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索爾趕在露娜芙蕾雅醒來之前,走出了住宿的車站。


    就算破舊門板開閉時發出了巨大的噪音,露娜芙蕾雅也沒有一點反應。


    回過頭仔細一想,好像昨天早上也是這樣。


    是疲勞的原因,還是本身就是早上因為低血糖起不來呢,就算在她旁邊弄出響聲也不會醒。


    不管怎麽說,這種情況對索爾來說都求之不得。


    索爾取出手機,選擇聯係人一欄呼出電話。


    雖然之前讓露娜芙蕾雅聽到自己和希德妮的對話也無所謂,可是若與親人通話情況就不同了,盡量還是避開她。


    要是昨天聯係家人的話就好了,索爾追悔莫及。


    都是因為心裏有著“如果擔心的話,幹嘛不主動聯係我呢”這種像小孩子般倔強的想法。


    明明不想被人當小孩看,但是卻經常會鬧些小孩子一樣的別扭,對這點索爾也是有自覺的。


    之前也是因為太想被認同,過於貪功冒進勉強去深追使骸導致和同伴走散了。


    索爾現在腦袋也冷靜下來了,打算好好道歉,也打算迎接老媽那句“這個傻姑娘”的罵聲。


    說回來,打出去的電話好像沒有接通,是不是因為她正在飛艇裏麵指揮戰鬥呢?


    在用無線電指揮小隊的時候,母親經常會關掉會影響無線電波的手機,尼夫海姆帝國製造的飛艇和王都出品的手機之間貌似兼容性不太好。


    “真沒辦法……”


    對了,索爾想到了還有其他需要認錯道歉的對象,開始呼叫另一個電話。


    一想到接通之後馬上就會響起一聲怒吼,就覺得心情沉重。


    但同時對方肯定會關心地問自己有沒有事,其實自己也明白他肯定不會真的生氣,而是在擔心自己,想到這裏,索爾心裏變得更沉重了。


    結果,對方傳來的聲音卻非常冷靜。


    “啊,是大姐頭的小姐啊。”


    “我說過,別用那種叫法了!”


    索爾對維吉那“小姐”的叫法都感到害羞,比格斯還來一句“大姐頭的小姐”。明明直接喊“索爾”就行了,但是這個家夥不知道為什麽,不約而同地用這種肉麻的稱呼。


    “抱歉,害你擔心了。莫非你們和希德妮聯係過了?”


    電話那頭連句敷衍的回答都沒有,索爾覺得老是監視著自己的比格斯和維吉太煩了,所以故意告訴他們早一小時的匯合時間。


    可能因為索爾溜出去了,所以他們才會慌張地聯係其他人打聽消息吧。


    “其他人”之中帶頭的就是希德妮了。


    這樣來看的話,索爾昨天和希德妮聯係完之後,她肯定馬上就將消息匯報給比格斯和維吉了。


    “那,我媽呢?”


    “大姐頭她……”


    比格斯的聲音中有一瞬間的遲疑。


    “正在進行任務。”


    “是之前那個遺跡,是嗎?”


    第二天早上,索爾趕在露娜芙蕾雅醒來之前,走出了住宿的車站。


    就算破舊門板開閉時發出了巨大的噪音,露娜芙蕾雅也沒有一點反應。


    回過頭仔細一想,好像昨天早上也是這樣。


    是疲勞的原因,還是本身就是早上因為低血糖起不來呢,就算在她旁邊弄出響聲也不會醒。


    不管怎麽說,這種情況對索爾來說都求之不得。


    索爾取出手機,選擇聯係人一欄呼出電話。


    雖然之前讓露娜芙蕾雅聽到自己和希德妮的對話也無所謂,可是若與親人通話情況就不同了,盡量還是避開她。


    要是昨天聯係家人的話就好了,索爾追悔莫及。


    都是因為心裏有著“如果擔心的話,幹嘛不主動聯係我呢”這種像小孩子般倔強的想法。


    明明不想被人當小孩看,但是卻經常會鬧些小孩子一樣的別扭,對這點索爾也是有自覺的。


    之前也是因為太想被認同,過於貪功冒進勉強去深追使骸導致和同伴走散了。


    索爾現在腦袋也冷靜下來了,打算好好道歉,也打算迎接老媽那句“這個傻姑娘”的罵聲。


    說回來,打出去的電話好像沒有接通,是不是因為她正在飛艇裏麵指揮戰鬥呢?


    在用無線電指揮小隊的時候,母親經常會關掉會影響無線電波的手機,尼夫海姆帝國製造的飛艇和王都出品的手機之間貌似兼容性不太好。


    “真沒辦法……”


    對了,索爾想到了還有其他需要認錯道歉的對象,開始呼叫另一個電話。


    一想到接通之後馬上就會響起一聲怒吼,就覺得心情沉重。


    但同時對方肯定會關心地問自己有沒有事,其實自己也明白他肯定不會真的生氣,而是在擔心自己,想到這裏,索爾心裏變得更沉重了。


    結果,對方傳來的聲音卻非常冷靜。


    “啊,是大姐頭的小姐啊。”


    “我說過,別用那種叫法了!”


    索爾對維吉那“小姐”的叫法都感到害羞,比格斯還來一句“大姐頭的小姐”。明明直接喊“索爾”就行了,但是這個家夥不知道為什麽,不約而同地用這種肉麻的稱呼。


    “抱歉,害你擔心了。莫非你們和希德妮聯係過了?”


    電話那頭連句敷衍的回答都沒有,索爾覺得老是監視著自己的比格斯和維吉太煩了,所以故意告訴他們早一小時的匯合時間。


    可能因為索爾溜出去了,所以他們才會慌張地聯係其他人打聽消息吧。


    “其他人”之中帶頭的就是希德妮了。


    這樣來看的話,索爾昨天和希德妮聯係完之後,她肯定馬上就將消息匯報給比格斯和維吉了。


    “那,我媽呢?”


    “大姐頭她……”


    比格斯的聲音中有一瞬間的遲疑。


    “正在進行任務。”


    “是之前那個遺跡,是嗎?”


    “沒錯,去支援先頭部隊了。”


    支援,就代表發生了什麽麻煩事了吧。


    調查原帝國領土,而且還是發掘古代遺跡的調查,雖說是為了獲得各種資源,但也代表他們時刻伴隨著危險。


    “沒問題的,不用擔心。我和維吉馬上就過去和她匯合了。”


    “我也要去!”索爾趕緊喊道。


    去支援先頭部隊,就代表著出了事,再加上比格斯剛才的遲疑。,索爾的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現在你在哪裏?”


    “在離威爾最近的信號站。”


    “那麽你就在諾姆等我們吧,過去應該要一兩天時間吧?”


    諾姆是原帝國領地裏麵最大的據點,其中有一個破舊的大車站,常駐著幾個賞金獵人,離遺跡也很近。


    “馬上出發的話,應該晚上就能到達諾姆了,所以……”


    “但前提是途中一次也沒撞見使骸,但是你也知道那不可能吧。“


    “但是……”


    “我們也會馬上出發,沒時間等你了。”


    也就是說,比格斯和維吉已經在諾姆附近了。


    如果繼續任性地固執己見,隻會更加礙手礙腳,索爾隻能不情願的答應了。


    “乖孩子,你要安穩地過來,不能著急,可別亂來啊。大姐頭的小姐要出了什麽事的話,我可沒法向大姐頭交代啊。”


    “能不能別那樣叫了。”


    索爾用往常一般的語氣抗議道,掛了電話。


    但是心中卻沒法冷靜下來,得快點叫醒露娜芙蕾雅,出發前往諾姆了。


    索爾深吸一口氣,重新回到了車站。


    ……


    黎明時的夢境總是很短,可能是快醒過來的緣故,明明夢的輪廓這麽清晰,卻消失得很快。


    這個夢也大概會這樣吧,在眼前的甘蒂亞娜,也應該馬上就會消失。


    “我很想你,像見到安布拉那樣,真的很想直接與你相見。不過,在夢裏見到你也很高興。”


    不知不覺,我開始喋喋不休。


    好不容易才和肯提亞娜重逢,心裏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光耀之戒會奪去諾克提斯殿下的性命這件事。


    你肯定知道的,因為不想讓我苦惱傷心,所以明明知道也閉口不言。”


    肯提亞娜隻是笑著靜靜地佇立著。


    就算接近她,也碰觸不到。


    因為是夢,所以觸手可及卻猶如幻影。


    “所以,我打算去阻止亞丹。


    為了驅散覆蓋著這個星球的黑暗。隻要我努力去改變的話,諾克提斯殿下就不用使用戒指的力量了吧。


    既然劍神把新的使命賦予給我了,就代表我隻要努力就能成功吧?但是,肯提亞娜,我覺得好害怕。


    雖然我知道我不能害怕,但自己還是恐懼著這股力量。這股力量讓我覺得自己不再是人類了。”


    我自己說著說著,突然覺得有一絲不正常。


    聽不見甘蒂亞娜的聲音,因為是夢,我也隻能用這種理由來說服自己。


    但是,還是覺得很奇怪,甘蒂亞娜的嘴唇在微微顫動。


    “甘蒂亞娜,你在說什麽嗎?”


    靜靜地微笑著的甘蒂亞娜,不知為何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好像有什麽一定要傳達給我一樣。


    “你想要說什麽呢?”


    看嘴唇的動作像是在說劍神,但我還是不明所以。


    想要再靠近點仔細看,突然上方落下巨大的劍,將我和肯提亞娜隔開了。


    “甘蒂亞娜!”


    我盡可能發出最大的喊聲,但於事無補。


    搞不明白究竟是肯提亞娜先消失,還是我先醒過來了。


    隻是意識到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昏暗的車站房間裏麵,蓋著毛毯不住地顫抖著。


    “奇怪的夢……”


    因為是夢,所以會很奇怪,我試著這樣說服自己。


    但是,如果這樣的話,那之前巴哈姆特的夢呢?


    作為神巫,我並不會僅僅將那段經曆當作是“奇怪的夢”。


    我是知道原因的,雖然不是很了解劍神,但是甘蒂亞娜我可是比誰都了解,所以才會覺得剛才的夢非常蹊蹺。


    如果那個不僅僅隻是單純的夢境?


    和夢見劍神那時候一樣,如果肯提亞娜也有什麽話要傳達給我,隻是當時的情況讓她做不到吧?


    如果不是這樣,那麽可能就是肯提亞娜發生了什麽事了。


    隻是,我也沒法推測出發生了什麽。


    “露娜!”


    車站房間的門被粗暴地撞開了。


    “快點準備,要馬上出發。”


    “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一邊疊著毯子,一邊偷偷觀察索爾。


    不知發生了什麽,索爾看起來很緊張。


    “沒,沒什麽。”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我看透了一件事。


    索爾非常不擅長說謊。


    像是在囫圇吞棗一般,我們匆匆將早飯解決,便馬上出發了。


    沿著鐵軌飛馳的時候,索爾一直保持沉默,那樣子就像在拒絕任何詢問一樣。


    這樣的精神狀態,很難說索爾的注意力在駕駛車輛上,從她不時開上石堆,又偶爾衝進了小坑也可以看出來。


    幸運的是,一路上都沒遭到使骸襲擊,索爾現在這個樣子要是碰到使骸,有多少條命都不夠用。


    “索爾,是不是該休息一下了。”


    雖然不知道正確的時間,但我還是找了個時機向她搭話。


    索爾的反應也和預想一樣,一臉厭煩地說了一句“你這就累了?”


    “我是沒問題,但你之前不是說過要與雷吉娜‘互相扶持’嗎?”


    看著索爾那驚訝的表情,我心想能夠說服她真的是太好了,心中終於放下了一塊石頭。


    而且事實上,雷吉娜看上去也沒有辦法再堅持這樣地高負荷行駛了。


    索爾一停下摩托車,便開始檢查車體,偶爾發出一兩聲咂舌,又發出鬆一口氣的呼聲。


    雖然我才剛開始學習去開摩托車,不是很懂,但是還是能明白索爾是非常愛惜這輛摩托的。


    同時也從這一點看出來,索爾身上發生的事讓她十分焦躁不安,以至於她都顧不上摩托車的狀況,讓愛車這樣粗暴地飛馳在路上這種事情在之前可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大致的檢查算是結束了,但是索爾也沒馬上出發,雷吉娜的“冷卻”需要點時間。


    手頭上沒事幹了,我們又陷入了凝重的氣氛中。


    可能受不了這沉默,想要排遣下心情,索爾率先打破了沉默。


    “喂,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信奉神明,你收獲了什麽呢?”


    她依舊提出了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而且口氣比昨天更具攻擊性了。


    沒等我回答,她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就因為你信奉神明,所以又活過來了?”


    “不,之所以我又活過來了,是因為我被賜予了新的使命。”


    “什麽新使命?”


    “為了驅散覆蓋世界的黑暗,去阻止亞丹。”


    “那不是天選之王的職責麽?”


    “本來是那樣沒錯,但是亞丹的力量過於強大,強大到讓注定的命運發生了偏差。”


    “所以呢,所以你就傻傻地代替王去阻止亞丹了?”


    索爾的語氣中滿是嫌棄。


    “當神的提線木偶,一個人拯救世界?


    像個傻瓜一樣,不,根本就是個傻瓜啊。


    如果你做得到的話,不就代表其他人也可以嗎?


    比你強的人肯定有很多,那為什麽世界還是變成這樣了?”


    索爾就像是在亂發脾氣一樣喋喋不休,不給人辯解的時間一樣不斷的搶著話,那副模樣就像個倔強的孩子。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一定要完成使命。”露娜的語氣堅定如初。


    “就因為你信奉神明?”


    “作為神巫,這是理所當然的。”


    “那麽,假如你不是神巫,就不信奉神明了麽?就可以不信奉神明了?”


    說到這裏,我隱約察覺到索爾的表情就像是失去心愛之物的孩子一樣,快要哭出來了。


    “信不信奉,我認為是人們的自由,但是,我還是……”


    蓋過我的聲音,索爾喊了出來。


    “我也是曾經相信過的!”


    “索爾……”


    “直到那天為止!但是,但是,全部都沒了。明明一直祈禱,祈禱著不要消失,不要拋下我。”


    這樣的眼神我也曾經見過,以前作為神巫巡回各地的時候,雖然次數不多但一定會遇到的表情,一些人的祈禱沒能實現的那失望哀痛的眼神。


    “那個時候,神幹嘛去了?


    啊,你告訴我,它們幹嘛去了呀?


    是不是覺得區區小孩子的願望,就往後挪了?”索爾眼眶微紅,語氣咄咄地問道。


    雖然一直都在救治被病痛折磨的人們,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所有人都能得救,還是存在著沒能趕得上救治的人。


    雖然這些人並沒有當麵斥責我,但是想必他們肯定也會難過得別過臉去,暗自咬緊牙關,強忍著悲傷和憤怒。


    神是不會拯救所有人的。


    所以對於沒能得救的人們,神巫就會帶來安慰的言辭,但也都是些表麵好聽的言辭。但


    是對於現在的索爾來說,這些堂而皇之的言辭並不是她所需要的。


    這樣的話,我還能說些什麽呢?


    自己能做的,太少了。


    “抱歉,當我沒說,就算說這些,也無濟於事。


    如今還去求別人給予施舍,也太過幼稚了。”


    索爾的側臉變得毫無表情,隻是緊緊咬著牙關說著“我已經不會再失去任何東西了”,便重新跨上摩托車。


    那表情既不像是小孩子在亂發脾氣,也不像是對命運無力地感歎。


    索爾現在正以自身的意誌去守護著什麽,她已經不想再體驗失去的感覺了。


    那我呢?


    我自問道。


    我想要靠這雙手,這力量,去做什麽呢?


    可能曾經想要去做些什麽,但又沒能成功。


    索爾那番形容“我是神的提線木偶”的話語,像荊棘一樣刺在我的心頭,無法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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