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主看著手裏的藥瓶,輕輕地咳嗽著。


    “我很好奇,以陸先生的能耐,對付我家那個毒婦,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用這種迂回戰術,費心思救活我,然後再借我之手去鏟除她。”


    陸夜白靠在屏風前,雙手環胸,一副慵懶模樣。


    “很簡單,這裏是希臘,如果我出手,勢必會引起各方勢力的猜忌,以為我有了入侵他人領土的雄心,


    我這人吧,餘生別無追究,隻想守著妻兒過一生,不想讓他們別外界注視著惦記著,


    白家主是希臘的權貴,如今這片土地上出現了動亂,而且還跟你有關,你理應站出來平亂,


    再說了,你執掌白家數年,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怎樣才能從你夫人手裏奪回權勢,


    好了,如今解藥已經奉上,廢話就不多說了,我隻一個要求,你掌權後好好清理門戶,別讓白開再出去禍害別人了。”


    提到白開,白家主眼裏劃過一抹暗沉的光。


    “不用你說,我也會處理那逆子的。”


    陸夜白還想開口,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道輕微的響聲。


    他倏地轉身,對著外麵喝道:“誰,滾出來。”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漸行漸遠。


    陸夜白的眸光瞬間變得冷冽起來。


    有人偷聽。


    他不能讓對方跑了,否則今日與白家主的謀劃就會泄露出去。


    思及此,他一個閃身衝了出去。


    片刻後,他拎著一個少女從外麵走進來,隨手將人甩在了地板上。


    “白家主,你可認識此人?”


    白家主垂頭看去,當看清對方的容貌時,微微蹙起了眉頭,“茜茜,你怎麽在這兒?剛才我跟陸先生的對話,你都聽到了?”


    白茜是白家主與小老婆生的,白老爺子被軟禁在老宅後,小丫頭經常偷偷過來看他,他雖然恨那個毒婦,但對這個女兒還是疼愛的。


    “我,我聽到了,但,但我不是故意偷聽的,爹地,您真的要跟媽咪不死不休麽?”


    她的話音剛落,一把匕首架在了她脖子上。


    白茜狠狠哆嗦了兩下,視線緩緩上移,落在了陸夜白那張冷俊的臉龐上,眼裏泛起了驚豔的光。


    好成熟好有魅力的男人,孤傲又果決。


    “我,我……”


    陸夜白眼裏劃過一抹殺意,手上的力道下意識重了一分,直接劃開了她的脖子。


    伴隨著啊的一聲尖叫,白家主連忙衝了過來。


    “陸先生,手下留情,我這女兒並無惡意,將她關起來,控製她的自由就行,還請您放她一條生路。”


    陸夜白擰了擰眉,沉聲道:“你能保證咱們之間的計劃不會被泄露出去?”


    “陸先生放心,從現在開始,我會將她軟禁在老宅裏,絕不讓她與外界有任何的聯係。”


    陸夜白一記手刀劈下,將她給敲暈了。


    “好,姑且信你一回,白家主,記住咱們之間的交易,我能讓你恢複如初,也能再讓你苟延殘喘。”


    “是,是是,陸先生放心,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控製住家裏那毒婦,然後打白開那逆子一個措手不及。”


    陸夜白點點頭,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後,白家主從瓶子裏取出解藥塞進了嘴裏。


    站在他身後一直不曾說話的中年保鏢突然開口道:“家主,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白家主冷哼了一聲,嗤笑道:“那毒婦還真以為自己把控了白家呢,我要是沒中毒,沒被她掐住咽喉,哪會由著她囂張放肆?


    如今我體內的毒素已經解除,是該去找那毒婦算賬了,召集隱藏在家族的所有舊部,讓他們今晚就反撲,一舉控製住那毒婦的所有勢力。”


    “是。”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無論是白家主還是容大爺,都為自己一直不舍的權勢發動了全麵的反擊。


    …


    清晨。


    天蒙蒙亮。


    莊園實驗室的門緩緩推開,在裏麵苦熬了一個通宵的江酒滿臉疲倦的走了出來。


    陸西弦也在椅子上坐了一晚,整個人看上去憔悴又狼狽。


    見江酒出來,他連忙迎了上去,急聲問:“怎麽樣?研究出解蠱蟲的法子了麽?”


    江酒搖了搖頭,歎道:“調香術是我跟殷允的一個短板,即使調製出了我們任何可行的解藥,也不敢給樂樂服用,


    再等等吧,咱們爭取早日救出容情,讓她把把關,她說行才行。”


    陸西弦再次癱坐了回去。


    這時,陸夜白從樓梯口走過來,眯眼看著江酒,問:“又熬了一個通宵?”


    江酒看了他一眼,反唇相譏,“你不也熬了,有什麽臉質問我。”


    陸夜白笑了笑,眉宇間卻一片陰鬱。


    他隻想讓她好好休息,好好養身體,按時吃飯,準時睡覺,這個願望怎麽就那麽難實現呢?


    走到她麵前後,他也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幹嘛,放我下來,我跟陸西弦還沒聊完呢。”


    “回去睡覺,睡好了再說,這一時半刻天塌不了,即使塌了,也有我給你頂著。”


    “.…..”


    江酒放棄了反抗。


    這男人的霸道勁一上來,誰都沒法阻止他。


    “西弦,你別太擔心,樂樂暫時無礙,耐心等容情回來。”


    “好。”


    …


    一連兩天,希臘的天氣都陰鬱得可怕,那烏雲密布籠罩下的城市,宛如要迎接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雨。


    各方勢力都沉寂著,誰也沒做那個出頭鳥,亦或是他們都在暗中進行一場場清掃行動,並沒有搬到明麵上來。


    容家。


    主屋書房內。


    幾天沒合眼的容家主,雙眸中充斥著鮮紅的血色。


    他負手立在窗前,問:“大房那邊這幾天沒有對容情下手麽?”


    管家頷首道:“沒有,風平浪靜的,自從您稱病閉門不出後,這幾天的例會都沒有開。”


    容家主微微蹙起了眉頭,心裏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太平靜了,平靜地讓人窒息,


    按照容北川的性子,這麽好的機會,他不可能不出手對付容情,如今一反常態,實在詭異。”


    “家主,咱們該怎麽辦?”


    容家主想了想,冷聲道:“你持家主令去解了容情的禁足,看大房那邊會不會對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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