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顧卿,你倒是來得巧,我們正準備降服這個驚神戟呢。”紀雲說著。四周的法陣又一次亮起,馬上就是下一層了,應該是乾坤尺。


    “哪裏,我隻不過看見這兵器神奇,就拿來耍一耍,誰承想,認可主了。”度顧卿握著驚神戟,紀雲一直盯著看。


    “行了。”扶苓說道:“別說這些了,小心點下一個,應該是乾坤尺,這個東西可以丈量天地,又可以開河挖渠,是通天神器。”


    “不用解釋。”紀雲看著度顧卿,度顧卿看著法陣,扶苓則摸著扶玉寶刀,隨著周圍的光亮漸漸消失,四周的景象也漸漸清晰,周圍是一片粉色旖旎,祥雲緩慢流動,沒有邊界,沒有建築,沒有一切東西,隻有暖洋洋的微風撲麵而來,以及看不盡的流雲。


    “這是哪裏?”幾個人靠在一起,生怕會從濃重的雲彩裏躥出什麽,來個措手不及。


    “小心有詐。”度顧卿揮著驚神戟,紀雲在一旁捏著符咒,扶苓的扶玉寶刀已經閃起紅光。可是許久的功夫,風景依舊如此祥和,不為所動。


    “這……”扶苓看著四周說道:“這倒是有些仙家的景象。”


    “仙家?”度顧卿看著流雲說道:“仙家景象可不代表有仙家。”


    “對啊。”紀雲也應和道:“這破塔裏能有什麽神仙。”


    “話可不能這麽說。”


    “怎麽不能?”紀雲說道。度顧卿看了紀雲一眼,扶苓也看了紀雲一眼。“你在跟誰說話?”扶苓問道。


    “不是你們……”紀雲仔細一想,剛才的聲音略顯蒼老,不是度顧卿的聲音,更不可能是扶苓的,那是……


    “有人,小心。”紀雲擺好架勢。


    “誰?別裝神弄鬼的,我們這有一個真神仙。”


    “哪裝神弄鬼了?”一個白胡子老頭冒了出來,仙風道骨,白色的衣襟隨清風搖曳,一股禪香飄蕩在紀雲三個人之間,這老頭眉目慈祥,閉目養神,端坐在一個石頭上,這個石頭也是塊奇石,石頭上刻有繁冗的符文。


    “你是誰?”紀雲問道。


    “嘖,這麽沒禮貌。”那老頭倒是十分不樂意聽,飄飄蕩蕩的繞著幾個人轉來轉去。


    “敢問您是何方神聖?”扶苓施禮道。


    “看看人家仙家多有禮貌。”老頭說道,聲音還有些縹緲不定。


    “切。”紀雲說道:“我不管,我就是這樣。”


    “您別管他。”扶苓說道:“他就是一個粗人。”


    “你才是粗人,我多少也讀過經書。”紀雲反駁道。


    “唉,都有理,先聽這位老神仙的吧。”度顧卿勸道。


    “哈哈哈哈哈”那個白胡子老頭笑道:“真是一群有趣的年輕人。”


    “您是……”度顧卿施禮又一次問道。


    “我是誰?重要麽?是敵是友,重要麽?是活是死,重要麽?是……”


    “行行行行”紀雲見這老頭沒完沒了的說,連忙打斷道:“你和我師父真是有的一拚,饒著話多還都前言不搭後語。”


    “哈哈哈哈”那老頭又是一陣大笑說道:“你師父,我可比不了啊。”


    “嗯?”紀雲這回可愣了,連忙問道:“您認識我師傅,他現在在哪裏,還好麽?”


    “我不清楚,應該沒問題,但是以後不敢保證。”老頭眯著眼說道。


    “他到底在哪?”紀雲有些著急,聲音大了些。


    “紀雲。”度顧卿攔著紀雲,扶苓看著紀雲問道:“你師父……不是你師父派你下來的麽?”


    “對,是我師父派我下山,可是我有一次回去,發現廟門空了,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破門爛桌,我師傅就再也找不到了。”紀雲說著,坐了下去,在地上捂著頭,雖說紀雲的師父老是整紀雲,但是這老頭,紀雲還是非常喜歡的,他已經將自己的師父當成親人看待,當初下山也是被師父做法悄悄送出去的,隻留有一封信,紀雲讀完信,那信紙就自己燒沒了,從此以後,知道師父的人隻有紀雲,以及度顧卿度九華兩父子,別無他人。


    “別擔心,以後你還會見著他。”半空中的白胡子老頭又說了一句。


    “多久,在哪裏?”紀雲聽著此話,仿佛又有了希望。


    “天機不可泄露,我隻能告訴你,繼續跟著他們走下去,就會遇見。”老頭眯著眼睛,不急不忙的說道。


    “什麽天機不可……”紀雲話還沒說完,度顧卿一把捂住紀雲的嘴,說道:“紀雲,我待師父也如同父子,眼下已經知道這麽多,證明緣分還未盡,別再說些別的了,修道之人,靜心!”


    紀雲聽後果真不再折騰,剛才莫名的邪火也漸漸消退,在一旁打著坐,默念著靜心咒。


    “真是個好苗子。”半空中的老頭說道:“就是有點脾氣大。”


    “還望見諒。”度顧卿深施一禮。


    “你叫度顧卿?”老頭笑道。


    “正是在下。”度顧卿心想,這人還真是神。


    “你覺得,這柄驚神戟怎麽樣?”老頭問道。


    “我還沒使用過,不過我覺得拿起來倒是很順手。”度顧卿說道。


    “順手?”老頭好像歎了一口氣,說道:“世間美好的,終究會過去,世間不美好的,亦是自然,我曾經想留住太陽,有一個人比我著急,結果死了,我曾經想穩住局勢,結果有人比我著急,死了,我曾經想保護自己的一寸三分地,結果有人比我著急,死了。是我慢性子麽?還是這都是定數,你說,有沒有可能會改變過去,改變所謂的定數?”


    “會”度顧卿說道:“我會保護,我所要保護的。”


    “哈哈哈。”那老頭似乎很滿意度顧卿的回答,轉頭向扶苓說道:“扶苓……上仙?”


    扶苓聽得出來,這老頭話裏有話。


    “不敢當。”扶苓施禮說道:“我隻是朝廷特遣的一名小仙。”


    “你有什麽想問的?”老頭倒是沒有跟扶苓說些什麽。扶苓想了想說道:“噬魂種,是不是在這裏?”


    “啊,對。”老頭說道:“不過已經成丹藥了。”


    “丹藥?”扶苓看著老頭,有些猶豫的說道:“那……這一切,成千上萬的魂魄,這一切都跟天庭有關係?”


    “嘖,也是也不是。”老頭說道。


    “弟子愚笨,怎麽解釋?”扶苓拜禮問道。


    “這個,噬魂種,古已有之,原本是洪荒時期的一個小蟲,後來開天辟地,女媧造人,第一次使用噬魂種,是在逐鹿之戰的時候。”老頭說道。


    “逐鹿之戰?黃帝?”扶苓說道。


    “對,黃帝,可能這不是你們第一次聽說這個稱號了。”老頭依舊是不慌不忙的說道:“黃帝那會兒,和南國蚩尤打仗,又是應龍又是黃河水的,還有各種通天大神,結果死傷最多的,是平常百姓,以及諸多將士,冤魂怨鬼,哀鴻遍野,有的為禍人間,地獄那會兒隻有一個地藏王菩薩,以及五大閻王,收攏不了這麽多冤魂,所以就用噬魂種,可它終究是個蟲子,噬魂種越吃越大,到後來竟然開始吃活人的魂魄,黃帝想毀了噬魂種,但是挺可惜,所以一個人就通過太陽的真火,融化噬魂種,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成為一顆丹藥,因為隻是粗煉,凡人也可以吃,嫦娥吃的那顆就是這丹藥。”


    “原來如此。古已有之。”度顧卿喃喃道,扶苓皺著眉頭。


    “不過你不要以為天庭怎樣,這些個魂靈會重新回歸天地之間,再經過千年輪回,比地獄的輪回要好了不知多少倍。”老頭貌似猜到了扶苓的心思。


    “以後還有誰使用過噬魂種?”扶苓問道。


    “這,自從發現噬魂種可以煉丹後,一直有邪道使用活人魂魄,來喂養噬魂種,最終煉取仙丹,此術就被天帝封禁了,然後就是封神大戰,封神大戰是神仙之間的戰爭,通天教主的截教與闡教的戰爭,那會兒的法術法陣已經變得小巧熟練,不像洪荒時期,隨便一個陣法就會毀天滅地,但還是會導致山崩地裂水逆流,而且當時武王伐紂,死的人更多,地獄雖然擴大,但還是不夠,就又一次使用了噬魂種。”那老頭說道:“以後天庭就穩定下來了,也就沒有噬魂種的記錄,這一回,是因為天象巨變,而且山河動蕩,魔界入侵人間,所以地府容納不了,就……”老頭笑了笑。


    “天象巨變,山河動搖,魔界入侵人間,魔界……”扶苓在一旁念叨著,從開始到現在,魔界一直或多或少的出現在扶苓的周圍,從剛開始的杜滿堂,病魔,到後來的英和,甚至胡夭冉,他們到底想要什麽,不惜害死這麽多人。


    “行了。”老頭說道:“我時間也不多了,你們趕緊出去,以後的路還長,不過,你們得注意,無論發生什麽,不要忘了你們為什麽踏上這條路。”說罷,老頭就要走。


    “誒”紀雲猛的站了起來說道:“你還沒告訴我們怎麽出去呢?”


    “哦。”老頭轉過身來,扔下一個拂塵,正砸在紀雲的懷裏,老頭笑道:“我這拂塵,能掃蕩世間的一切邪祟,不過需要金仙的實力,你們想走出這裏,就得打敗衝天刺,那東西,厲害的很。”說罷,老頭轉眼消失不見。


    “衝天刺?”扶苓努力想著天庭英宿序教過的知識,衝天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它有什麽本事?


    “誒,你這拂塵不錯啊。”度顧卿說道。


    “我拿這個換你的驚神戟,你換不換?”紀雲問道。


    “不換,你這個需要金仙的實力才能使用,我修煉哪輩子才能使啊,我還是老老實實耍我的驚神戟。”度顧卿笑道。


    “別吵!”扶苓喊道:“你們聽。”


    一陣尖銳的呼嘯之聲正從遠處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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