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煞氣明顯沒有預測到會有這麽一手,轉眼被金光結結實實的照著,這金光不同於普通的光乃是天地正氣,僅次於太陽的光,如果一個道士自身的道氣十分純淨,金光也會威力十足,紀雲的金光雖然比不過扶苓,但對付這些個邪祟足夠了。


    那煞氣哀嚎著,發出刺耳尖銳的喊聲,陳萬錦嚇癱了,勉強掙紮著爬了起來,又重重摔了下去,腿根本站不起來,同時他的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麽紀雲因為離得太遠沒有聽的太清楚,大體上是冤有頭債有主,讓這個鬼找陳文索命去,紀雲歎了口氣,飛下房簷,那鬼已經受了傷,就逃走了,估摸著得需要些日子養煞氣。


    “起來。”紀雲一把拎起地上的陳萬錦,陳萬錦靠著柱子,臉上鼻涕眼淚一塊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今天晚上這麽熱鬧,陳府裏麵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被吵起來。


    紀雲白了陳萬錦一眼,抬腳要走,陳萬錦一把拉住紀雲,紀雲嫌他有點惡心,便一甩袖子說道:“還有鬼沒有除呢!”


    “不是。”陳萬錦說道:“還有一個鬼是……是我兒子陳萬緣!”說罷,他就又哭了起來,嘴裏喃喃著什麽兒啊之類的話,紀雲早就有預料了,也沒有太多驚訝,隻是點頭了一下,那陳萬錦又說道:“剛才那個是鳧清來了,她要帶走我兒子,你要救救他。”


    “你兒子是鬼你還要救他?”紀雲有些納悶道。


    “我兒子不會殺我的,你先保住他,我來想辦法,我來想辦法……”說著,陳萬錦便顫顫巍巍的往屋子裏走去,嘴裏還喃喃著什麽。


    紀雲搖了搖頭,轉而又飛身上了房頂,卻發現半空中扶苓正在看著陳府,不一會兒扶苓便飛了回來,到紀雲身邊說道:“沒有煞氣了。”


    “都消失了?”紀雲說道。


    “對。”扶苓說道,她正捂著頭,看樣子,她還是不舒服呢。


    “你啊你,就不應該多吃的。”紀雲歎了口氣,心裏想道:今晚上熬過去了,明天呢?這鬼就像是蒼蠅一般,除去很容易可逮住很難,紀雲眼珠轉了轉,明天務必去一趟後院枯井看一看。


    第二天,一大早紀雲便來到了後院,那裏是廢棄的院子,雜草橫生,四處都是飛蟲,紀雲走到枯井旁,摸著那個已經風化的符紙,心裏猛的一緊。


    紀雲隨後站起身定了定身,他已經提前通知陳萬錦了,要打開這口井,陳萬錦一開始支支吾吾的,直到紀雲說隻有打開井才能見到陳萬緣時,陳萬錦才同意打開枯井。


    眼下七個壯丁挪開井上的巨石,又打開井口處一個木頭蓋子,頓時一股子黑氣騰然而起,又立刻消失在空氣中,紀雲皺了皺眉頭,一旁的人都吐了,這股子難為的腥臭味頓時覆蓋住陳府,陳府上下都彌漫著這種腐爛的味道。


    紀雲捂著鼻子,大跨步的走了過去,手裏拿著一張符紙,默默念了什麽,手裏的符紙扔了下去,隨著符紙緩緩燃燒,這股子臭味也跟著一點點消散。


    等味道散去後,紀雲才看清井裏的模樣。


    那口井並不深,也就一人多深井裏倒是挺寬闊的人可以蜷縮著躺在裏麵,井底下躺著一具屍體,原本是浮腫的模樣,現在因為井蓋打開,怨氣煞氣被破,所以屍體迅速腐爛成白骨。紀雲歎了口氣,又發現屍體旁大大小小的石頭,石頭上都有黑色的痕跡。


    紀雲心裏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轉頭看了一眼陳萬錦,陳萬錦低著頭,似乎不敢看向紀雲,或者說不敢看向這口井,一旁的管家陳文也是四下裏張望。


    紀雲沒有說什麽,隻是搖頭說道:“難難難。”


    “怎麽了大仙?”陳萬錦連忙湊了上來,紀雲的能耐他在昨天見識過了,眼下不由得對紀雲唯命是從,馬首是瞻。


    “你還有什麽沒跟我講的?這井裏的女人……她到底怎麽回事?”紀雲眯著眼睛問道。


    那陳萬錦看了一眼旁人,又看了一眼陳文,兩人相視一眼,轉頭陳萬錦對紀雲說道:“大仙,借一步說話。”


    紀雲知道這個陳萬錦不會耍花招,畢竟他現在還需要紀雲,不過紀雲可不保證事成以後他會怎樣。


    等管家陳文帶著陳萬錦和紀雲來到花園。這三人才停下腳步,陳萬錦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這是……我們的家醜。”


    原來這井裏的女人不是別人,是陳萬錦的正室張氏,也就是陳萬緣的生母,她家原本是遷城大戶,是陳萬錦入贅到她家才有的如今風光,陳萬錦靠著張氏的家族在遷城打拚幾年後就成就了遷城大戶,兩人也是讓人稱讚的夫妻,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們怎麽著也得不到孩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張氏想要其納妾,陳萬錦不同意,此事也就作罷。


    有一天張氏突然暈倒了,陳文錦差陳文趕緊找來郎中,郎中把脈後說:“有喜了。”這讓陳文錦不由得大喜過望,全府上下都張燈結彩的,可這其中就不乏說閑話的,陳文錦總在外頭做生意,府上的事情就都交給張氏打理,張氏挺著肚子忙著記賬管仆人,直到生下陳萬緣,也不知道是不是張氏太累了,生完孩子後第三天的一個雨夜,她就投井自殺,好巧不巧那口井本來沒有水,下大雨攢了不少雨水,張氏就這樣淹死在枯井裏。


    得知消息的陳文錦往回趕,偏偏中途出了岔子,所以都交給管家陳文打理。


    陳文便急忙差眾人去做喪事,全府上下都披麻戴孝,原本喜事紅燈變成了白事白燈,夜裏,陳文正在給長明燈添油,沒成想門口5來了一個道士。


    遷城最缺風水先生,通常村裏做白事得去外城請人,現在正好來一個,陳文還倒有些鬆心,沒成想,這個道士說道:“這人死得慘,怨氣極深,如果不用符紙鎮壓,怕會作祟。


    陳文怕極了,便問道:“那怎麽辦?”


    “放回井裏,她在那裏死的,就就讓井捆住她,用石頭封上,並刻有石敢當三字,我再給你個符,以後符不掉,便可以安然無憂。”那道士說著便拿出一張符。


    陳文哪裏敢做決定,便連夜差快馬,去問問還沒趕回來的老爺——陳萬錦,看看他怎麽說。


    陳萬錦思前想後便同意了,這也就是為什麽枯井中會有屍骸。


    紀雲聽後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說罷,紀雲便轉身回到了枯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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