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你今天沒有看到柴言嗎?”顧易扣了扣林安的桌子,看著趴在桌上的林安,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桌上的發出的聲波透過空氣打進林安腦子裏,這才使她抬頭看向顧易,可是她壓根沒聽見柴言說的話,“啊?”


    顧易緩緩彎下腰,雙手交叉附在腹部,一雙疑惑的眼神盯著林安的眼睛,“我說你知道柴言嗎?自從上次五一後他已經幾天沒來學校了。我也打電話了,沒人接。所以問問你。”


    林安攤開雙手,“沒有看到。”她回頭看看後麵那個空空的座位,桌上還用修正液寫了幾個字“前麵是個笨蛋”,她想了想這幾天確實柴言沒有來騷擾她。


    他走之前還摸了摸林安的腦袋,“有事別藏在心裏。”


    林安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顧易看到後安心地帶著失落的答案走開了。


    語文老師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翻開課本,今天學……”


    她知道這幾天腦子裏一直對那天的事揮之不去,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腦殼,熟悉的疼痛感沒了,柴言他不會心髒病複發了?掌心的冷汗不停地冒出來,她拿出手機,在電話裏翻出一個叫“混蛋-柴言”的電話,撥了過去。“嘟嘟……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林安眼睛飄忽不定,牙齒不自覺地咬著下嘴唇,心裏更慌,手機不接,不會是真的吧?她突然有點後悔自己不應該答應他保密的,這樣他也不會硬著頭皮去爬山。


    她拿出一張草稿紙,快速地寫了幾行字,隨即揉成紙團拋給了冷慈。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想找冷慈。


    “冷慈,這會解釋不清,總之我覺得柴言出事了,怎麽辦?”


    幾秒後,那個紙團剛好被扔在語文書的夾縫裏,林安小心翼翼地打開,上麵隻有一行雋秀的字。


    “我們逃課出去找吧。”


    林安驚住了,因為她從來沒有逃過課,但是她隻要想到柴言生命快垂危了,怕自己見不到最後一麵,她還是點了點頭。


    說時遲那時快,冷慈立馬站起來,臉抽搐成一團,彎著腰,捂著肚子。“老師,我肚子有點痛。可以讓我同桌扶我去醫務室嗎?”


    老師手裏的粉筆點在黑板上,回頭看了看冷慈難受的樣子,信以為真地點了點頭“快去,別耽誤。”


    林安立刻扶著冷慈的手,擔憂地看著冷慈,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身旁的冷慈簡直是影帝,他一邊走著還不忘嘴裏不停地呻吟著:“慢點,慢點,好痛……”


    剛走出教學樓,他們就擊掌慶祝一番,這才是逃課的第一步。


    林安問“接下來怎麽辦?”


    “跟我走。”冷慈自信地捶捶胸脯,小跑到食堂後麵。隻見一片雜草旁邊立著一堵米兩高左右的水泥牆,除了林安他們在以外,還有三個染著黃發的不良學生,應該是其中的老大,他穿著夏季校服,衣服上還隱約可以看出許多非主流話,褲管挽到小腿,站在牆角,踩著由另外兩個人剛剛搬過來的石頭,再踩到他們倆的肩上,十秒不到輕而易舉地爬上了牆頂上。


    那人抬頭瞟了一眼林安他們,做了一個“敢說出去就弄死你們”的手勢,眼睛裏充斥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凶惡。林安下意識地往冷慈身後縮了縮,抓著他的衣角,小聲嘟囔著:“要不我們回去吧。”


    冷慈笑了笑,朝那人揮了揮手“既然有共同目的,就合作吧。以後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找我。”


    那人看了看林安,心裏想了想,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後麵啥的給忘了。反正決定救助下弱小的小情侶。“既然是同道中人,那就幫你一把。”


    冷慈立馬跑過去和他們道謝。在那兩位的幫助下,冷慈一個引體向上坐在了那黃毛老大的旁邊,朝林安伸出寒玉似的手,修長的手指微微擺動。林安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一把握住那隻掌心有點涼的手,她仰著頭望去,那一瞬間,視線不期而遇地撞在了一起。他的眼睛猶如淡藍色的玻璃球印在了林安的眼裏。


    林安的心就開始砰砰地狂跳,臉上的紅暈一點點蔓延著,直到他鬆開手為止。


    她默默地看著旁邊正拉著別人上來的冷慈,心裏有點小慶幸,沒有人看見。


    不遠處的操場上,一個拿著木棍的警衛大叔大喊著,“那幾個在牆上的,快點下來。”


    可是已經於事無補了,他們順便坐在牆頂上,朝那大叔做了一個鬼臉,氣氣那個多管閑事的警衛大叔。他們終身一躍,順利逃脫。剛下來,那黃毛老大,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瀟灑地站在另外兩個人前麵,隻留下一句“後會有期。”便轉身離去。白色校服背後的那句“總喜歡犯賤。”直到走進前方不遠的拐角後才消失在林安他們的眼裏。


    冷慈看了看林安,“現在我們去哪?”


    林安想了想,如果他出事了,去醫院找絕對找得到。她心裏還暗自慶幸北川的大型醫院隻有三所。“先去最近的中醫院吧。”


    冷慈點了點頭,兩人便奔去了最近的公交站,去了中醫院。可惜,他們到那並沒有找到有關柴言的信息。


    街道上的陽光越發得毒辣,街上步行的人越來越少。但林安他們依舊抵著毒辣的太陽,奔跑到下一個地方,“北川醫院。”


    “柴言是得了什麽病嗎?”冷慈走在林安身後突然問了一句。


    林安長歎一聲,“先天性心髒病,前不久才查出來的。”


    冷慈的眼瞳突地怔了一下,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嘴裏帶著一絲苦笑。


    林安口袋裏的手機突然振動了,屏幕顯示著“混蛋-柴言”來電。她快速地接通電話,“柴言?”


    久違的罵聲又從電話那端響起了,“笨蛋,怎麽這麽慢接我的電話啊?”


    林安開心地在原地打轉,完全沒有注意到冷慈臉上的那一縷悲傷,“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還記得你上次說要請我吃拉麵吧?”


    林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今天吧,你定地方。”


    林安開心的應著,“好。”


    林安嘴角還浮著笑容,回頭告訴冷慈這個喜訊,“他沒事,晚上一起去吃拉麵嗎?”


    冷慈搖了搖頭,笑了笑,“不了,我突然還有事。”


    林安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匆匆地跑到馬路對麵,打了輛出租車不知去去向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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