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示了一下證件,劉羽輕鬆進了三樓的信息科,火源就是從這裏開始燒起的,後來火勢蔓延,這才牽連到無辜的其它科室和四樓。信息科已經麵目全非,木質門燒成了黑焦炭,白色的牆被熏得跟鍋底似的,窗戶的鋁合金邊框燒變了形,屋子裏隻剩下角落兩三隻殘缺鐵皮箱,以及幾個燒剩的電腦箱外殼,其餘的就隻剩下地上厚厚的灰燼。


    “好大一把火啊。”劉羽環視四周,眸中泛著譏笑“一把火,燒出了裸官,燒出了裸官的不要臉和無恥,也燒出了裸官的拚死抵抗!寧願放火燒掉出入境證據,也堅決不肯配合接受檢查,你們是鐵了心當裸官,對麽?”


    在劉羽查看四周時,石浪珠也匆匆趕到,陪同的還有市公安局諸多幹部,撞上劉羽在場,市局怕是沒幾個人臉色好看。石浪珠也是嘴角一抽,哪都少不了你!聽說,昨天在借機時,劉羽還格外威風了一把,受到兩個州長的特別對待。


    “劉主任也在啊。”石浪珠本是倒背著手站在門外往火災現場觀望,發現劉羽這廝的存在後,雙手自然下垂,跨步邁了進去。


    劉羽點個頭:“石局,聽說市局出入境管理局失火,我過來看看,怎麽樣,有線索嗎?”


    石浪珠沒在意劉羽平等對待的口吻,攤了攤手:“監控攝像頭被人打歪了了,沒捕捉到人影,時間是昨晚深夜,目前沒有目擊證人。”


    劉羽握了握拳。這麽說。豈不是查無證據?


    “那出入境管理局的信息。還有殘存的麽?”劉羽問道,這是他最關心的了。


    “紙質檔案全燒了。”石浪珠臉色有點難看。


    劉羽心一緊:“那麽,網絡信息呢?”


    聞言,石浪珠臉色鐵青,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也沒了!出入境管理局用的是獨立服務器,架設在信息科,被一把大火全燒了,近八年的檔案資料。全部沒了,隻剩下八年前的紙質資料保存在一樓倉庫。”


    “那裏其實也被人點著了,發現得早撲滅了,不然,要從一樓一直燒到四樓。”石浪珠補充道。


    劉羽心底最後一絲期望破滅,紙質和電子檔案全沒了,首山的隱藏裸官無從查起,一股重重的壓力驀然壓在胸口。


    就在劉羽格外失望時,驀地,石浪珠又道:“不過。事情也沒到最糟糕的一步,半年前全省實施了出入境管局聯網工程。市局失去的數據,應該能從省管理處找回。”


    聞言,劉羽懸著的心方才重重放下,沒好氣的白了石浪珠一眼,媽的,說話就不能一口氣說完?既然能在省廳找到消息,那就更方便了。


    “哼!有本事你們可以把公安廳的出入境管理局也燒掉嘛。”劉羽心底冷哼一聲,心情好了不少。


    別給我知道是誰在放火,不然有你們好看!


    劉羽立即回到公安廳,去出入境管理辦詢問了一下,的確有地方縣市的數據,劉羽這才大鬆一口氣,吩咐吳玉鳳幾人夾緊首山信息的整理。


    中午時分,劉羽突兀接到了秦山瑤電話。


    “劉主任,晚上有安排嗎?我來首山了,能請你吃飯嗎?”秦山瑤小心的問道,郭正明一倒台,萬達就活過來了!在他倒台之後,秦父立即去銀行公關,郭正明人都走了,銀行自然沒必要再死咬著萬達不放,重新簽約,繼續供應貸款,斷裂的資金鏈重新連上,兩天前已經繼續開工,萬達算是起死回生了。


    秦山瑤不太清楚官場動向,並不清楚郭正明下台的真正原因,隻當劉羽是得知了她的情況,所以不動聲色的伸手除掉郭正明,幫助她,替她解圍。這讓秦山瑤驚喜的同時,又覺得不可思議,莫非,劉羽對我還是有一份情?


    所以,昨晚她就帶著倆保鏢趕到了首山,準備了一番,準備今天越劉羽出來吃個晚飯,表示謝意。


    “有事嗎?”劉羽想拒絕,他大概能猜到秦山瑤的目的,是感謝來的吧,可劉羽出發點真不是為萬達,這份感激,他不想平白承受。


    感受到劉羽的拒絕之意,秦山瑤先是愣了下,隨即心底在自嘲,是我自作多情了,誤會什麽了嗎?可緊接著,秦山瑤心底湧現一抹壓抑極久的幽怨,我在你眼裏,從來就一無是處對不對?


    越想秦山瑤越不服氣,最後眼睛裏都揉出恨意了,冷銀銀道:“嗯,有事,你沒時間的話,我去辦公室找你!”秦山瑤已然失去了理智,說著氣話。


    劉羽也感覺到似乎秦山瑤話有點衝,可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他隻得勉強答應:“那晚上見。”


    掛了電話,氣消了,待冷靜下來秦山瑤終於心裏開始發慌,暗道後悔莽撞,晚上該談什麽事呢?萬一他不滿意,找萬達麻煩怎麽辦?秦山瑤扶著額頭,一臉苦澀,我幹了什麽呀我是!


    可是由不得她後悔,很快就是晚上了,劉羽如約趕到泰豪酒店一個大套房。


    去的時候,秦山瑤已經點好了酒菜,局促不安的客廳獨自等待,聽到門鈴聲,觸電似的站起來,手忙腳亂開門。


    今天的秦山瑤身著一襲酒紅色晚禮服,不盈一握的纖腰格外細致,稍低的領口,一條深邃的溝壑清晰可見,兩半白皙的光滑更是令人怦然心動,配上有若狐仙的絕美臉龐,讓劉羽也稍稍有些心動。


    “請進。”秦山瑤自然一笑,將劉羽請進去。


    酒菜都齊了,擺在一張小案幾上,圍著兩條長條沙發,賓主對坐,秦山瑤給劉羽倒了杯82的冰鎮拉菲,貝齒輕起:“劉主任,這杯我敬你。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幫了我們萬達很大忙。”說著。揚著玉脖喝了幾口,因為喝得有些急,一絲暗紅色的酒滴從嘴角滑落,蜿蜒著白皙的脖子滑入深邃的溝壑。


    喝完,秦山瑤五官微鎖,看樣子,似乎不太會喝酒。


    劉羽回敬了半杯:“不必要太放在心上,隻能算是順手幫你們個忙。”


    秦山瑤強壓著酒精帶來的不適。嗯啊了兩聲,吃了兩口菜,壓下不適。閑聊兩句後,秦山瑤酒精發作,象牙般的臉蛋浮現兩抹緋紅,目光也漸漸有了一絲迷離。


    “對了,電話裏你說的什麽事?”劉羽問道。


    秦山瑤轉動著勉強算清醒的腦子:“哦……是,是碧源春的原開發商,李耀武兩個月前被紀委帶走了,據說是跟原市委副秘書長有關。”


    劉羽自然清楚。秦山瑤在電話裏是氣話,未必就真有事找他。所以沒把她所謂的“有事”放在心上,眼下無非找找話題,隨便問問。


    可聽到這茬,頓了下,又道:“那個副秘書長,是不是衛權中?”


    秦山瑤連忙點頭:“嗯,就是他。”


    劉羽怔了下,心裏默歎,衛權中最後還是沒能躲過一劫麽?劉羽和陶小風坑了他多年財富,沒想到,不過一年多的光景,還是被人搞下來了,這讓劉羽有些感歎。誰說當官就一定好呢?其實,這也是一種高危行業,一不小心就可能萬劫不複,可不是外麵的企業工廠之類,做得不好開除就行,在官場,有時候做差了,犯錯誤了,被開除離場反而是一種奢望,更多的是被競爭對手用殘酷手段收拾,永不翻身。


    “哦,跟你們無關,放心吧。”劉羽搖搖頭,淡淡道。


    秦山瑤哦了聲,捧著酒杯時不時抿一口,一時無言。


    兩人就這樣喝著,不知過了多久,秦山瑤漸漸喝出了酒意,瞳孔都有些分散,說話也不再經大腦深思:“劉羽,你治好了我的腿,救出了我的父親,我一輩子感激你,你是好人!!是好人!!”


    秦山瑤捧著酒杯,搖搖晃晃的挪到劉羽旁邊,眼神呆滯,傻笑著敬酒:“幹杯!為好人幹杯!”


    劉羽還好,比較清醒,聞著鼻孔裏鑽來的清香,感受著近在咫尺的一絲熾熱,一陣心猿意馬,哭笑不得的望著有醉意的秦山瑤。看看時間,晚上八點了,劉羽放下酒杯:“好了,今晚就吃到這吧,你醉了,好好休息。”


    不料,秦山瑤一把拽住劉羽的胳膊,不知是酒勁發作還是對劉羽積累了太多怨念,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案幾上,砸得案幾碰的一響,其本人則柳眉倒豎,呆滯的眼中飽含煞氣:“我沒醉!你想走,我知道,你想走,對不對?”


    劉羽眉毛聳動了下,拉了拉胳膊,擺開她的手,有點不悅:“你醉了,去休息吧。”


    “我沒醉!”秦山瑤酒勁上來了,全然沒有了半分矜持形象,撲上前抓住劉羽的袖子,嘴裏噴著酒星子,語速飛快,大聲嚷嚷:“是你醉了,我才沒醉,我很好,我一直都很好!”


    “你說,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秦山瑤眼睛有點泛紅,半個身子倒在劉羽背上,狀若癲狂“你瞧不起我,一直都瞧不起我!”


    劉羽愕然,我什麽時候瞧不起你了?


    “對,我是殘疾人,我是落難的千金,我是靠了你才活下去,我就是一個廢物,什麽都不會,沒有白姐的溫柔,沒有那個女記者精明,所以,你瞧不起我,哪個女人都能碰,偏偏不碰我,哪怕我脫光了擺在你床上,你也不看一眼!”


    秦山瑤說著,翻紅的眼圈淚光漣漣,聲音急促,隱有幾分淒厲和憤怒:“你就是一個混蛋!你瞧不起我,一輩子……都瞧不起我……嗚嗚……”說到最後,秦山瑤終於嗚咽一聲哭了。


    劉羽對秦山瑤何曾瞧不起過?甚至,他感歎過秦山瑤為父伸冤的堅強,被打擊報複成了殘疾人也不曾放棄,至於沒碰她,那是劉羽覺得,秦山瑤有了雙腿,有了父親,不再需要他,沒必要再禍害一個女人的未來。可這些在秦山瑤眼裏,竟然是瞧不起她?


    初聽,覺得無法理喻,可仔細想想,秦山瑤有這種想法何其正常?她為父奔波五年,在社會底層掙紮,直到被劉羽救時還保留著落魄千金的驕傲,這種狀態下,自尊心比常人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劉羽有大恩於她,卻對她的主動獻身不理不睬,很自然成了瞧不起她,嫌棄她。大恩如仇,莫如是也。


    無奈回頭,劉羽輕拍她劇烈抖動的背部,聲音一緩:“沒有瞧不起你,隻是,我的女人,白潔、慶漁歌都是走投無路,離開我,她們會很難過,而你,已經不需要我了,明白嗎?”


    秦山瑤聞言,猛然抬頭,流淚的眼裏恨意不但沒減少,反而更甚,質問的聲音帶著一絲淒厲的咆哮:“我明白,我明白!你就是一個膽小鬼,你不是男人!”


    靠!說我什麽都行,說我不是男人?劉羽臉色登時拉下來:“我是不是男人,是不是膽小鬼,不需要你評價!行了,你休息,我走了!”


    “哈哈……膽小鬼,沒種的男人,我就是要說,怎麽了?脫光了站在你麵前,你也不敢動,還說自己不是膽小鬼?還有種說自己是男人?”秦山瑤瞳孔深處有一絲瘋狂,有一絲恨,在劉羽麵前,她始終抬不起頭,哪怕現在她身價上億,依舊在劉羽麵前抬不起頭。在平時,這份自卑,她無法表現出來,可借著酒勁,心裏壓抑的感情宣泄而出,再也無法阻攔。


    劉羽腳步停下來,寒著臉轉過身,邁著步子走回來,冷冷一哼:“那讓給你看看,你眼裏的膽小鬼,是不是男人!”上前一步,在秦山瑤驚呼中,一把將她摁在了沙發上躺著。(未完待續。。)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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