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墨寒依舊保持著清醒的意識,她掙紮著盤坐好,僵白著臉色進入了狀態。


    見她入定,吸收不了的寒氣一絲一縷透過毛孔溢出,金漓才放心了下來。墨寒很有毅力,修煉至今,他沒有聽過她叫一聲苦,每日都是咬牙堅持,可見她的韌性。


    他既是心疼又是佩服。


    這一次的入定尤其的長,幾乎持續了一夜。金漓徹夜守在她身旁,一步都沒有離開。


    次日,天光大亮。


    墨寒緩緩吐息,結束了長達一夜的吸收。剛剛睜開眼,一側頭便見到了金漓的俊逸麵龐。


    見她醒來,金漓終於露出了笑意:“你又向大成邁進了一大步,恭喜你。”


    墨寒笑容淺淡:“辛苦你了。”


    金漓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辛苦,隻替你感到高興。”


    “我突然覺得,你這家夥也是挺可愛的。隻是不知為何,從前會覺得你是個討厭鬼。”墨寒眉眼彎彎。


    他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原先也不喜你,覺得你很鬧騰又煩人。如今一想,或許是因為我們不習慣彼此,所以才鬧了這麽多矛盾。”


    墨寒頷首:“有理。而今我們熟悉彼此了,相處自然也融洽了起來。”


    金漓含笑,“起來吧,我給你準備早點。用過之後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了!”


    “今天的修煉也要加油鴨!”墨寒接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而後會心一笑。


    修煉本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但因為有了對方的陪伴,兩人都安心了起來,享受著這平淡無奇的每一天。


    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


    轉眼間,便又過了一年。而今墨寒的身軀經過碧落仙泉的淬煉,鳳凰涅槃,已是脫胎換骨。她褪去了凡胎,成就了仙體。


    金漓太清楚她的修煉進度。在一日清晨,墨寒如常出門,準備往碧落仙泉而去。卻在明華殿之外撞見了金漓,他在等自己。


    “早,一起去碧落仙泉吧!”


    金漓搖頭,語氣平靜:“不用去了,你已經完成了修煉。隨我去文淵殿,完成最後一件事情,你就可以離開永恒仙宮了。”


    墨寒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一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來了,她甚至有些緩不過神來。


    “別愣著,走吧。你不是等這一天許久了嗎?”金漓回頭,努力維持著臉上的雲淡風輕。


    她點了點頭,跟隨這金漓的步伐來到了文淵殿。她已經許久未踏入過這座大殿,恍然想起自己是時候來照“鏡子”了?


    金漓說過的,當她什麽時候能看清鏡子裏影子的輪廓和相貌,便代表修煉大成了。想起這回事,墨寒忽而有些激動。


    春種秋收,如今便是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剛剛踏入大殿,墨寒便迫不及待往鏡子前站。但金漓橫身擋在了她身前,“在你看清自己的真身以前,我先問一問你。你我相處兩年,你可知曉我是何身份了?”


    墨寒眨眼,單純道:“神仙嘛,無所不能。”


    她自以為答對了,但金漓卻是搖頭:“神仙的身份隻是相較於凡人而言,如今的你,已是和我同一水平。說白了,現在我們沒有差別。”


    墨寒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又聽金漓道:“如今你已成仙體,也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我是神,卻與你所知的夙華神君不相同。這麵‘鏡子’名為時間金輪,乃是上古神器,由天地所誕,吸日月精華而成。”


    她頷首。金漓的話很好理解,正因為他擁有時間金輪,所以他無所不知、對自己的所有經曆了如指掌。


    “所以你是掌控時間的神,是嗎?”


    金漓麵露淺笑,“不是掌控時間,我就是時間。”


    墨寒不解,擰了擰眉。


    隻聽他解釋道:“我就是時間金輪,你現在所看到的我,不過是我幻化出來的形象。永恒仙宮是我的領域,因此仙宮之中隻我一人,你也隻是進入了我的領域罷了。”


    “你、你就是……”墨寒瞠目結舌。


    金漓點了點頭:“神器有靈,這沒什麽稀奇的。我掌控的正是永恒的時間,在這一領域,即便是夙華也無法插手。”


    這麽一說,墨寒即刻頓悟:“這麽說,我能經曆這麽多個世界,也全是因為你的能力?!”


    她盯著金漓的臉。


    金漓承認:“沒錯,我就是係統,你的所有經曆都是我安排的。你應該已經明白了,前麵的五個世界,除了要你修煉情根,還有一點便是要你體驗人間疾苦。第六個世界,是要你釋懷心底的仇恨以及執念。至於第七個世界,也就是現在,是修煉仙體、脫離凡胎。”


    “那你為何要我經曆這些?我相信其中定有緣由,絕不是閑著無聊找事幹。”墨寒疑惑問道。


    金漓凝望著她,笑容輕淡:“還不明白嗎?你本來就是神,隻是因故失去了神位,被貶落凡塵受輪回之苦。是夙華拜托我,幻成係統助你修煉,早歸神界。”


    “我是神……”墨寒有些恍惚,感覺自己像在做夢,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金漓見她踟躕不定,幹脆讓開了身子:“好了,看一看自己的真身吧。”


    她抬起眸子,望向鏡中的自己。


    鏡中之人穿鎧戴甲,氣度天成,既有神的威儀莊重,又有不輸男兒的颯爽英氣。即便戴著盔帽,卻也不掩其眉眼風華,她是一個擁有傲骨的清麗巾幗。


    手持一杆長槍,躍馬揚鞭,鐵血氣息撲麵而來。她的臉上是張揚恣意的笑容,明豔動人,讓人為之傾倒折服。


    墨寒瞪大了眼睛:“這……這是我?!”


    金漓眉眼含笑,“你的前世是神界的女戰神,名曰冰琰,司掌戰爭與殺伐,乃是神界頂級戰力。因為你的存在與威懾,神族始終穩壓魔族一頭,讓其俯首稱臣,平定神界萬年安寧。”


    她不可思議,捂住了自己的嘴:“前世的我竟然強大至此?可……如今我已經不是冰琰了,或許我沒有她那般才能和魄力。”


    “別急著自我否定,你就是冰琰,冰琰就是你。我說過,等你修至大成,我有禮物要送給你,你可還記得?”金漓眸底瀲灩。


    ------題外話------


    “冰鍔含彩,雕琰表飾。”這是冰琰此名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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