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若是毀滅了,還真的是有些可惜了。”


    法師站在水都廣場的廊橋之上,俯瞰著整座城市,發出由衷的感慨。


    這座城市開放而熱情,美麗而繁華,無愧於水上明珠的美譽。


    然而一想到即將開始的水神神啟,以及在神啟中水都被毀滅的命運,萊恩就歎了一口氣,將目光看向了首相的府邸之處。


    在那個地方,路西斯的王正在和阿格魯德的首相卡梅利婭進行著爭鋒相對的談判,一同決定著這座城市的命運。


    但萊恩知曉,無論過程中發生多少的爭執,水神的儀式是一定會舉行的,而阿格魯德的首相,那個手段狠辣的女人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在這段時間就開始疏散人民和準備物資,似乎預見到了即將到來的考驗。


    雖然表現得極為傲慢,但實際上作為政客,卡梅利婭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作為阿格魯德自由聯邦都市的議會代表,卡梅利婭手段狠辣,行動果決,是一個徹頭徹底的行動派,曾經為了促進阿格魯德的獨立運動,還參與過反抗帝國統治的反對組織。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麵對如日中天而行動卻愈發瘋狂的尼夫海姆帝國,卡梅利婭會如何選擇,不言而喻。


    早上跟威斯肯姆分別後,諾克提斯等人剛到下榻的驪微酒店,就收到了這個女人派來傳信的衛兵,給了王子一記下馬威的同時,卻也暗中透露出阿格魯德正在庇佑著神使的信息,讓王子不至於翻臉。


    在之後,便是邀請王子暗地裏與其會麵,一同商議水神儀式以及尼夫海姆帝國軍隊的異動等事項。


    萊恩並沒有跟上去,金發的少年笑著與他們揮別,法師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比如布置一個迷鎖之類的。


    別看萊恩此時像是在大街上閑逛,但其實他忙著呢。


    勘察地形,尋找節點,布置儀式,有時候走在牆邊停下寫寫畫畫的舉措,路人隻以為是行為藝術,卻不知此處已悄無聲息銘刻上了魔法的法陣。


    “這是?”


    突然法師停下了腳步,他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


    “等等,我是不是看錯了?”


    萊恩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停留在一家婚紗店前的白發少女,從頭打量到腳,目光逐漸變得微妙和奇怪。


    少女的麵容清秀,耳朵有小小的尖銳,大約能看出具有著精靈的血統,在她的臉頰山還有一道斜向著的傷疤,為那張清秀的臉增添了三分凶惡。


    她穿著的白褂和褐色的皮甲,背負雙劍,像是從荒野走入文明世界的遊俠,與周邊的人群格格不入。


    法師毫不掩飾的火辣辣的視線被白發女子察覺,她似乎把這個少年當做了那些好事的混子,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希裏?”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猛然轉身看向少年。


    “你認識我?露娜告訴你的?”


    白發的少女皺眉看向萊恩,一隻手已經按到了劍上。


    萊恩笑得像是偷到了雞的狐狸一樣,他伸出了手,滿臉寫著坦誠:“很高興認識你,時空之女。”


    萊恩也沒想到自己會在水都奧爾緹西遇見前世自己最喜歡的遊戲女主角之一。


    希裏(ciri),全名希裏雅·菲歐娜·艾倫·麗安倫,自稱“辛特拉的希裏雅”,辛特拉的皇帝之女,狂賭,不是,巫師三的女主角之一。


    同時,她也是遊戲主角傳奇狩魔獵人傑洛特的養女兼唯一的弟子。


    “可以找個地方談一談嗎?”


    萊恩報以真誠的眼神。


    “好!”


    希裏從來不是優柔寡斷的女子,她當即答應了下來。


    ……


    “等等,你說你說在利用上古之血躲避狂獵追捕之時,被什麽東西給撞了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坐在瑪格的餐廳中,法師麵色古怪。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似乎,也許,可能與希裏撞上的那個就是他了。


    “是的,不過因禍得福,也因為這個原因狂獵暫時追蹤不到我了,所以我才能在這個世界待久一點。”


    希裏點點頭,她明白,自己總會為身邊的人帶來災禍。


    狂獵的襲擊可從來不會顧忌少女所處的環境和無辜的人群。


    狂獵,在萊恩前世的歐洲也有著他們的傳說。


    當農民在夜裏聽見密集經過的馬蹄聲時,由於恐懼而衍生出各種奇談傳聞,一傳十十傳百便演變成諸神的狩獵。


    狂獵路過意味著災難即將降臨,而且又因為狂獵往往在冬日之前出現,因此還有著狂獵之後,寒霜將至的預言。


    當然,在法師前世那個被404維度防禦膜籠罩的世界,傳說永遠隻是傳說。


    但在巫師的世界中,狂獵確實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恐怖獵手。


    這些幽魂穿著生鏽的鋼鐵盔甲,騎著嶙峋的鬼馬,帶著鋼甲覆身的獵犬,縱橫穿梭在無數的世界中。


    而為了希裏身上的“上古之血”,狂獵正在瘋狂地追捕著希裏。


    “上古之血”,又名時空之血,可以賦予血脈者穿梭世界的能力,讓血脈者擁有著空間方麵無與倫比的天賦,他們自身當然不會被空間傷害,瞬移對於上古之血的擁有者來說就如同本能一般。


    而狂獵這一種族,也曾擁有過上古之血,所以才打下了赫赫的威名。(狂獵:當年爺也曾闊過!)


    然而,在失去上古之血後,他們目前隻能依靠著白船在黑暗虛空中穿梭,行動受限而且白船每次出動都需要消耗巨量的能源。


    因為失去過才懂得珍惜,所以狂獵們才對身具上古之血的時空之女希裏如此狂追不舍,他們渴望著得到這份上古之源的力量,讓整個狂獵種族重新強盛。


    而少女為了躲避狂獵的追捕,無奈之下隻得動用上古之血的力量隨機穿越。


    每次她穿越到新的世界,狂獵都需要一段時間來重新定位她,通常需要幾個星期。但如果她在這期間動用了血脈的傳送能力,那麽時間就會縮短到幾天,甚至幾個小時之內。


    她通常都會利用這段間隙好好的修整一下,以便於繼續逃亡。


    而這次由於時空亂流的緣故,狂獵追蹤到她需要更長的時間,而她也可以花更長的時間去幫助自己的朋友,露娜。


    沒錯,與萊恩的遭遇一樣,當初被卷入時空亂流的希裏也不好過,想想看,法師在‘火花’的防護下,都昏厥過去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大坑,隨後被王子等人成功“撿屍”。


    而希裏則比萊恩幸運多了,少女身懷上古之血,對空間的親和讓其在空間亂流中安然無恙,但少女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卻已經受傷,這一場碰撞讓她傷勢加重,剛到這個世界就昏迷倒在了路旁。


    而當時,露娜剛從路西斯王都印索穆尼亞九死一生地逃出,善良的神使就是在這種情形下遇見了落魄的希裏。


    再之後,露娜毫無疑問伸出了援手,在逃避尼夫海姆帝國追捕的同時,也照顧起了受傷的希裏。


    後來的故事,希裏沒繼續說,但萊恩已經心知肚明。


    希裏是個好女孩,這並不是諷刺,也不是那種我雖然抽煙喝酒燙頭去夜店,但我是一個好女孩的“好女孩”。


    希裏出身高貴,但卻命運曲折,從小到大經曆過無數次的逃亡,幾次國破家亡,她曾被囚禁、虐待、鞭打甚至被丟到競技場中當做玩物被迫殺人。


    這是一個可憐的女孩,被自己的身份、血脈和命運反複捉弄,一次次悲歡離合……


    除了和養父傑洛特在凱爾莫罕生活的那段時間外,幾乎沒擁有過什麽快樂的時光。


    要是換一個人被命運如此愚弄,就算沒有變成變態,也會成為一個憤世嫉妒的人。


    但希裏卻正相反,童年時脾氣暴躁的小公主,在命運的接連打擊下,反而成長為了一個機具包容心和熱情的好姑娘。


    在她的逃亡過程中,希裏結交了無數的朋友,貧困無知的村民,馬戲團的小醜、粗魯暴躁的矮人、偽裝在人群中的變形怪……


    憑借著熱心善良的性格和超強的人格魅力,她的朋友遍布整個社會的各個階級。


    而這樣一位神奇的女孩,在遇見了同樣善良也同樣堅韌的露娜後,摩擦出友誼的火花當然是一件十分合理的事情。


    事實上,在被露娜救下來後,兩人的相處十分融洽。


    具備相似品格的人要麽互相討厭,要麽如膠似漆。


    很明顯,露娜和希裏一見如故。


    而在希裏傷勢好轉後,因為知曉了露娜的故事和處境,這個善良而熱心的女孩也不忍心讓她獨自一人麵對世界的惡意,所以希裏也一直陪伴在露娜的身旁。


    親眼看著露娜跋山涉水,為著神啟儀式忙碌不停,在躲避尼夫海姆帝國追捕的同時還力所能及地為那些陷入苦難的人民伸出援手,希裏看見了這個總是笑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那單薄的身軀下高貴而美麗的靈魂。


    正是因此,希裏才更不希望這樣美好的人就此香消玉殞。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下場!


    “所以,露娜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


    萊恩也將自己與諾克提斯等人的關係全盤拖出,隨後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的,神啟的儀式對於神使而言負擔極大,而接二連三的喚醒諸神更是讓露娜的身軀變得虛弱,說實話,我很擔心她能否撐得過水神的儀式。”


    希裏很苦惱,她很想勸說露娜,但那個執拗的女子一心為她的王和神明,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


    “我明白了,那麽,做個交易吧希裏。”


    法師鄭重地望著少女的眼睛,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以鵬洛克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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