正與他無關。


    ...


    客房內,江柔正在與白灼通電話。


    “我跟陸夜白的婚訊你聽說了吧,再過不久,你兒子就會成為陸家的子孫,金尊玉貴,受無數人的豔羨與追捧,至於他能不能順利成為陸家的繼承人,還得看你如何做。”


    她的話音剛落,白灼的聲音透過話筒緊隨而至,“不就是讓我收拾陸家那個小東西麽,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擋了我兒子的前程,再給我點時間,我會想法子讓他徹底消失的。”


    江柔懶懶地靠在床頭,嗔道:“這還差不多,你想讓你兒子混淆陸家的血脈,奪取陸家龐大的家產,不付出點什麽怎麽行,記住你剛才說的話,在我跟陸夜白舉行婚禮之前,我必須看到陸墨那賤種的屍體。”


    “嗯。”


    嗎...


    陸氏總裁辦。


    江酒推門而入,“陸狗,剛才......”


    她的話鋒戛然而止。


    看著沙發上坐著的妖孽男人,她微微眯起了雙眼。


    她走錯地方了麽?


    不能啊,陸狗還坐在辦公桌內呢。


    “陸狗,陸狗,陸狗,......臥槽,這稱呼絕了。”


    開口的是沙發上那妖孽男人,笑眯眯地看著門口的江酒,挑眉道:“大嫂就是彪悍,給大哥取的這名字太給力了,叫起來賊他媽的順口。”


    “......”


    江酒偏頭望向辦公桌內正在處理文件的陸夜白,蹙眉問:“這是哪裏來的狗?我一直在對麵辦公室,怎麽沒看到他進來?”


    陸夜白扔了手裏的鋼筆,挑眉一笑道:“你都說他是狗了,自然爬進來的,沒看到也正常,怪不得你。”


    “臥槽。”霍斯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狠瞪著兩人,怒道:“婦唱夫隨,欺負我沒女人是不是?”


    陸夜白懶得理他,眸色溫存地看著江酒,問:“你剛才想說什麽?”


    江酒沒回答,伸手一指沙發上的狗,“讓他出去,我看不慣這種比女人還嬌媚的男人。”


    “......”


    艸,他哪兒嬌媚了,妖孽,這叫妖孽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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