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出了梧棲院一路無話,看著手中那盆還未開花的宮燈百合,心裏有些莫名的怒火。


    阿戚也自覺的閉上了原本多花話的嘴,當慕容璟出了梧棲院,一把奪過自己手中的植物,阿戚就感覺到不妙。自家這位主子的脾氣,自己還是了解的,現在他的樣子是發火了,還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別引火燒身。


    “從今天起,給我嚴加看守這梧棲院,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給我匯報。”慕容璟沉著聲吩咐阿戚,阿戚趕緊回答“是。”


    慕容璟端著手中的花盆力道加了幾分,這些也許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王爺去了梧棲院,這事慕容璟還未走到沐璟院,就已經傳到了公孫玉傾那裏。


    公孫玉傾一巴掌拍的桌上的茶杯都滾落了下來,她卻不在乎自己的手疼不疼。


    “王妃息怒,王爺是去了梧棲院,可是確是生著氣離開的,這也許不是什麽壞事,王妃不必動怒。”綠荷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現在綠荷在公孫玉傾的眼中,已經不是什麽唯唯諾諾的使喚丫頭,可以說是她現在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以前的自己根本不會隱藏什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要毀了它。現在的自己學會了收斂,即使不喜歡當著人麵也要笑著接受,背後怎樣?那就是看自己心情了。


    聽到綠荷的話,公孫玉傾心中的火才降了下來,“公孫秋那狐狸精還真是有些本事,從未去過的王爺今日怎麽開了竅了去了梧棲院?”一臉的不屑,打從心底厭惡公孫秋。要不是父親把她送了來,自己打死也不想見到她。


    綠荷俯身輕語,“王爺去了梧棲院,好像是與那冷依清有關。”


    “噢?”公孫玉傾柳眉一挑,表親玩味,“這冷依清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啊,他能好心把王爺引去梧棲院?看來我們這段時間對她有些鬆懈了啊。”


    公孫玉傾看了看綠荷,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意,“綠荷,母親剛派人送來的點心,給清夫人送點過去。”


    綠荷領悟欠身道“是,”便下去安排了。


    公孫玉傾抬起自己的左手,細細端詳著,白皙修長的玉指,上麵鮮豔的蔻丹如人血般鮮豔欲滴。


    第二日,王府的兩個下人手拿剪刀來到了梧棲院外,不由分說的開始剪起牆上的花枝。


    朵兒衝出來與他們理論“你們怎麽可以說剪就剪呢?這些花也不礙事,這可是我家小姐辛辛苦苦種的,你們不可以剪。”見他們手中的活計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朵兒就上前去奪他們手中的工具。可她一個小丫頭哪是兩個壯漢的對手,還沒碰到人家手上的工具,就被推出了老遠。正好摔在了前來溜達的南宮雲墨的腳邊。


    南宮雲墨本來還想把她扶起來,可還沒有上手,朵兒就一軲轆爬了起來,哭喊著讓他們停手。那兩人哪會理會一個小丫頭,手上繼續剪著花枝。


    南宮雲墨上前詢問道“這好好的花枝,你們為何要把它剪掉,這多可惜啊。”本來很好看的薔薇花藤,被剪的光禿禿的,隻剩下牆內的禿枝。南宮雲墨覺得很是可惜,昨日路過這裏時就覺得這裏的景色與眾不同,今日就不自覺的又來到了這裏,可是這美好的事物卻被人為破壞了。


    那兩人沒見過南宮雲墨,但看他衣著不凡,一看就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也就實話實說了。


    “回公子,小的也是奉命行事,王妃說這裏的花枝擋路,需要把露出的牆圍的花枝全部剪掉。”


    南宮雲墨看看路徑,再看看還沒有剪掉的花枝,納了悶了“這哪裏擋路了,離這路明明還有一定的距離,怎麽就擋路了?”


    下人搖搖頭,“這我們也不知,隻是奉王妃之名剪掉長出來的花枝。”雖然自己也覺得可惜,但那又如何,王妃發了話了,誰敢不從,說你擋了你就是擋了。


    這也是慕容璟自己家的事情,自己這個暫住的外人不好多管,隻能搖頭歎息,等過段時間,花全開了那是多麽好看的場麵啊,可是卻看不到了。


    朵兒見攔不住,傷心的哭了起來。


    院內公孫秋剛起身,聽見外麵吵吵鬧鬧,還沒梳洗,不便出去,便在院子裏麵大聲問道,“朵兒,發生什麽事情了?”


    朵兒見把公孫秋吵醒了,便應了一聲就往院子裏麵跑。


    “無妨,剪就剪了吧,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院內公孫秋安慰著難過的朵兒。


    院外,南宮雲墨如一尊雕像般定定的站在那裏,心髒仿佛都已經停止,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剛才那個聲音!自己不會聽錯,是的,是她,清秋,是清秋的聲音。那個自己見了一麵就難以忘懷的身影,那雙會說話的眸子如烙印般刻在自己的心間。有的人見千遍都記不住,有的人隻需一眼。


    回過神來,南宮雲墨心跳加速,幾步上前,就去敲梧棲院的院門。公孫秋見自己還是一身的睡衣,趕緊閃身進了房間,朵兒前來開門。


    見識是剛才外麵的那位公子,朵兒禮貌的問“請問公子有何事?”


    “剛才,與姑娘說話的那位是誰?”南宮雲墨激動的都想要擠進門去找尋那個聲音。卻被朵兒死死攔在門外。


    “公子留步,這裏是沐王府的梧棲院,裏麵那位是沐王府的秋夫人。”不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進了梧棲院,不然會給小姐招來很大的麻煩。


    “秋夫人?可否與我一見?”聽見沐王府的秋夫人,南宮雲墨的心一沉,但是那個聲音自己是不會聽錯的,不管如何,自己都要確定一下。“清秋,是你嗎?我是南宮雲墨,清秋。”自己不能硬闖,隻好在外麵叫了。就他這幾聲,招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見一男子在秋夫人的梧棲院外大喊大叫的,不少人邊看邊指指點點的。


    朵兒著急了,把南宮雲墨使勁推開,“我跟你說,這裏沒有什麽清秋,有的隻是沐王府公孫秋--夫人,請公子自重,這裏可是沐王府,由不得你胡來。”


    這一推,觸碰到了南宮雲墨本已結痂的傷口,又被撕裂開了,鮮血侵染了他身上白衫的一大片,可南宮雲墨卻沒有覺察到身上的傷口,還是眼巴巴的望著院內,他多麽希望那個讓自己一見傾心的姑娘出現在自己麵前。


    在屋內的公孫秋聽到了外麵的喊聲,她心頭一驚,南宮雲墨,他怎麽來了這裏。透過窗縫看著外麵發生的一切,公孫秋告訴自己不能出去,即使相見也當作不認識,這裏是沐王府,自己不能給自己惹麻煩。


    看到南宮雲墨胸前被鮮血染紅,公孫秋心中一緊“他受傷了?”


    “這裏沒有什麽清秋,公子請回吧,朵兒,關門。”公孫秋低沉著聲音,對門外喊道。


    朵兒也早看到了南宮雲墨胸前的鮮血,有些害怕的顫著聲音說道“公子趕緊找大夫吧,這裏真的沒有什麽清秋,公子真的認錯人了。”


    南宮雲墨苦笑著眼睜睜的看著梧棲院的院門慢慢的關上。裏麵那人始終不願意出現,難道出麵當麵否決自己的機會都不給嗎?


    最後南宮雲墨還是被抬回了他住的院子。慕容璟聽到了南宮雲墨暈倒的消息趕緊扔下手中的事情回了沐王府,陰沉著臉,看著給南宮雲墨處理傷口的大夫沒有說一句話。


    阿戚跟著慕容璟回來就從府中暗衛那裏聽說了是怎麽回事。也都一一跟慕容璟做了稟報。


    慕容璟聽完,麵若冰霜,緊緊盯著床上躺著的南宮雲墨。那個女人耍的什麽花樣?


    南宮雲墨的傷口重新包紮好之後沒多會兒就醒了過來,呆呆地看著屋頂,想事情想的入神,根本沒有注意到坐在屋內的慕容璟。


    “你去梧棲院做什麽?”


    南宮雲墨回過神來,轉過頭看到想要隱藏一臉緊張的慕容璟,咧嘴一笑,“無聊到處走走,就走到了那裏,你這是在擔心我是嗎?”一臉的蒼白,還不忘打趣慕容璟。


    “清秋是誰?”慕容璟接著問道,聽暗衛說,南宮雲墨在梧棲院門口喊過這個名字。


    南宮雲墨尷尬笑笑,蒼白的臉上滿是無奈,這沐王府真是消息傳的快,“那隻是一個女子的名字,說實話我都不知道她是誰。”是啊,那日她帶著麵具,隻看見她那雙明亮好看的眸子,其餘的還真是沒有見到。這算是見過嗎?


    “那你還暈了?這個叫清秋的可是出現在了我沐王府,在哪裏?我也想見上一見。”慕容璟也很是好奇,自己的沐王府有這麽一號女子嗎?能把這個看似不近女色的光棍迷的昏倒。


    南宮雲墨目光又轉向屋頂,神情落寞,“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她,或許是我認錯人了。”


    “哦?不確定?沒關係,等你好點了,我帶你在這沐王府找,翻了我沐王府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給你確定一下。”能讓這個鐵疙瘩開了竅,自己怎麽也要幫這個忙。就這麽定了,慕容璟很樂意幫這個忙“前提是,你必須養好自己的傷,我可不希望又看見你暈倒在我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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