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明在帶著方正斌出去了。書房裏就隻剩下方正煥與邱來福。


    邱來福看著方正煥靜待吩咐的樣子。“催士源。你能說說催士源為什麽這麽出名嗎?他的名字一說出來,我就看到幾人都驚異的看著他。”


    方正煥呃然,這種問題自己怎麽回答?要是自己回答了,就有背後說人閑話的嫌疑。這是作為文人所不齒的。可是麵前的人又是自己的主子。正在他的思想做著激烈鬥爭的時候,邱來福又催促。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他是怎麽出名的,是幹壞事出名的還是幹好事出名的?”


    見不回答不行,方正煥幹脆道,“好事壞事都不相幹。就是考試成績名列前茅,所以就有人記住了他的名字。”


    “他考舉人的時候得了頭名。以他這樣的成績,再考個進士出身,那是稀鬆平常。可是就在他即將進京參加殿試的時候,他家裏遭了大難。妻子兒女都亡故了,隻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他的事情在昭陽府這一帶,好多人都知道的。”


    邱來福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出名的,那他倒是夠衰的,但願不會把他的衰運帶到我家來。”


    邱來福這話純粹是開玩笑。此時她心裏正好奇,催士源一家人都死了,而他卻好好的。是得急病呢?還是遭了什麽變故?


    哎——!世間奇事到處都有。簡直都好奇不過來。


    “他是哪一年中的舉人?”


    “前年中的。今年春二月,他家被一把火燒了。老母和妻女都被燒了。他沒被燒死,也算是運氣,他那一日喝了很多酒,醉倒在半路,根本就沒回到家。”方正煥蹙眉道。他一直想不明白,那一日他為什麽會喝酒。


    自從他得知此事後還多方打聽過的,可就沒打聽出什麽名堂來。


    邱來福也蹙眉,“他還有好酒的習慣?”


    “不,我們圈子裏的人都沒聽說過他好酒。”方正煥肯定道。


    邱來福疑惑地看著方正煥說道,“你怎麽對他那麽了解?”


    “不,我不是很了解他,我隻是了解了一個大眾都知道的信息。”


    “不說他了,現在說說你吧,你為什麽是進士出身居然還被帶到了人力市場?”


    方正煥嗬嗬自嘲的笑了兩聲,說道,“我的故事就像一個笑話,十幾年寒窗苦讀,最終換來的功名變成了奴籍。”


    “確實是笑話,你能把這笑話講給我聽一下嗎?邱來福不由對現在的官場開始好奇起來。


    方正煥看看邱來福神色之間並沒有嘲諷的意思,而是認真傾聽故事的樣子,於是說道,“好吧,這件事情在我心裏憋著,我也難受,就跟你講講吧,或許講過了,我心裏也舒服一點。


    我考中進士之前我就不講了,就講我考中進士出身之後吧。


    原本是大喜事,我在京城裏麵等待派官。突然有一天,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到我租住的院子裏來,跟我說,他的主子要見我,我心裏想著自己在等著派官,反正閑著。就懵懂的跑去見了那人。


    人沒見到,隻見到一個屏風。對方是隔著屏風與我說話的。


    他的意思叫我投誠到他的門下,他就給我派官。


    我當時聽了不信,覺得派管的事是由吏部安排。


    並且我覺得這人私下這樣見我,感覺有一點像拉幫結派的,我一個小小的寒門學子,我不敢邁入那樣的泥潭中,所以我拒絕了。


    就在我拒絕後的第二天,我住的地方,被人包圍了,有人說我偷盜,然後就在我住的房間裏,找出來一大包金銀珠寶。我肯定不會有那些東西,因為我是寒門學子。我家雖有一些田地還算溫飽,可是肯定沒有那些貴重的金銀珠寶。在那些證據確鑿下我無言以對。


    最終,我被下獄了。然後發配到這邊,賣身為奴了。”


    方正煥神情哀傷。抬頭望屋頂。


    邱來福,一直看著方正煥說著他的故事,看他的神色,充滿回憶的蒼涼,心裏覺得這故事應該是真的。


    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那目前的官場是多麽的黑暗。由此事反過來證明,現在那些當官的,可以說都是拉幫結派的了,又有幾個人真正為地方老百姓做事了,都去忙著爭權奪利了。而李天才這一股清流,還能保持多久呢?


    李天才的上頭,還有知州,這個知州也是個怪人,居然是一個山賊頭子,他到底是為民辦事呢?還是?


    邱來福想到這些心裏都煩躁。而且自己還不小心被卷了進去。


    她知道自從答應了李天才,為修河道想辦法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被拉上了李天才的賊船。雖然後來想清楚了這個事情,不過,她也不想後悔退出。


    這事情決定做了就做吧,畢竟實實在在的是為老百姓做一件好事。而自己從劉海龍那裏收過來那麽多銀子。還沒怎麽花出去呢,正好把它用到這條河道上,也算是幫劉海龍贖些罪。


    書房裏一時陷入了靜謐之中。突然外麵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邱來福抬頭一看。來人正是催士源,不過現在他不叫催士源了,被邱來福賜名方正斐。


    方正斐一進入這大書房就感覺到了氣氛有一點怪異,不過他直接忽視了。他走到邱來福桌麵前,恭恭敬敬的朝邱來福行了一禮,然後才道,“主子,我已經給他們發了筆墨紙硯,另外我還幫著他們解析了一會兒圖,所以來的晚了。還請主子責罰。


    邱來福微笑擺手道,你起吧。以後不用那麽多禮。平時咱們就平易相處吧。你們都是文化人,我可是有好多事情都需要仰仗你們。”


    方正斐直起身,“主子有事盡管吩咐就是。小的定當竭盡全力去做。”


    邱來福點點頭道,“就等你這句話,快點過來吧,這裏有事情給你做。”


    邱來福拿出自己畫的河道圖,指給方正斐看,也叫方正煥過來看。三人一起研究河道修建的具體細節。


    本來這些事情應該是與那幾家合夥商戶一起商量研究,可是那些人都是隻露了一下麵,同意修繕河道之後,在確定了修建哪一段河道之後,就把餘下的事情交給他們的管事了,再不見那幾個巨頭。


    那些管事都是滑頭,都是一副等著邱來福拿出方案來,然後他們照著修建就行啦,看那形勢,要是在修建的時候有什麽問題,也得找邱來福給他們實地解決。


    邱來福好幾次在心裏暗暗罵那些巨頭,無恥。


    快到午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驚起了邱來福,她抬頭看去,隻見曹誌揚匆匆忙忙的向她走來。


    “主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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