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沒死。


    江酒沒死。


    沈芷薇的腦海裏不斷地回蕩著這句話,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沾沾自喜,哪怕被白開研發的劇毒侵蝕,她也感覺到通體的暢快。


    因為她在受折磨的同時,江酒那賤人也在地獄裏掙紮。


    這美好的幻境啊,突然之間就這麽破滅,一下子放大了她的痛苦。


    她真的好恨。


    恨命運的不公。


    也恨老天爺為何如此善待江酒。


    “啊……為什麽?為什麽不是她?為什麽?”


    瘋狂的咆哮聲在地下室的每個角落裏回蕩著。


    沈芷薇徹底沒了理智,就像一隻發了瘋的狗似的淒厲嚎叫著。


    白開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緩緩解開了套著她手腳的鐵鏈。


    “每隔一個禮拜我會給你一粒壓製毒素的藥,吊著你的命,不讓你毒發身亡,


    作為交易,你必須想辦法讓殷允也中下此毒,至於江酒,我不會強求你去殺,


    不過以你們之間的恩怨死仇,想必你也不會放過她,但願你能成功,讓江酒也死在這毒素下。”


    沒了鐵鏈吊著身體的重量,沈芷薇直接癱坐在了地板上。


    她垂頭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瘋狂的殺意在眸子裏升騰蔓延。


    殷允,江酒,陳媛,海二爺父子,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包括……眼前這個給她下藥的人。


    哪怕是死,她也要拉著他們一塊兒給她陪葬。


    “把殷允的資料給我,我想辦法接近他,給他下毒。”


    白開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似笑非笑道:“不用這麽著急,你先把身體養好一點再說。”


    “……”


    …


    同一時刻。


    郊區酒莊裏。


    ‘砰’的一聲巨響,海濤直接踹開了主臥室的房門。


    他殺氣騰騰的衝進臥室,目光直直掃向被綁縛在床上的女人。


    這張臉,與江酒的一模一樣,包括聲音與氣質都大同小異。


    所以他這些日子所謂的醉臥美人榻其實都是個笑話。


    他睡的,不過是這世上最廉價的女人之一。


    這樣的結局,讓他如何能接受?


    “賤人,居然敢易容騙我。”


    他一邊說,一邊朝穀雨撲去。


    穀雨冷眼看著他,眸中沒有任何的懼意,麵無表情的等待著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海濤湊到床邊後,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一手瘋狂的抓著她臉上的皮膚。


    他要好好看看這麵具下隱藏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


    穀雨直直的看著他,撕聲道:“沒用的,你不用再白費力氣了,這是世界上最堅硬的皮


    除非用特殊的藥物塗抹,不然誰也無法將這張臉皮從我臉上給拽下來。”


    ‘啪’


    海濤在她臉上抓了幾十下無果後,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來人,將這賤人拖去醫務室,讓他們想辦法將她臉上這層皮扒下來,


    如果實在找不到法子,就直接用最粗暴的方式把臉皮給撕掉,生死不計。”


    “是。”


    兩個保鏢從外麵衝進來,迅速取掉穀雨身上的鐵鏈後,架著她衝出了房間。


    海濤心裏的怒意難平,花了十幾分鍾砸了室內所有的古玩與擺件後,情緒這才緩和了一些。


    ‘滴’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一看,是貼身保鏢打過來的。


    “什麽事?”


    “濤少,查到了那小野種的下落,他現在在巴黎一家分公司內做程序員。”


    海濤猛地握緊了手機,“很好,總算讓我聽到一個令人興奮的消息了,


    你親自去一趟巴黎,將那小雜種控製住,然後秘密帶回曼徹斯特。”


    貼身保鏢有些疑惑的問:“不直接弄死他麽?”


    海濤咬牙道:“蠢貨,若弄死了他,誰來牽製陳媛逼她妥協,你麽?


    別看那女人勢力盡毀,沒了殺傷力,但她擅長出賣身體獲取恩客的支持,


    說不定她現在已經跟國際上哪位火器大亨滾在了一塊兒,得到了對方的支持。”


    “是,我明白了,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將他綁來曼徹斯特交給您。”


    “嗯。”


    …


    未來幾天裏,海因家族在全球的產業鏈接連受到了不明勢力的打擊,股票狂跌,合作商紛紛解約。


    一時間,整個家族鬧得人心惶惶。


    長老會聯手逼迫海家主,命他趕緊平息動亂。


    如果這次造成了巨大損失,就全票通過撤掉他的家主之位。


    主屋書房內。


    海瑾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怒道:“二房是瘋了麽?為了逼您交出家主之位,


    居然不惜一切代價的製造內亂,他們就不怕家族從此一蹶不振,最後接手時隻剩一個空殼子?”


    相較於她的憤怒,海家主明顯要沉穩得多。


    “一個合格的上位者,不能焦躁,不能動怒,會影響判斷力的,


    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好時機,給家族企業重新洗牌的時機。”


    海瑾漸漸平息了怒火,眯眼看著親爹,“父親的意思是?”


    海家主眼裏閃過算計的光,心思通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若沒有幾把刷子,又如何能穩坐家主之位幾十年?


    之前之所以隱忍不發,就是等著二房將手裏的人手調一半給陳媛。


    然後陳媛帶著這些人去攻打暗龍,最後得全軍覆沒的結果,不費吹灰之力就削弱了他們的實力。


    事實也如他所料,陳媛敗了,二房傾注進去的人手也全部都被剿滅。


    “我打算如他們的意,將家主之位交給他們,等他們掌權之後,


    跟他們同一陣營的人全部都會暴露,到時候咱們再反擊,將二房的勢力連根拔起。”


    海瑾抿了抿唇,沉聲道:“一旦把權利都交給了他們,咱還怎麽反擊啊?


    爹地,要我說咱們就用最蠻橫的法子跟他們硬拚,打到他們臣服為止。”


    海家主輕聲歎道:“這樣一來的話,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餘黨就揪不出來了,照樣是個隱患。”


    說完,他將麵前的筆記本遞給了海瑾。


    “半個小時前你師父發來了一封郵件,你看看吧。”


    海瑾有些好奇,隨手點開了郵箱。


    等閱覽完裏麵的內容後,她滿臉的震驚。


    “二,二叔在外麵有私生子?陳媛會為自己的兒子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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