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修之這番話,算不上多麽動聽,可他的神色滿是真誠,生怕墨寒不信的模樣,隻恨不得掏出一顆心來給她看。


    墨寒見他這樣,便也不和他計較了。親了一下臉頰而已,損失不大。大不了以後暴揍他一頓,也算是出氣了。


    這麽想著,墨寒又重新坐了下來,不過看上去還是悶悶的。蕭修之擔心她還生氣,便討好著她:“你不要生氣,我送你個東西好不好。”


    “什麽?”墨寒瞥了他一眼,問道。


    蕭修之從柵欄縫隙伸出了手,將袖兜裏的一塊令牌,放在了墨寒的手心中。


    牢裏光線昏暗,可架不住墨寒眼睛好呀!


    “錦衣衛指揮使馬齊”,八個小字刻在了令牌上。墨寒定睛一看,嚇了一跳。


    她不可思議,又覺得東西十分燙手,“你怎麽會有這個牌子?這東西很貴重,你怎麽能交給我?”


    墨寒不想要,想推回給蕭修之。


    錦衣衛指揮使正是叫馬齊。拿著他的令牌,無疑是可以調動整個錦衣衛。而錦衣衛向來是由皇帝親自管轄的機構,墨寒不敢拿,更不敢用。


    但蕭修之強硬的將牌子推給了墨寒,便收回了手,沉聲道:“明天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而我在牢裏,閉目塞聽的。還是你拿著吧,關鍵時刻或許可以派上用場。便是派不上用場,能護你一二,我也心滿意足了。”


    墨寒仍想推辭,但蕭修之卻很是強硬:“不要拒絕。錦衣衛的作用比你想象中的更強大。”


    墨寒當然知道錦衣衛的厲害之處。


    錦衣衛這個機構,最無敵的地方便是他們有權逮捕任何人,下至平頭百姓,上至皇親國戚,而且還能進行不公開的審訊。


    通常進了錦衣衛,那便等同於是半個死人了。


    而這塊令牌來路不明,墨寒自然不敢輕易動用,更別說她也沒那個身份,用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屆時,就怕使用不當,反還遭到反噬。


    蕭修之清楚墨寒的擔憂,便解釋道:“你不用擔心太多。這塊令牌是先帝臨終時親自交給我的,馬齊當時也在場。”


    確實如此。


    當年薑相引起宮變,尋機刺殺。


    外人隻知先帝暴斃,卻是不知內情。先帝在臨終前將錦衣衛交給了蕭修之,囑咐他要保護好蕭煜琰,不能讓越國落入奸人之手。


    錦衣衛這些年也四處追殺薑相,可他老謀深算,最終還是逃離了越國。錦衣衛自然也不會就這樣算了,一直不斷派人對薑相窮追猛打。


    而這兩年多來,蕭修之一直恪守本分,守護好越國和蕭煜琰,一度將越國從生死線上拉回來。可卻沒有人感激他。


    蘇太後處處算計,蕭煜琰種種誤解。這讓蕭修之覺得十分疲憊,所以在自己被貶為庶民的那一刻,他竟然隻覺得輕鬆,並無一點不舍。


    墨寒問:“這令牌你藏了兩年,一直都未拿出來過,如今要是暴露了,恐怕得交還回去。”


    蕭修之沒有半點可惜,豁達道:“這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遲早都要還回去的。但在還回去之前,能使用一二也是挺好的。”


    末了,他又道:“牢房汙穢,別玷汙了你。你去吧,切記護好自己別受傷了,否則心疼的可是我。”


    墨寒握緊手中那塊令牌,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種被關切的感覺油然而生,心底微暖。


    她便提醒他:“牢裏陰冷,你要注意保暖,別著涼了。盡快出來好嗎,我也不樂意你一直在牢裏待著。”


    “你是在關心我?”蕭修之含笑問道。可其實,他已是心花怒放。


    墨寒抿了抿唇,反問他:“不然呢?”


    蕭修之便笑得咧開了嘴,“等這事一了,便迎你過門,可好?”


    “讓我做攝政王妃嗎?”墨寒輕扯嘴角。


    他卻是搖了搖頭:“不,我不想做攝政王了。做一個庶人沒什麽不好,平淡度日。或者,我沾沾你的光,做個‘將軍夫君’也好。”


    墨寒撲哧一笑:“那是什麽鬼東西?”


    蕭修之自己也是忍俊不禁,趕忙趕墨寒走:“你快去吧,別耽誤時間了。蕭煜琰要是一直未醒,你和青陽兩個巾幗可得擔起重任來。”


    墨寒便也正色著:“知道了。你自己也要提防蘇太後,小心她給你穿小鞋。”


    蕭修之漫不經心笑了笑:“安心吧。她至少在明天之前都沒空搭理我,正忙著推瑞王上位呢。”


    “保重。”墨寒說完了話,轉身離開了。


    她這一走,牢房裏便又陷入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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