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月藍凝揉著頭,眼前是雜亂的藤蔓。


    “你醒了?”扶苓正在床邊。


    “我怎麽暈過去了?”月藍凝撐起半身,身下是石頭做的床。


    “是你的舊傷複發了,多虧常蘭玉。”扶苓說道。


    “常蘭玉?”月藍凝看著四周說道:“這是常蘭玉的洞府?”


    “是。”扶苓說道,度顧卿端著一碗熱騰騰藥走了進來。


    “醒了?”度顧卿說道。


    “你……腿好了?”月藍凝問道。


    “嗯。”度顧卿捧著碗,扶苓知趣的退了出去。


    “來,吃藥。”度顧卿舀了一勺,吹了吹,遞送過去,月藍凝攏上頭發,看著度顧卿,喝下了藥,入口微苦,後味較甜。


    “這是什麽?”月藍凝問道。


    “這是常蘭玉給你配的藥。”度顧卿又舀了一勺,吹了吹,遞了過去。


    “又是她!”月藍凝別過頭去。


    “誒?你怎麽了?”度顧卿莫名道。


    “沒什麽,我不吃了,太苦了。”月藍凝說道。


    “苦?”度顧卿嚐了一口:“不苦啊。”


    “哎呀。”月藍凝翻身下床,剛一沾地麵,便覺得雙腿發軟,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軟軟的倒了下去,幸虧度顧卿就在一旁,抱住了月藍凝又將她放回床上。


    “誒,你怎麽回事,常蘭玉也算是個好妖啊,你們都是妖界的,難道不能好好待著麽?”度顧卿說道。


    “你信她?”月藍凝問道,眼睛裏似乎含著眼淚。


    “沒有。”度顧卿看著月藍凝,想說什麽又沒有說出口。


    “那我們就走,現在!”月藍凝說道。


    “你這樣,我怎麽能放心讓你跟著走。”度顧卿說道。


    “你嫌我累贅?”月藍凝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這麽一句。


    “你倒是越來越像人間女子了,難不成是媯畫教給你的那些?”度顧卿說道。


    “這跟她沒關係。”月藍凝說道。


    “你……”度顧卿握著瓷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兩人正氣氛尷尬之時,門外又一個人影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常蘭玉。


    “常蘭玉?”度顧卿說道,月藍凝看向門口,果真是常蘭玉,月藍凝手底下也沒有力氣,隻能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瞪著常蘭玉。


    “我來喂她。”常蘭玉說道。


    “這……不方便吧。”度顧卿說道。


    “我再不方便,也比沒過門的方便的多。”常蘭玉說道。


    度顧卿一聽此話不由得臉紅到耳根,放下藥,徑直走了出去。


    “度顧卿!”月藍凝喊著。


    “別喊了,喊有什麽用?”常蘭玉端起藥碗,吹了吹碗中的藥水。


    “你也知道,我跟你是一種妖力。”常蘭玉倒是毫不遮掩,直接說著。


    “我不懂你的意思。”月藍凝別過臉,不想看著常蘭玉,心裏想著怎麽脫身。


    “這一點,你倒是很不像一隻妖。”常蘭玉也沒有喂藥的意思,一直攪著藥水,自顧自地說道:“妖這種東西,即使有私心也隻不過不說,並不會撒謊,你跟人待久了,倒是沒學會什麽好的,也不知給你妖力的那個人,她聽見此事,會不會傷心。”


    “你到底是誰?”月藍凝死死的盯著這個人,的確,妖界一共有兩種特殊的妖力,一種是紅色的狐族妖力,一種是藍色的女媧妖力,如果她也是藍色妖力,那她和女媧之間應該有些許聯係。


    “女媧的力量,狼妖的力量,嘖嘖……”常蘭玉似乎很享受月藍凝的憤怒。


    “你也是女媧族的人?”月藍凝問道。


    “呦,小東西。你總算是開了竅。”常蘭玉說道。


    “你……你是女媧的什麽人?”月藍凝說道。


    “你知道的還挺多啊。”常蘭玉放下藥水,那碗裏一片藍色,宛若湛藍的天空。


    “你想幹什麽?”月藍凝問道。


    “我什麽也不想幹。”常蘭玉說道:“我隻想了解一下,那個人,她死沒死。”


    “你說誰?”月藍凝心裏想起一個人。


    “花明君。”常蘭玉冷冷的說道。


    “花明君?”月藍凝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識她。”


    “不認識?”常蘭玉妖力透漏一起凶光,說道:“你不認識她,你怎麽會有她的妖力?”


    “花明君,花明君……花姐?”月藍凝喃喃道,的確,她不曾知道花姐的真名,隻是一直叫花姐。


    “你跟花明君什麽關係,值得她這麽幫你?”常蘭玉問道。


    “花姐是收留我的人。”月藍凝道。


    “人?一隻蠢貨罷了。”常蘭玉說道。


    “你才是蠢貨!”月藍凝想坐起來,但是渾身乏力,以至於月藍凝僅僅動了一下肩膀。


    “你倒是挺護著她,也不知道她怎麽蠱惑的。”常蘭玉站了起來,月藍凝拚盡力氣也沒有坐起來。


    “你別白費力氣了,小妖精。”常蘭玉冷眼看著月藍凝說道:“我已經剔除了花明君的妖力,目前你原本的妖力已經慢慢恢複,隻要你每晚吸取日月精華,一月之內恢複一半,三月之內,完全擁有原先的能力,隻要你認認真真的喝藥,仔仔細細的修煉。還有,那些個不屬於你的妖力,用起來不順手,還見不得光。”常蘭玉說完就要走。


    “你站住!”月藍凝拚命撐起半邊身子,滿頭大汗的看著常蘭玉說道:“花姐,不是你們能夠理解的,你們才是女媧的叛徒。”


    “蠢妖精,女媧氏族的事,哪裏輪得到妖界來審判,東皇太一還得管女媧叫祖宗呢。”


    “你!”月藍凝看著常蘭玉的身影漸漸遠去,心裏泛起了嘀咕,又看著床邊的藍色的藥水,心裏更是一陣嘀咕:“他們到底要怎樣?”


    月藍凝當年被花姐收留後不光在極端時間內成上等妖,還十分精通自然之音,也就是聽得懂花草樹木,各種生靈的聲音,這一點被花姐十分稱道,說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好妖精,便送去塔中鍛煉,這座塔就是度顧卿進去過的塔。


    塔中的雍翁——也就是白澤所化,跟月藍凝說道起花姐的往事,當年的創始元靈創建了整個天地,為鴻蒙時代,四個弟子之一鴻鈞老祖有一個弟子,名為盤古,開天辟地,天空渾濁,大地岩漿蔓延,山崩地裂無時不刻發生,為洪荒時代,而萬物生靈在其中開始生活,其中不乏有靈力強的妖精——妖族的昊天、東皇統領天庭,巫族統領地,成立了一代天庭,後來經過巫、妖千年大戰,女媧造人後,四聖成立,上古時期開始,共工怒觸不周山後,天上的妖族死傷大半,地上巫族全滅,最後三清製作了封神榜封神,又因為截教與闡教道教之間的恩怨,才有封神之戰,後來局勢穩定,才有現在的天庭。


    花姐是從上古時期開始的,本是女媧氏族的她,應該謹記教義,不應當插手人間,結果為了所謂的孽緣,隨同魔王征討四方,女媧氏族將其列為叛逃者,即使是後來一代天庭審理花姐是不是魔王同黨的時候,女媧氏族的人沒有一個幫忙,反而一再強調花姐是魔王的人。後來還是太上老君的一句話,讓天庭流放花姐到原先修行的地方。


    再然後的封神大戰就沒有花姐的事,但是女媧氏族還是會派人來試探巡查花姐的下落。


    “你能下床了?”度顧卿看著眼前的月藍凝,氣色不錯。


    “還好。”月藍凝說道,看了一眼常蘭玉,常蘭玉修剪著花,根本沒往月藍凝這邊看。


    “餓了麽?”度顧卿問道


    “不餓。”月藍凝直直的朝著常蘭玉走去,常蘭玉手裏的活也停了下來。


    “你……”月藍凝話未說完,一聲“哎呦。”直接打斷了月藍凝,幾個人回頭看著,正是常蘭玉的娘——那個老太太。


    “藍凝,你身體好了?”老太太說道:“沒成想,藥那麽快見效。”


    “嗯。我們可以走了吧?”月藍凝說道。


    “藍凝。”度顧卿走了過來,說道:“你不知道,他們是女媧氏族的,女媧,造人的那個女媧娘娘,咱們多待一會兒,你也養養身體。”


    “什麽?”月藍凝看著度顧卿,又看著屋子裏麵所有的人,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理所當然。


    月藍凝說道:“不,女媧的事情是不可能跟任何外人說的。如果說了的話,那就是……”


    “叛徒。”老太太說道。


    “叛徒會遭到追殺。”月藍凝說道。


    “對,就像某人,原本也是要追殺一個人,結果不也是背叛了女媧氏族。”老太太說道。


    其他人看著這兩個人對話雲裏霧裏,隻有常蘭玉在一旁掩麵笑著。


    “你們……你們女媧氏族到底有多少秘密。”月藍凝說道。


    “小丫頭。”老太太笑道:“不是我們秘密多,而是所有人都有秘密,一個兩個,成千上萬個匯集起來,你就會覺得多了。”


    “你們……”


    “別說了,吃飯,飯涼了,就不好吃了。”老太太擺了擺手,常蘭玉跟了出去,其他人看著月藍凝,月藍凝抹了下眼睛,也跟了出去。


    “花姐……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沒告訴我?”月藍凝心想,其他人也有心思,這個老太太能看穿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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