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從萊恩身後探出了自己的小腦瓜,看著麵前這位悲慘的怪物麵露同情和不忍。


    從鼠婆婆的故事中,莉莉安總結出了幾點:


    勢力龐大底蘊深厚的聖堂是幕後黑手,


    森林中的詛咒可以讓人類異變成怪物,


    以及月圓之夜會發生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情。


    莉莉安的發問並沒有惡意,她隻是想明白月圓之夜到底是什麽?


    這在黑靈城中也是一個禁忌,每十年一次的月圓之夜,帶來的是如潮水般的怪物和彌漫的血色傷痛,可從來沒人會告訴大家,為什麽會出現這一情況。


    莉莉安不解,為什麽月亮會導致異變的發生,她好奇地看向鼠婆婆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鼠婆婆原本對躲在法師後麵的小女孩並不在意,以她的閱曆,自然對這兩位神秘的來客的主次地位一目了然,她的全部精力全部集中在身前這位氣息強大而淵博的青年身上。


    但既然對方發問了,為了表示自己的善意,她還是回應了。


    鼠婆婆渾黃的蠟黃色小眼珠瞥了莉莉安一眼,可就是這一無意間的一瞥,讓她整個身體不覺間顫抖起來。


    那張醜陋的老鼠臉龐上淡漠的表情被打破了,她仿若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臉色聚變。


    “詛咒之子?!”


    心神波動下,鼠婆婆死死盯著莉莉安的小臉喃喃自語。


    “???”莉莉安被那震驚中帶著狂熱,恐懼,複雜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裏發毛,少女一臉茫然,悄悄往萊恩身後躲了躲。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鼠婆婆的眼神逐漸變得狂熱,她的語氣逐漸變得譫妄和瘋狂,透過莉莉安的身影,她在虛妄中見到了難以描摹的晦澀身影。


    萊恩的眉頭輕佻,法師輕輕上前將女孩全部擋在自己的背影之後,魔力湧動,層層疊疊明滅不定的奧術靈光在法師的身上若隱若現,警告著對方最好三思而行。


    在如芒在背的鋒銳逼迫感之下,鼠婆婆從狂熱中逐漸回轉冷靜。


    鼠婆婆收攏手心上的利爪,輕輕撫摸過懷中那隻兔子的皮膚,閉上眼靜靜感知了片刻,若有所得地望了萊恩身後的女孩一眼。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卻又一言未發,隻是自嘲地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嘲諷命運,亦或是自己。


    空氣中靜默了良久,鼠婆婆才長歎一口氣,眼神十分複雜地看了兩人一眼,緩緩開口道:


    “我沒有惡意,隻是,在有些事情上,言語十分無力。


    跟我來吧,我會帶你們,去見能給你們答案的人。”


    聽聞對方的話,萊恩和莉莉安彼此對視一眼。


    莉莉安詢問的目光:“老師,詛咒之子,是嘛玩意?”


    萊恩無奈的眼神:“你問我,我問誰啊,我咋知道這是啥……”


    莉莉安躍躍欲試的神情:“那,老師,是同意還是直接綁票?”


    萊恩回以堅定的眼色:“先不急!先跟她耍耍。


    我有預感,黑森林背後的真相,或許可以在那個村莊中找到蛛絲馬跡。”


    莉莉安:“你是老大,您說了算……”


    兩人的眼神傳達的意思大致如上,而眼神交匯之間,師徒兩人已然達成了一致。


    萊恩是出於法師的好奇以及對詛咒背後的深挖,莉莉安則想找到自己的外婆和身世之謎,畢竟,外婆可從來沒告訴過自己血脈的事情。


    於是,兩個欣然答應了鼠婆婆的邀請。


    不過天色已晚,寒風呼嘯,眼下大雪紛飛,著實不是趕路的好時機。


    萊恩看了一眼沉默中的鼠婆婆,臉上露出一個核善的笑容: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們小屋一憩,趁風雪小一點再去也不遲。”


    萊恩的小屋自然指的是那間被法師武裝到牙齒的庇護所,其功能和強大的魔法防護不必贅敘。


    萊恩此舉一半是出於好心,一半是為了測試。


    用腳趾想想都知道,落到一個有準備的法師精心炮製的魔法陣地上會是怎樣的後果。


    如果對方講述的故事不是虛構的,那麽以故事中主人公的性情必然不會拒絕。


    可若是對方撒了謊,要麽雙方直接撕破臉,要麽她到萊恩的主場上繼續虛與委蛇。


    思來想去,萊恩總是賺的。


    結果也不出所料,鼠婆婆隻是猶豫了一番,看看了昏暗的天色便痛快地答應了。


    穿過結界的範圍,走過布置的陷阱,通過魔法的識別,萊恩幾人再次回到溫暖而舒適的房間中。


    懂事而機靈的女孩將火爐上溫熱的牛奶取下,為萊恩和鼠婆婆倒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便被萊恩趕回了自己的小房間中去【阿瓦隆】中繼續學習了。


    鼠婆婆打量了一番房間中溫馨的布置,臉上閃過一絲懷念的神色,便將那隻兔子抱在房間的角落中安心休息起來。


    爐火中光焰搖曳,散發著溫暖的光和熱,一人一怪的影子在火光下被拉長成奇怪的形狀。


    萊恩還準備跟對方嘮嗑一番,探聽探聽一些黑暗森林的隱秘消息,可之前那個慈祥和藹的鼠婆婆在看清了莉莉安的麵龐後,就變得沉默寡言了。


    她似乎是對莉莉安的存在十分忌憚,像是麵對著某些恐怖可怕的禁忌一般,連帶著對萊恩的問題也回避起來。


    旁敲側擊的萊恩開口得到的隻有沉默,沉默和沉默。


    最終法師也放棄了這無用功的嚐試,老老實實閉目養神,順便在暗中利用主場優勢和隱秘的法術分析著鼠婆婆的力量體係,建立起反製的機製和策略。


    一夜無話,心思各異的萊恩和鼠婆婆用靜默消磨著時光。


    終於,外界呼嘯的風雪慢慢停了下來,萊恩將夢中世界裏學習(摸魚)了三天的莉莉安喚醒,連同鼠婆婆一起走出了庇護所之外。


    風雪過後的森林白茫茫一片,雪色和月色交映成輝,冬雪在月光的映襯下如亮閃閃的銀色碎屑,染白了森林的冠發。


    淩晨時分的天空昏暗如幕,紫色的雲彩間,璀璨的星辰在熠熠生輝,宛如深邃神秘的宇宙。


    萊恩帶著莉莉安和鼠婆婆走出一段距離,輕描淡寫地將庇護所收入旅法時空之中。


    鼠婆婆若有所思地看了法師一眼,她明白對方這是在展示自己的拳頭,暗中警告自己不要耍小花招。


    “空間能力?倒是少見~”


    飽經風霜的戴娜在心中讚歎一句,便不做他想。


    她如今隻想要將兩人帶到那個‘人’麵前,其他的,戴娜已經不在意了。


    在大雪過後的廣袤森林中行進從來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沒入大腿深處的厚重雪層,


    野蠻生長的各種灌木樹葉,


    加上時不時出沒的怪物怨靈,


    隻有真正的勇士才會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深入黑暗森林中。


    幸得眾人都不是普通人,盡管行路難,但各有各的辦法。


    萊恩又一次取出了那輛堅挺的雪橇,可惜的就是這一次沒有幸運的雪狼遇上兩人,不過這並不是問題。


    萊恩從虛空中召喚出四隻幽靈狼,讓這些任勞任怨的小家夥們做了苦力,莉莉安見狀眼神開始放光。


    少女自此在【阿瓦隆】中接觸到競速遊戲後,似乎就覺醒了什麽奇怪的屬性,從此愛上了速度和激情,沉迷飆車不可開交,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萊恩這次可不敢將駕駛位讓給少女了,也不是怕,主要是為了照顧下老人家腿腳不便,發揮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


    前方的鼠婆婆手持著一盞幽幽的燈籠,墨綠色的氤氳灰霧從燈籠中飄出,縈繞在她的腳下,讓她在雪層上輕盈地飄浮著飛速前行。


    關鍵是,對方還時不時停下來等待著兩人跟上自己的步伐,以免這兩人在白茫茫一片的曠遠森林中走丟了。


    莉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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