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猛地頓住步子。


    他沒有回頭,透過落地窗看向外麵湛藍的天空,輕飄飄地道:“如今沈家我掌權,告訴您不是為了征求您的同意,而是通知您一聲,讓您有個心理準備。”


    林嫵氣極,伸手揮落了桌麵上的茶壺,怒道:“江酒都答應我不召開記者會了,不回沈家認親了,你逞什麽能?


    沈玄,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是想將薇薇趕出沈家麽?我告訴你,不可能,我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絕不允許任何人將她逐出家門。”


    沈玄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淡聲道:“目的?我能有什麽目的?無非是保留住你們之間僅剩的最後一絲母女親情,不讓你日後追悔莫及。”


    “我不會後悔。”林嫵拔高了聲音吼道:“如果真的要我在薇薇跟江酒之間選擇一個,我會選薇薇,你聽到了麽,我會選薇薇。”


    沈玄緩緩垂頭,冷睨著她,一字一頓道:“總有一日您會後悔的,因為您一手養大的女兒,並不像您想的那麽良善,她……


    罷了,你護著芷薇,我說再多你大概都不會相信,就這樣吧,三天後召開記者發布會,我會對外公布一切真相的。”


    “你……”


    …


    翌日。


    上午。


    洛河的私人別墅。


    客廳內。


    洛母見女兒穿著整齊的從樓上下來,有些疑惑地問:“殤兒,你要外出麽?”


    洛殤走到沙發區,伸手摸了摸揚少的腦袋,笑道:“我想去一趟公墓,跟佑佑說會話,今天是……他的祭日。”


    蘇煙還真是會挑時候,選擇了今天約她見麵。


    她可知今天是她兒子的祭日?


    大概是不知道的吧,那女人估計已經忘了製造那場車禍的具體時間。


    她的佑佑,就那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如今凶手還活著,她如何能咽下這口惡氣?


    就今天,佑佑的祭日,她送蘇煙下地獄,陪她一塊兒去見佑佑,讓她去給她的孩子下跪懺悔。


    洛母前幾天已經得知了女兒的遭遇,也知道小外孫死得慘烈,如今聽女兒說要去墓園看外孫,她哪還坐得住?


    “我跟你一塊兒去。”說著,她撐著扶手準備站起來。


    洛殤自然不會同意,連忙伸手將她摁了回去,語調平緩道:“媽,我已經幾年沒去看過佑佑了,有很多話想跟他說,您如果想看他,改日吧,改日讓哥哥陪您去。”


    洛母有些猶豫。


    一旁的海薇連忙開口道:“伯母,就聽阿殤的吧,她想一個人陪陪孩子,咱們就成全她,別給她添堵了。”


    洛母被她這麽一勸,慢慢打消了同往的念頭。


    “好吧,你路上小心點,遇到什麽事給你哥打電話。”


    “嗯。”


    目送女兒離開後,老太太偏頭看著海薇,笑道:“你們年輕人了解年輕人的想法,我這把老骨頭了,要不是有你點撥,今日怕真會死纏爛打的跟她一塊兒去,反而影響了她與孩子說悄悄話。”


    海薇淡淡一笑,“我熬了湯,這就去給您添一些,揚揚,你待在客廳陪著奶奶,別調皮搗蛋。”


    “……”


    洛殤開車離開半個小時後,洛河跟南梟才得到消息。


    兩人得知洛殤獨自一人外出,心裏同時冒出了不好的念頭。


    她來海城這麽長時間了也沒見她去墓園看過佑佑,如今突然去公墓,怎麽想都透著怪異。


    “洛河,你趕緊調派海城所有的勢力去找她,我怕她去闖暗龍分部,或者得知蘇煙在外麵逗留,準備去找她拚命。”


    洛河聽完南梟的話之後,麵色陡然一沉。


    上次她刺殺蘇煙,引起了暗龍總部無數高層的激憤,還是首領出麵擺平此事,救了她一命。


    如今若再來一次,怕是連首領都保不住她了。


    “好,我這就去安排人手找她。”


    …


    西郊。


    荷花路街頭的茶樓。


    三樓雅間內。


    蘇煙看著如約而至的洛殤,挑眉道:“你倒是守時,而且生命力也頑強,被我整了那麽多次,居然還能苟延殘喘,說你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也不為過啊。”


    洛殤踱步走到她對麵坐下,冷眼直視著她,一字一頓道:“蘇煙,你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麽?”


    蘇煙一愣,垂眸想了想,結果沒想明白,搖頭道:“這我還真不知道,應該不是什麽法定節假日,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洛殤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拍在了桌麵上,冷聲道:“今天是我兒子的祭日,這是他的照片,你難道沒什麽想要跟他說的麽?”


    看著照片上那血流成河的畫麵,蘇煙的瞳孔輕輕收縮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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