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東西麽?”大壯趕了過來,一把將玉佩奪了過去,老頭也不幹,竟要跟這個高頭大馬的壯漢撕扯。


    紀雲見狀,連忙阻止,那雜技團裏的人都聚了起來。在兩邊勸著,那老頭不依不饒,那大壯也誓死不給,紀雲說道:“如若你們二位信我,我就幫你們暫時收著,而且,昨晚的大火,非意外,而是有人為之。”


    之後紀雲將自己的推斷跟眾人說一遍,眾人覺得有理,就將玉托付給紀雲扶苓他們,然後紀雲將各個人隔開,挨個詢問一遍。


    鄭掌櫃,喬縣人,喬縣是個雜技表演之地,鄭掌櫃家裏也是幹這個的,到鄭掌櫃這裏雖說是繼承家裏的雜技團,但是早已經沒有人了,道具也是破破爛爛,但鄭掌櫃是個精明的人,一點點發了家,並且一路表演到此地,打算到平鞍城,給皇上演出。鄭掌櫃和紀雲說起往事的時候,那是一臉的自豪,頗有英雄蓋世的樣子。


    大壯,在喬縣加入的雜技團,依靠身強體壯,表演舉鼎而頗受歡迎,是一棵搖錢樹,雖說鄭掌櫃很欣賞他,但是大壯向來不正眼看鄭掌櫃,兩人也就沒有什麽話說。


    大蟒是馬戲團表演柔體的,有縮骨功可以鑽進很小的地方,大蟒說雜技團多大,他就來了多少年,可以說元老人物,而且鄭掌櫃對他也客氣,他對大壯也很好。但前兩天和掌櫃的吵了一架,原因是掌櫃的覺得大蟒超過了自己的管事範圍,甚至跟掌櫃的一樣權利。


    義文、義武兩兄弟是雙胞胎,是大蟒撿來的,這雙胞胎二人默契十足,兩人的摔跤表演也是出神入化,令人提心吊膽,卻又有驚無險,但是隻跟大蟒好,對掌櫃的也是橫眉冷對。


    馬耳,是這個雜技團裏掌管夥食的,人如其名,他的耳朵如同馬耳一般長,所以他也會個絕活,聽音算命,也就是個假瞎子,用三寸不爛之舌也為雜技團拉了不少主顧,但是個牆頭草,一會巴結巴結掌櫃的,一會又說其他人的不是,眾人也都不待見。


    金賴原先也是江湖上的人,但是總幹偷雞摸狗的勾當,後來被人打折了一隻手,也是大蟒收留下來,給了他一份營生,他有個絕活叫做鬼手賴子,出手之快,難以捉摸,雖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但偷雞摸狗的毛病還是改不了,為此也受過掌櫃的不少責罵。


    敬考,原先做過說書的,也在雜技團裏,暖場時候說會書,寫寫字什麽的,是一個隨和的人。但因為手無縛雞之力,掌櫃的一直罵百無一用是書生。


    就這樣轉了一圈下來,真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原來都或多或少跟鄭掌櫃的有仇。但有仇卻不至於殺人放火啊。情況陷入僵局。


    扶苓想起了那塊玉佩說道:“為什麽鄭掌櫃這麽掛念這塊玉佩,大壯也再搶這塊玉佩?”


    “再問問。”紀雲說道。


    “這塊玉佩不簡單,當年我們這裏其實有另一個人和大壯一起來的。”大蟒說道。


    “對,大壯這人實在,那哥們也是英氣非凡。”金賴說道,手裏還不時把玩著核桃。


    “那人是誰,大壯他到底是什麽來頭。”扶苓問道。


    “那人叫李樊雙,是個……”大蟒猶豫一下,馬耳接了話茬說道:“是個很不錯的人”


    敬考說道:“沒辦法,這就是命,他本是一個武術世家的孩子,後來家道中落,李樊雙就帶著大壯一起,來到喬縣,正趕上我們表演,那時候剛起家,正需要人手,那時候一切都那麽的好,那麽的蒸蒸日上,不過後來……”


    “後來怎麽了。”


    “唉……三年前,因為表演事故李樊雙就死了。”大蟒說道,眾人都沉默了。


    “所以大壯恨掌櫃的,要不是他也不會……”義文說道,義武也在一旁默默的擦眼淚。


    “要不是他,就怎麽著。”扶苓問道。


    “算了,陳年舊穀子的事,提他幹嘛呢?”大蟒說道。


    扶苓剛想問,被紀雲攔住了。


    “誒,咋掌櫃的還不報官?”金賴問道。


    “難不成你小子又偷東西了,怕連你一塊帶走?”敬考說道。


    一時間哄堂大笑,可扶苓卻笑不起來,這裏麵一定還有事。


    眾人散去,扶苓對紀雲說道:“昨晚發生了這些事,他們還有所保留。”


    “你竟然看出來了?”紀雲很驚訝的看著扶苓,扶苓也沒理他繼續說道:“那現在怎麽辦?”


    “那個李樊雙還在就好了,好像他在這裏混的很好。”紀雲喃喃道。


    “也就是說李樊雙是這個事件的關鍵?”扶苓說道。


    “對啊,很明顯麽,不過也不可能了,都死了那麽久了”紀雲說道。


    “我可以下地府把他找來。”扶苓說道。


    “下地府?別啦吧,萬一你不小心走錯路了,就會到三界之外的無限之地,那裏是誰也管不了的地方,而且這個事情與咱們也沒有太大關係……”紀雲還想說什麽,扶苓卻早已經開始施展法術說道:“道士,給我引路。”


    “你……真要去?”


    “幽冥而已,我天上地下,有求必應的”扶苓說道


    “真不明白,你求人還那麽自豪。”紀雲喃喃道。


    “你嘀咕什麽呢?”扶苓說道:“還不趕緊引路!”


    “好好好。”紀雲從包袱裏拿出了一堆符紙,糯米,紅線等道具,擺起了法壇。扶苓看著他忙乎半天,說道:“凡人就是麻煩”說罷,將紅繩係於手腕,腳下憑空出現一個深坑,幽幽寒氣,從洞中傳來,紀雲說道:“你到時候聽我的,隻往影子反方向走,別回頭。如果覺得不對,你就沿紅繩倒退著回來,我會拉你上來。”


    扶苓深吸一口氣,說實話以前都是從書籍裏知道冥府,這回走一趟,那地府裏的人,脾氣好不好呢?也來不及沒想那麽多了,扶苓看了一眼道一,道一也很擔心扶苓,說道“扶苓姐,我給你祈福,你要小心啊。”


    扶苓敲了道一的腦瓜,一躍而下,紀雲在後麵喊道:“一定記住我的話啊!”


    身邊的勁風呼嘯著,紀雲的話早已經埋沒在風聲之中。待到扶苓睜眼之時,已經到了地麵,這裏四周是都是樹,還有很多人影,大家都朝一個方向走去,自己影子朝向隊伍的反向也就是說,自己也要隨著死人隊伍前進?


    身邊的這些鬼魂什麽樣子都有,有咳嗽不止的,老態龍鍾的,七扭八拐的,身首異處的,各種各樣,身上都有一種聞起來很壓抑的氣味,絕對不想聞第二遍,也許那就是死亡的味道。


    扶苓不同於這些鬼魂,飛著向前,道路由林子變成窄窄的小石板路,直通到一處石橋,橋下的河水奔騰不息,無數魂魄在裏麵煎熬著,橋頭排滿了鬼,扶苓從一旁走了過去,橋頭有一女子正在發湯,那些鬼或哀嚎,或歎息,或罵罵咧咧,喝過湯之後皆是沉默不語,埋頭趕路。


    橋頭牛頭馬麵正守著,見扶苓直闖闖的走過來,就攔下說道:“什麽人,敢擅闖地府!”


    扶苓停下說道:“我是天庭特遣的人,我叫扶苓,去跟你們的閻王通報一聲!”


    “扶苓?”牛頭馬麵一對視,“不認識也沒聽說過”


    扶苓見狀說道:“你們自然沒有聽說過,我是天庭來的,玉帝親筆詔書在此!”說罷就從乾坤袋中掏出詔書的盒子,孟婆見扶苓有乾坤袋,心裏明白一二,就按下扶苓的手對牛頭馬麵說道:“你們二人前去通稟一聲。”牛頭馬麵倒是聽她的話,轉身傳話去了。


    那孟婆又轉過頭對扶苓說道:“這些個下賤玩意(指魂魄)哪裏看得了玉帝的聖旨,我們也不得見,不然就是這聖旨上的靈氣,都得打散幾千個靈魂。”


    扶苓心想,這個東西這麽厲害,早知道當初打厲鬼直接掏出它就好了。


    不一會兒牛頭帶著兩個人回來了,帶的誰呢?黑白無常。這兩人又蹦又跳的,渾身叮叮咣咣鐵鏈子響。上前行禮道:“有聞扶苓上仙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失敬失敬。”那牛頭馬麵也道:“有眼無珠,懇請上仙恕罪。”


    扶苓也沒多說什麽,這裏的陰氣太重,感覺很不舒服就問道:“我來隻有一事,要一個人的魂魄,借一會兒就還回來。”


    “額……敢問這人何時死去?”白無常問道。


    “三年前”扶苓說道。


    “額……”這幾個大鬼麵露難色。


    “怎麽了?”扶苓問道。


    “上仙,常言道,一年爛肉,兩年爛筋,三年白骨。這屍首都沒了,這靈魂怕不是……早已經投了胎吧。”白無常說道。


    “額……沒有,我聽說他總是經常托夢給他哥們呢。”扶苓說道,心說不查查怎麽行,於是就撒了一點謊,這本領,胡玉山教的。


    “額,既然如此,您跟我來,在我們地府之中稍等片刻,我叫判官大人給您查查。”白無常說道。


    於是黑白無常引路,扶苓走進上了橋,白無常眼尖,一下子就瞧到了紅繩(一般的鬼見不著紅繩)說道:“上仙,您有我等引路,就不必攜帶這紅繩。”


    “可是……”還未等扶苓說完,那黑無常已經將紅繩去除。


    “算了,應該很快就會回去吧。”扶苓心想,隨眾鬼一同進入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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