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為懼的人也不用放在心上,眼下還有更大更難的事要處理。


    靖國來的使臣可不止夏侯修一人,還有靖國的朝臣,朝臣憤憤不平向赤梁提夏侯修接二連三遇刺的事,暗指赤梁要對夏侯修不利,不將靖國放在眼裏。


    將一個人的安危升級到一個國上,這是要鬧事了啊。


    早不提,晚不提,要在先皇出靈這一日提,怒氣衝衝滿目猩紅衝進正行祭拜的文武百官,聲聲質問他們到底將靖國置於何地。


    又罵新帝無能,太上皇剛走,赤梁就刺客橫行,讓這樣無能的新帝坐鎮第一國赤梁,如何讓臣服在赤梁腳下的各國心服口服?


    挑起一國的戰亂不夠,還想要挑起更多的紛亂,如若各國群起而攻,赤梁的第一國之名將就不複存在。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誰是鷸蚌誰是漁翁,沒到最後一刻誰知道呢。


    “羽林軍已經將王爺安然救回,王爺也親口所言沒事,你身為靖國朝臣來赤梁為使臣,做的應該是讓兩國更加和睦,現在,你卻如此作為,是想陷兩國於水深火熱之中嗎?”


    “王爺遇刺實非大家所願,羽林軍日夜不休守護,從未有過失職!”


    “此人定是受了指使,故意來挑撥,王爺都沒發話,你卻在這裏瘋言瘋語!”


    赤梁大臣紛紛憤怒指責,哭先皇罵靖國,先皇剛去靖國就來反,當年靖國攻打赤梁,赤梁已經給過靖國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現在,靖國又要開始重蹈覆轍了。


    文官唱起戲來,皇帝都頭疼,區區一個靖國朝臣算什麽?


    他想鬧,那就一起鬧,這一戰注定要挑起才能再斷後。


    靖國這樣迫不及待,想是已經做足了十全的準備。


    吵鬧不休到處鬧哄哄,在先皇麵前如此不敬,其罪當誅,高台上的年輕陛下冷眼看下麵的鬧劇,麵無表情聲音清清冷冷:“因為不服,所以靖國想當第一個背叛者嗎?”


    靖國想給赤梁定罪,赤梁也能給靖國定罪,這一關沒站好,他將來的帝王路隻會寸步難行,虞褚明白這個道理,麵對靖國的使臣,寸步不讓。


    “你既要聲討,那你說,要赤梁如何交代?”他問。


    靖國使臣道:“王爺出事,隻有羽林軍鼎力相救將王爺安全帶回,如果陛下主動退位讓賢,由邑王即位,靖國絕不多言半句!”


    最關鍵的問題最大的野心終於朝露,輿論嘩然喋喋不休將大家的悲傷淹沒。


    “邑王?”虞褚喊了一聲:“何在?”


    邑王呢,恨不得要跟著先皇一起去的邑王在哪裏?


    文武百官惶惶尋人,沒有找到前一刻還在哭天搶地的邑王,不止邑王不在,邑王府的所有人都不在。


    靖國使臣裏的夏侯修也不在,他攜帶來的王妃亦是無影蹤。


    隻有一個滿目猩紅瘋人瘋言的靖國另一位使臣在挑事,關鍵的人物都不在,他們想幹嘛?


    他們想幹嘛無需猜測,大逆不道的兵士便從四麵八方潮水湧進,帶頭的正是羽林軍貢善大將軍。


    一瞬間,眾人都反應過來,赤梁的天,要亂了。


    “羽林軍叛變了,邑王叛變了…”有臣子驚恐大喊,下一秒瞪目結舌餘下的話全部卡在喉嚨裏,低頭看插在胸前的刀,似乎想不明白怎麽就死了呢。


    潮水繼續湧進,將手無寸鐵的生命淹沒,將雪白的喪服染成紅色,貢善殺人如芥,一路衝到虞褚麵前。


    站在高台上的新帝巋然不動,冷眼睥睨羽林軍冷眼凝視著貢善,說:“繳械者,不殺,貢善,這是給你的最後機會。”


    貢善大笑:“黃口小兒在誰麵前猖狂,看我不奪了你的項上人頭掛在城牆示眾!”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正中貢善手臂,大刀砸落伴隨哐當一聲地麵震動猶如地動山搖,更哄亮的呐喊巨浪波濤一樣更凶猛的滾滾而來,將羽林軍層層包圍就地絞殺。


    貢善驚了一驚,很快鎮定:“翼林軍分了一半到北地,我們又有靖國相助,這一戰必勝!聽我令,殺出重圍!”


    亂亂哄哄沈川媚帶著虞涔由翼林軍相護躲在一旁。


    勝敗在此一舉,虞涔到底有些緊張:“他們真能趕到?”


    短兵相接,血流成河,沈川媚看天邊剛起的朝霞,堅定道:“一定會來!”


    剛說完,四周馬蹄陣陣狂風暴雨一樣襲卷,風塵仆仆的少年郎帶著一支軍隊直擊叛軍重圍,破陣殺敵,勢如破竹將叛軍擊潰節節敗退。


    “他們來了!”沈川媚看一馬當先的少年,一雙眼明亮閃爍。


    這場要攪亂赤梁攪亂天下的算計,可笑一樣的結束,勝敗已分,掙紮的魚也不過是砧板上的魚,遲早任人宰割。


    “長公主,這裏亂,先回吧。”沈川媚收回眼垂目道,命身邊的翼林軍送長公主先回。


    “你不與我一起?”整個皇宮,唯有她令人心安,虞涔抓住她的手問:“你去哪裏?”


    沈川媚道:“有件私事要了,長公主不必擔憂,下官去去就來。”


    一路避開羽林軍,沈川媚急速的腳步齊整而堅定,宮女內侍紛紛逃竄羽林軍翼林軍相殺到處亂哄哄。


    她踏進太醫院,這裏的戰鬥剛結束,翼林軍在清理屍體,醫員在照顧傷者,沈懷樹手臂負傷也在傷員堆裏被照顧著。


    緊趕慢趕還是錯失良機晚了一步,可惜了,沒能趕上這一步,原本可以趁亂將他解決。


    沈懷樹抬頭,看見門口的沈川媚,兩人四目相對,火花四射。


    “四哥哥。”沈川媚喊了一聲,攥在手裏的匕首藏回袖子裏,人也走了過去:“四哥哥沒事吧?”


    “多虧了翼林軍及時趕到相救,不然我大概就要死在羽林軍的手裏了。”沈懷樹道。


    如此急切的想要表達是羽林軍傷了他,想來他是已經得到消息,邑王篡位失敗,凡事有關之人都將得到懲治。


    沈川媚檢查他的傷口,正好傷到臂彎,看起來血淋淋的流,其實不過劃傷淺現的皮膚,訓練過的兵士力大無窮一刀下來可要人性命,他的傷口,造的實在有點假啊。


    “四哥哥隻是傷在皮膚,沒大礙。”她道。


    “是。”沈懷樹道,也能一派從容坦坦蕩蕩:“他們忙,就你來替我處理傷口吧,止了血,才能一起幫忙啊。”


    沈川媚藏在袖子裏的手摩了摩盤算,應聲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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