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事實。


    陸西弦無法反駁。


    如果再有新一輪的野獸攻擊,他撐不住的。


    他不怕死,為妻女死,雖死猶榮。


    但他若死了,以後誰來保護她們娘兩?


    猶豫了片刻後,他咬著牙站了起來,“好,我先離開,你萬事小心,記住,如果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定要讓容家血流成河。”


    容情眼裏劃過一抹笑意,看他的目光,不再冷漠,變得柔和了許多。


    “我不會有事的,別忘了,我是容家的繼承人,在沒有犯下重大過錯的情況下,他們不能把我怎麽樣。”


    “.…..”


    “你等會從東側的入口出去,我的人會在那兒接應你的,別走原路,我擔心你會被困住。”


    陸西弦點點頭,他沒問原路返回為何會被困住,因為心裏有了猜測。


    其實他真的很想陪著她一塊兒麵對接下來的危機,但女兒的情況耽擱不了了。


    等他將手裏的東西送出去後,他再回來找她。


    目送陸西弦消失在黑暗之中後,容情輕輕舒了口氣。


    她的目光緩緩轉移,落在了他們來時的那條路上。


    透過林間的晚風,她依稀能聽到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正朝這邊逼近。


    在原地站了數秒後,她又轉身折返回了密室。


    送走了陸西弦,她心裏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不管接下來要麵臨什麽,她都無懼。


    幾分鍾後。


    容北川父子走進了密室,兩人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石凳上抄錄經書的容情。


    “容情,據我所知,長老會應該沒有允許你進入禁地吧,你觸犯族規,該當何罪?”


    容情微微蹙起了眉頭,凝聲問:“你們怎麽知道我在禁地的?一路走來,我都十分謹慎,按道理沒人發現才對。”


    容武冷笑道:“那隻是你認為而已,如今被我們抓了現形,你跑不掉了。”


    容情放下筆,抬眸看著父子兩,輕飄飄地道:“我知道大伯跟堂兄忌憚我,要不這樣吧,


    你們讓我帶走調香冊,我治好我女兒後就歸還,然後保證不再踏足家族半步,如何?”


    容武搖了搖頭,“不如何,陸氏就像老虎,我不想與虎謀皮,如今你私闖禁地,觸犯了族規,理當禁足一月,等一個月後再談這些吧。”


    容情低低一笑。


    她這堂哥,倒是一點都不蠢。


    這世上隻有靠自己的實力得到的東西才真正屬於自己,很明顯,他悟透了這個道理。


    所以他想要的,他寧願自己親手去奪,也不願坐享其成。


    “那我就提前預祝堂哥旗開得勝,大權在握了。”


    容武冷哼了一聲,對身後的保鏢道:“將大小姐押到祠堂閉門思過,沒有長老會的同意,任何人都不準與她接觸。”


    “是。”


    …


    陸西弦從禁地出來後,在容情的親信護送下安全離開了容家。


    與他們道別時,陸西弦試著問:“容情私闖禁地,一旦被發現,會有怎樣的懲罰?”


    其中一個少女猶豫了幾秒,開口道:“入宗祠閉門思過一月,但陸二少也別高興得太早,


    大房那邊時刻想要取大小姐的命,她在祠堂裏束手束腳,安全根本就沒保障,


    若大房真的對她動殺心,隻能說防不勝防,她極有可能會遭到暗算,身首異處。”


    陸西弦猛地握緊了手裏的紙張,囑托道:“勞煩幾位多幫幫她,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救出來的。”


    說完,他後退兩步,深深朝他們鞠了一躬。


    也就是這一禮,讓幾人都驚詫了一下。


    陸西弦是誰?


    是陸家剛上任的家主,日後定能成為像他大哥那樣的國際梟雄。


    如今他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對著他們這些無名小卒彎腰,隻能說明他真的將他們的主子放在了心上。


    “好,陸二少如此重情重義,也不枉我家小姐舍命相護,您放心吧,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會保小姐無恙的,


    您還是別耽擱了,趕緊離開吧,我擔心時間長了,大房那邊看出什麽端倪,到時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嗯,你們保重。”


    郊區莊園。


    實驗室內。


    殷允將一個白色的瓶子扔給了江酒。


    “白家那老頭要的解藥,服下後就會康複。”


    江酒笑了笑,說了聲謝謝,然後踱步走出了實驗室。


    剛出來,迎麵撞上了朝這邊走來的陸西弦。


    “你怎麽回來了?”


    陸西弦沉著臉,情緒有些低落。


    找了個椅子坐下後,將容家發生的事情跟她簡述了一遍。


    江酒聽罷,安撫道:“你哥已經在對付容大爺父子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你不用擔心,


    容情能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中活到現在,不是什麽泛泛之輩,她能護自己周全的,


    你把她抄錄的解蠱毒的法子給我,我跟殷允好好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先解了樂樂身上的蠱。”


    陸西弦連忙從口袋掏出紙張遞給了她,“大嫂,拜托你了,容情說隻要我治好了女兒,她就跟我過一輩子。”


    江酒噗嗤一笑,將手裏的瓷瓶扔了他,“你去找你大哥,把這個給他,就說是白家主要的解藥。”


    “好。”


    容家。


    主屋醫務室內。


    容家主跟容夫人臉色焦急的站在床邊。


    即便他們聽說女兒被關進祠堂的消息後也無動於衷,最擔心最在意的還是此刻躺在床上渾身抽搐的兒子。


    “神醫,您不是說幾針下去,他的情況會有所好轉麽,如今怎麽會變成這樣?”


    正在給小少爺施針的中年男人聽罷,微微蹙起了眉頭,有些不悅道:“如果容家主質疑我,那就另請高明吧。”


    容家主一噎,連忙賠笑道:“我也是太過緊張了,神醫別跟我一般計較。”


    他的話音剛落,床上的小家夥又吐出了幾口鮮血。


    神醫冷聲道:“你趕緊去抽血給他注射,不然他會因失血過多缺氧死亡的。”


    容家主哪敢拒絕,匆匆離開了病房。


    外麵,管家見他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家主,大小姐被關進祠堂了。”


    容家主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冷漠道:“我知道,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進了祠堂,大房那邊就會將所有的精力用在鏟除她之上,恰好幫桓兒轉移了他們的視線。”


    “可,可大小姐被困,沒有還手之力,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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