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羽頷首,眸中閃過讚許之色,林平知的確有一把刷子,在治理方案需要注意的度上說得很正確。雖然劉羽很想立刻治理好裸官,但這事真心不能著急!


    想想孔小龍的星眾案件吧,百來位官員被曝利用娛樂行業**,結果事情一曝光就有三位外逃,當時的韓飛明什麽反應?是出麵一手拍死這百來個官員?不是,是親自出麵,把事情壓下來,告訴那百來個官員,不用跑了,你們很安全,沒人算賬,以此維護了大局穩定。如果劉羽鬧得全省裸官外逃,韓飛明會如何處理用得著說麽?叫停裸官治理是輕的,嚴重點的拿劉羽等發起裸官治理者的人頭安撫眾多裸官,這不是推測,是必定且一定會發生的事實!


    林平知頓了頓,接著道:“所以,我們要采取溫和,但是堅決的方式,以點到麵,逐步推進,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在眾多裸官來不及反抗時就讓他們失去反抗的力量。”


    “說具體就是,第一,治理裸官,我們要先自查!隻有自身幹淨,才不會被人握住把柄,也隻有如此才能說服其他單位,而且自查也要一步步自查,首先,我們要查我們的公安廳,公安廳完了再輪到各市局,市局完了最後才輪到縣局,當公安係統自查完畢,再進入其他係統,逐個逐條的擊破,等我們治理好一定量的單位,大勢已成,其餘的裸官見勢不可擋,勢必不會再有激烈的反抗,會尋求和平的方式與我們接觸,這要求我們在前期過程中,手段不能激烈,不能給人恐慌,給他們留有後路,否則後麵的裸官出於安全會做出某些危險舉動。”


    “第二,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們要拉攏相關單位,紀委、組織部、國安是重點拉攏對象,有他們的支持,我們四方共進共推,看起來顯得勢大,當進入單個的係統時,遇到的反抗會比較小,畢竟公安、紀委、組織部,從法、紀律、官帽、國家安全四個方麵共同約束,力量是非常強大的,敢於明著反抗的人比較少,當然,前提是紀委和組織部以及國安要先自查。”


    “第三,手段!我們要強調溫和,所以開局要找到非常好的切入點,不能顯得突兀,給人措手不及的慌張,我個人建議,先從輿論方麵起步,以某件事打開裸官的話題,然後公安、紀委、組織部、國安順勢而為,從這個點切入裸官治理當中來,而我們最開始,最好別以治理裸官的明確方式展開,而是用官員及家屬戶籍管理著手,當他們不知不覺開始接受我們管理時,我們已經在備份他們境外的情況,是否入外籍或者持有外境長期居留證。”


    劉羽聽得暗暗點頭,林平知還真是人才,一夜的思考跟劉羽總結得差不多,不過劉羽比他多一些考慮就是,當裸官調查結束,並不能就這麽放著不管,如果調查完畢就馬放南山,兵入武庫,便成了走形式的務虛。得益的是紀委和組織部,各自備份了裸官信息,能進一步加強對幹部的威懾力,而裸官的實際情況卻壓根沒有變化。


    所以,劉羽補充一點——最後,所有裸官一律約談!


    約談的內容就是,給他們三個選擇!


    第一,本人、配偶或者子女放棄綠卡。


    第二,如果不願放棄綠卡,必須上交公安部戶籍辦管理!


    第三,如果既不放棄綠卡,又不上交公安部,對這類裸官,其戶籍辦理業務一律交由公安廳戶籍辦接手,對其出國,公安廳堅決不予批準,嚴防裸官借機外逃!他們請假超過一天以上,必須經過公安部戶籍辦審批同意!對於沒有經過公安廳審批同意,擅自離職一天以上裸官幹部,公安廳將劃入通緝準名單,限時兩天內來公安廳報道,說明情況,否則發出通緝,並通報紀委、組織部和國安,聯合處理!最後,對於此類的裸官,公安廳將調查其家屬移居國外的資金來源,如有非法所得,將通知檢察院。


    隻有如此,才能真正意義上滅掉裸官這塊牛皮癬。


    事實上,按照劉羽的脾氣,既然不願意放棄裸官的身份,那就早點滾,中國不需要你們這幫吸血蟲假仁假義把國家資產往境外搬!但撤銷不撤銷他們職務,劉羽不可能做得了主,他能做的就是用各種手段,嚴防裸官外逃!


    規劃大概就是如此,剩下的便是一步一步具體操作,隻是這個任務的艱巨,超過劉羽過手的任何一件事。


    送林平知回家,囑咐他先修養好再上班,劉羽沉思一陣,這事要不要先找韓飛明?如果他肯支持,任務無疑會輕鬆許多,但是想了想隨即搖頭,還是那句話,韓飛明不會容忍中州大動蕩。與其先讓他知道,倒不如劉羽先做出一些拿得出手的樣板,再讓他知道,這樣得到支持的可能性更大。想一口氣從黨政下猛藥,結果就是星眾事件的放大版,十幾個或者上百個乃至上千個官員的集體外逃!這種惡果,足以驚動中央!


    所以,劉羽發現,治理裸官,不能依靠外人,隻能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來。


    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說服省紀委、省組織部、省國安,以及省公安廳,將四者捆綁在一個利益戰車之上。


    但攘外必先安內,在開始第一步之前,先要把方子成這顆絆腳石拔掉,有他在,一步都甭想邁出去!


    從第二天開始,劉羽著手了解方子成,以及他的親屬信息,商量計策。


    在搜集的信息上,劉羽找到了許多可以攻訐的把柄,但這些都被劉羽直接忽略了,他現在要做的不是找他的把柄,而是了解他,無論是喜好、習慣、口頭禪、綽號等等,哪怕是他指甲有多長都在關注。


    經過將近半個月的了解,劉羽基本了解方子成的信息,從看似零碎的隻言片語以及行為習慣中,推測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有一段信息描述到,方子成有一次上班,脖子處有一條抓痕,女人的抓痕。


    又有一段信息,方子成接電話有個習慣,一般電話都在辦公室接,唯獨愛人的電話要上陽台接,而且喜歡關上陽台的小門。


    還有一段信息,方子成今年春天請過三天假,說是回家探親,但回來時眼睛有些黑腫。


    三條信息結合以前的信息,大概推斷出一個事實。方子成脾氣暴躁,但很可能懼內!前後兩次傷勢,有可能是愛人造成的,當然,也可能是他打愛人,愛人反抗,但接愛人電話一定上陽台,且關上門,極有可能是怕老婆了。


    再結合他的情況,丈母娘是高幹,他的一切都依賴丈母娘,在女方麵前處於弱勢,如果劉愛玲強勢一點,很有可能方子成就懼內了。


    這條消息相當重要,至少對劉羽而言很重要!


    半個月後的今天,方子成出院。


    走在路上,方子成閉著眼都能感覺到周圍指指點點的目光,這讓方子成對劉羽恨之入骨,且是從來沒有過的恨意!堂堂戶籍辦的大主任,在副主任上班第一天竟然被打進了醫院,簡直是奇恥大辱!在他看來,劉羽太囂張跋扈,肆無忌憚!其實,他怎麽就不想想,自己的動機又有多見得光?錯非幫助朋友出口惡氣,有意侮辱劉羽,會有這副下場嗎?


    進了辦公室,看見林平知正在跟劉羽若無其事的討論什麽事,對他這位大主任的回來竟無半點表示,登時火冒三丈,大步邁向自己的內間辦公室,厲聲發話:“林平知,過來,有話問你!”


    他走進去了,人都坐下來了,身後還無半點動靜,回頭一看,鼻子都氣歪了!林平知跟沒事人似的,目不斜視的聚精會神跟劉羽談話,將他這位大主任扔在一邊,完全不搭理!這可把方子成氣壞了。


    “林平知!”方子成跳著腳大吼,額頭青筋直跳,顯然到了暴怒的邊緣。


    林平知這才側過頭,身子則依舊趴著,半點起身的意思都無,非常不客氣的皺著眉發問:“什麽事兒啊?”


    方子成狠狠一錘桌子,氣得咆哮連連:“你說為什麽?桌子這麽髒怎麽回事?飲水機的水多久沒換了?你吃屎的?”方子成的脾氣,就這麽暴躁,這麽多年,林平知吃這樣的排頭不是一次兩次了。


    換在以往,林平知隻能是蛤蟆跟著團魚兒轉,甘當龜孫子。可眼下,有了劉羽這棟靠山,再加上方子成撕破臉把他弄進省紀委,真心不打算再對方子成虛與委蛇,當即便拍著桌子回罵:“你才吃屎,你quan家都吃屎!保潔的工作,你找保潔去!我是具體辦事的,不是你請來的保姆,地髒了自己掃,水沒了自己倒,沒長手啊你!”


    方子成懵住了,在他手下乖得跟畜生一樣的林平知,竟敢對他大吼大叫!這一番對話,估摸著整條走廊都聽到了,令其臉龐一陣青一陣白,氣得牙齒打顫,驀地,狠厲的目光陡然落在劉羽身上,咆哮道:“劉羽!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教唆!”


    劉羽噙著淡笑在看報紙的,聞言,登時臉皮翻轉,拍著桌子起來,瞪著眼珠子凶狠道:“臉好就開始發癢,欠抽是不是?信不信我告你誹謗!”他這一聲比林平知還大,近在咫尺的林平知嚇得跳了跳,何況是走廊了。


    方子成氣得顫抖著手指指著劉羽,竟說不出話,他還真怕劉羽再打他,住院是輕,丟不起這臉麵啊!


    “林平知,這裏有件事,你去給我辦好!五湖市一個鄉鎮戶籍檔案管理室失竊,你代表廳裏過問,現在就走!”方子成拚命壓住怒氣,冷邦邦的發話道。你不掃地不換水,說這是私事,好吧,現在我拿公事讓你辦!


    哪知,林平知都不帶猶豫的,張嘴就來:“抱歉,劉主任也吩咐了我事,目前正在辦,分身乏術,找別人去吧。”


    “他主任還我是主任!”方子成要殺人了,眼睛已經有點赤紅,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林平知攤攤手:“方主任,你這話就不對了,劉主任才是我的直管上司,我直接對他負責,有什麽事,煩請您先跟劉主任說好,別讓我這辦事的人為難。”


    “你行!”方子成遙遙指著林平知,透著森然的恨意,一個小小的辦事員,讓我丟這大臉,你算頭一個!隨後,再度盯著劉羽,重重的怒哼:“想搞裸官治理?姓劉的,告訴你,隻要我還在一天,你就做夢吧!”說完,拎著手提包摔門而出。


    劉羽望著他的背影,目光愈寒,果然要先除掉你麽?是你逼我的,怨不得旁人!


    接下來兩天,方子成都沒有上班,理由是傷勢未愈,實則是,不除掉劉羽,戶籍辦他沒法呆了,去了就是傷麵子的節奏,何必去?劉羽則始終在觀察他,似乎他請假的這兩天一直呆在家裏沒有外出。


    “劉主任,方子成這人,看似暴躁,其實人挺陰險,你要留心他在陰你。”林平知皺著眉,不無擔憂道。


    劉羽嗯了一聲,他陰不陰險,還用你說?肖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陰險與卑鄙無恥集於一體的大乘。


    正自此時,劉羽手機響了,赫然是小雪。


    “喂,哥,忙嗎?”小雪在電話那頭,語氣不善的問道。


    劉羽摸不著頭腦:“最近沒什麽事,怎麽了?”


    “你來下我學校,一食堂門口等你,有話問你。”小雪語氣頗快的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小雪,生氣了?


    帶著狐疑和擔憂,劉羽迅速驅車趕到中州大學,在一食堂門口,看到了小雪,上身著白色t恤,下身牛仔褲,都戴一頂白色的鴨嘴帽,打扮在嬌小的身材上,格外增添一份俏皮可愛。其秀脖處,白皙的皮膚在六月的陽光下,折射著白晃晃的光芒,就這樣俏生生站在川流不息的食堂門口,眨著大眼睛四下張望,宛然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引得諸多吃飯的學生頻頻側目。


    劉羽要走過去時,驀地發現在台階的花壇陰影下,靠著牆站著一位身材修長,長相絕美的小姑娘,正文文靜靜的低頭玩著手機,同樣引得路過的學生驚豔不斷。


    看到她,劉羽嘴角直抽,大概能明白發生什麽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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